正文 下弦月 — ch.10

幸福感一直持续到晚上回家我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的思绪还沉浸在张誉贤告白的那一刻。

哦~真是太羞人了。

外面风很大,吹的窗户大声的喀喀作响,但是我一点都不为所动。

我拿着手机,傻笑的看着下午才照好的照片。伸手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脸、耳朵,最后是他的嘴唇。

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样吗?觉得整个人就要飘起来一样。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

我半跳半走的跑去开门,露出最美的笑容。「谁啊?」

「一脸白痴的样子。」小白把套在头上的帽子拿下来。

我的好心情还是不受影响。「原来是你啊~秦镇和先生~~」

他打了个冷颤。

我抿着嘴:「干嘛!」

「只要你这么叫我就没好事发生。」他当是自己家一样的,打开冰箱拿啤酒出来喝。

「喂!你很不识好歹吔。」

「坐吧。」他还真当自己家,居然指着沙发要我坐下。

「你家在隔壁。」我比着左边。

「话那么多,叫你坐就坐。」他拉着我坐下。

「那么粗鲁。」我撞到茶几的桌脚,心疼的抚着手臂。

「有事问你才来的啦。」他喝完后,又伸到冰箱里拿出一罐。

我瞪着他:「不会拿回去哦,借放我的冰箱要租金。那么多啤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要喝的。」

他嘲笑的哈哈几声:「你还会有不知道的人吗?认识你的人都嘛晓得你是个手粗短腿的笨女人,而且还有个像啤酒罐一样的身材。」

我推着他大声叫着:「就这么喜欢消遗我是吗?滚回去滚回去!你姐姐我还是有人要的哩,像今天就有个帅哥对我告白。」

「什么?」他停止喝酒的动作,一双单眼皮盯着我:「你说什么?」

「滚回去。」我老实的覆讼着。

「不是这句,再下面那一句。」

「下面?哦,我还是有人要啊。」

「不是啦!」他激动的要勒我脖子似的:「再下面那句!」

我喜孜孜的笑着:「~有人对我告白啊。」

「告白?谁?谁会那么不要命?」

讲到这个我就红了脸,拿过抱枕把下巴放在上面:「还有谁,当然是我朝思慕想的人囉。」

小白的脸色变的愈白,连嘴角的笑容都好难看:「是那个“社长”?」

「不要叫他社长啦~人家...他要我叫他名字咧。」我的脑浆好一下子才流动:「不对啊,你为什么说跟我告白就是不要命?」

小白没回话,喝完后又开了第三罐。

「你说啊,什么意思!」我气呼呼的又推了他一下。

「没有,没事。」

「你今天很奇怪咧,来我这边一直喝酒。」

「喝酒要有人陪才好喝,这点道理都不懂。」他白了我一眼。

「太过份了!」我跑到房间拿出笔记然后又“碰碰碰”的跑回来。

「你在记什么?」他不解的问。

我挥挥手不让他看,翻开一页划了很多“正”的纸上又添一划。「我在记录啊,看你从前到现在究竟对我瞪了几次白眼。」

他笑出声:「你很无聊耶连这种事也要记。」

「当然要啦!从国中到现在已经累积到3259次了。」我看着角落的统计:「每年平均近330次,哇~你的眼睛都不会脱窗啊?」

「无聊!」他哼了一声:「只会记这个,不会记我笑的次数啊,这点比较有记念价值吧?」

「如果真要统计的话,你真正笑的次数一年可能只有100次,大概四天笑一次,好可悲的人生。」我惋惜的叹口气。

「喂!」他拍了下桌子:「讲正经事啦!」

「我都很正经啊,是你一直说一堆损我的话。」

小白不客气的抓乱我的头发,用力的搓着:「怎么?有男朋友就骄傲起来了,一付口齿伶俐的样子,你这口才用在找工作上就好了!」

「干嘛啦,我的头发都乱了啦!」我躱的远远的,抬高脚准备反击。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轻轻的摇头。

「亚纳客星人要攻击了哦,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我把抱枕拿高喊着。

他问着:「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什...什么?」我不懂。

他把帽子戴上,大衣随意的掛在手上:「明天8点半,在我房间门口等。」

「要干嘛?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不要问那么多,在门口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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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紧张好紧张~我来来回回的绕圈子走着,每隔三秒就看着那道深绿色的门。

刚刚我的对话还好吧?那个主管应该不会抓我的语病就不录用我吧?

我紧握着双手,向看不见的上帝求着、拜託他能变个魔术让我过关。

门终于打开了,小白走了出来。

「怎样?可以吗?」我扑上前去,抓着他的衣服问。

他上下打量着我。

「干什么啦!你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他叫你明天来上班。」

「呀呼~我就知道!」我兴奋的整个人都跳起来。

「不过...」他嘿嘿的笑:「他建议你不要再穿你老妈的衣服了。」

「什么!」我看着自己的服装,没错是有点“ㄙㄨㄥv”但是...。

我瞅着他:「你穿这样就可以?」

他不但穿着休间服,下半身还套了件牛仔裤,我怀疑那个主管的眼睛是不是早就老花了。

小白拍了拍衣服说:「帅吧?我这么一穿也像个大学生吧?」

「你们上班都穿这样?」我惊讶的问。

「你笨蛋哦,穿这样是要上哪种班啊?」他拐我一记:「我今天休假啦。」

他领着我走到电梯前等着。

「休假?那你是专程陪我来的吗?」

电梯门叮一声的打开,他走进去按着的按钮:「对啊,有没有感动到想痛哭流涕啊?」

我搓了搓鼻子,打开包包拿出面纸自言自语着:「天气好像变冷了,怎么有冷风吹过。」

「不懂得感激的傢伙。」他呿了一声。

幸运之神果然是眷顾我的,我那天应徵的就是小白现在任职的公司。

前天我说要有关係才能进的公司,他立即联想到他们公司,因为这么“龟”的公司在中部也没几家。所以他昨天到公司查看新人应徵的资料,一下子就找到我填写的表格。

我本来以为没希望的工作,竟然是被这死对头救活了,心里还是五味杂陈的。

「那,就这样囉。」到了一楼的中庭,我打声招呼就要走人。

「站住!」他大声喊着。

我心虚的回头:「干什么?」

路过的两三个男女生好奇的瞄了下我们。

「连声谢谢都不会说啊,伯父伯母是怎么教的?」

「哎唷!」我理亏的鞠了个小小的躬:「谢谢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生难忘,有空再回报大人的举手之恩。」

「什么“举手之恩”?我找你的资料也找的很辛苦,还要加上“用眼良苦”的辛劳。」他哼着气,高傲的指正。

「是、是~大人您说的都是,小女子知错了。」

「还有,」他靠了上来,拉拉我的外套:「不要再穿这件外套,你穿起来很难看。」

一旁的管理员伯伯看着好戏笑的很开心。

我困窘的拨开他的手:「知道知道啦!我赶着去别的地方,有话等我回家再说就好了嘛。」

「去哪?」他诧异的问。

一说到这,我的脸又红了:「问那么多干嘛啦~反正有事就对了唄。」

他意会过来:「哦,我忘了,你有男朋友了。」

「不要说出来嘛~」我害羞的想要挖洞爬进去。

「你不要这么噁心好不好?」他起了一身疙瘩:「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谁噁心!」我反驳着边生气的跥脚:「我这是春天少女心好不好,哪点噁心了?」

「好啦!好啦!要约会就说要约会,干嘛不说清楚我又不会怎样。」他收起笑脸,正经的说:「去啦去啦!给我十点前回来,不然我要去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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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浪漫的西餐厅里和张誉贤吃饭时,我想起了早上小白的那张“拙”脸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拿着刀叉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我:「你在笑什么?」

「就,」我迫不及待的要和他分享:「我一个朋友,他有时候很会耍白痴,很好笑。」

「是哦。」他感兴趣的问:「哪一位朋友,我认识吗?」

我摇摇手:「你不认识,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那改天介绍我认识一下,能够让你这么开心,真是不错的朋友。」

我笑了笑,优雅的吃着沙拉。

为了要让第一次约会留下美好的印象,我还特地跑到惠宜常去的美发店把我那头很乱的长发做个大方又时尚的造型,美丽的代价很高,一看到那帐单时我整张脸都绿了。

不过,还是很值得的,张誉贤一见到我就被我的细心打扮震住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我们去看了电影还到百货公司的冰淇淋店吃了沁凉又美味的点心。

这家餐厅是他常来的,和老闆娘很熟。

我望了望四周,摆设虽然不算极品,但很有风格又不失浪漫。

「你的话很少。」收走了餐点后,他靠着椅背仔细的观察我。

「会吗?」我用手贴着脸颊,热热的又有幸福的感觉。

张誉贤玩着桌上摆着的玫瑰边说:「我一直在想像我们交往的样子,很期待也很兴奋。在我们编排戏剧的时候,你的意见不多,可是只要有提出来的,几乎都是需要修改的重点。」

「我没那么利害啦,只是一些浅见而已。」

他端详我一会儿:「就是你这点谦虚的模样让我动心的,其他女生不是耍任性就是只会利用特权撒娇,这些在你身上好像都看不到。」

我的头好低好低,说话也变的很小声:「你把我说的太完美了啦,我会不好意思的。」

如果让他看到我在爸妈前嚣张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怕的不敢再接近我?

「我说的是实话啊。」他的笑声好柔好好听。

我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给他:「哪~这是我送你的。」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他接过去,慢慢的撕开来。

浅紫色的包装纸在他慢条斯理的拆开后仍完好如初,就像是我昨夜刚看到它一样。

妈妈跟我说过,看一个男人有没有耐心,在他拆东西的时候就能看的出来。

这句话果然是真的。

不然他也不会等我等那么久。

「哇,好可爱。」一隻棕色的泰迪熊在他大大的手掌里出现,他奇特的盯着它。

「你怎么会想送我这个?」

我抿着嘴笑,开口说道:「有一次,我们戏剧社到垦丁玩啊,你不是在夜市里抽中一个半人高的泰迪熊吗?那时你说过这熊熊很像我发呆不说话的样子,就把它送给我,还记不记得?」

他想了一会儿,笑了出来:「有,我有说过,我还开玩笑说它圆圆的手小小的,很像你的小手。」

我赧顏的搓着鼻子:「所以我就...我就想把迷你size的小熊送给你,当成是我在看着你一样。」

「哦?」他打趣的看着我:「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啊,那我就不能做坏事囉。」

我急着矢口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张誉贤露出了他的洁白的牙齿:「我知道~你不用急着解释。」

我像个笨蛋一样,整个晚上都忙着傻笑和脸红。

直到隔天早上才感觉到脸颊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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