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 第7节

一阵麻意窜上脊骨,哪怕现下是一团雾气,虞沛也仿佛看见了被触手洞穿身躯的景象。她往后退去,可无论怎么动,毛团子都紧紧贴着她——

她现在没有实体,它竟靠着自己的力量维持在半空。

就在虞沛退出结界的前一瞬,那两条雾状触手也正缓慢举起。

【互动值+2,宿主!危险!】

她已有一半退出结界,与此同时,两条触手的尖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然后比了个——

爱心。

心?

虞沛顿住,脑中一片空荡。

那被世人视作怪物的东西,不仅主动求贴贴,还在朝她比心?

比完心,小毛团心满意足地扭动两下身子,黑漆漆的茸毛间渐浮出淡淡的红晕。

“咕叽咕叽!”

抱到了!

好好闻的气息,它好喜欢。

虞沛:……

这到底是哪里的杀人礼仪?

愣神之际,她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迫近。

定是方才毛团子撞结界引起的动静太大,让守山的人察觉到了。

她再不作犹豫,眨眼就离开了结界。

“咕叽——!”黑团子不住蹦跶着,焦躁地朝结界撞去。

别丢下它啊!

可没用。

它出不去,虞沛也没回头看它。

感受到她的气息彻底消散,毛团儿渐感绝望。

如同被丢弃的幼犬,它孤零零地蔫在坑底,望着昏暗无光的石阁。

望了一阵,它往下一趴,将眼睛藏在茸毛底下,发出不明显的微弱哼鸣,哭了似的。

是讨厌它吗?

为什么?

*

赶回锁人的房间后,虞沛与水雾换回了身子。

“今日咱俩见面这事,你就当个秘密,谁也别说。”

水雾点头。

末了,又问:“那要是烛玉少君再找我呢?”

它倒能做到守口如瓶。

但不知为何,它一撒谎,无论谁都瞧得出不对劲。

虞沛思索片刻:“要再找你,如实说便是,省得他整日烦你。”

水雾又点头应了,这才离开。

它前脚刚走,门便被推开了。

虞沛倏地闭眼。

紧接着,耳畔便落下日巡使的声音:“少主,我一直在外看守,无人离开。”

“无人离开?”尺殊在房中站定,冷声道,“人离不得,魂魄未必。”

***

和绛山,琅玕宫。

水雾低着脑袋往前走,耳朵抖个不停。

关于会被烛玉再找这事,它本来只是顺口一问。却不想刚回和绛海域,就被他的人请来了。

它心里正打鼓,身前引路的侍卫忽然停下。

“到了,少君在殿中等你。”

“哦、哦,好。”水雾哽了下喉咙,抬头。

隔着及它半身高的门槛,它远望见了烛玉。

小少君就静坐在那儿,支颌望它,像极休憩的虎狮,瞧着懒散落拓。

视线对上,他脊背稍躬,被玄袍箭袖覆住的肌肉线条流畅,如抻足了懒腰的豹子。

“水雾,”他含笑开口,“这几日去了何处?”

水雾不住打哆嗦:“摘、摘、摘果子。”

“嗯。”他应了,“如今倒是摘果的时候。”

“是、是……”水雾觉得自己糊弄过去了,胆子也稍大些,“一些野莓,好、好吃。”

烛玉:“和绛山的野莓不少——仅摘了果子?”

水雾:“对、对。”

“她也去了?”

“对、对——什么?”水雾愣愣抬头。

“我是问,她也去了?”烛玉笑望着它。

他眉眼疏狂,却不至惹人生厌。相反,从那一举一动都瞧得出他的气度——那是天性从不得压抑的恣肆。

水雾的耳朵抖得更快了:“我听、听、听不懂。”

“是么?”

烛玉站起,束在发间的红玉细链随之垂落——那是虞沛小时送他的东西,水雾鲜少见他取下来过。

他缓步行至它面前,躬身,指尖从它耳旁一勾——

便引出了一缕极淡的赤色灵息。

水雾浑身一紧。

糟糕!

被发现了!

“若无事,她断不会找你。”

烛玉任由那灵息在指间游动,偶尔轻轻一捻。

“说罢,她遇着什么麻烦了?”

第4章

◎寿命还长,暂且死不了。◎

虞沛听见了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是布料摩挲的声音。

眼皮稍掀,她借着模糊的缝隙,看见尺殊半蹲在姜鸢身前。

尺殊伸出一指,操纵一缕灵息钻进了姜鸢的额心,似在搜寻什么。

看来他这是在怀疑有人闯入石阁了。

宿盏的心脏已经被传成了增长修为的宝物,想闯进云涟山的邪修不少。

但一旦靠近石阁,过度强大的灵力必然会在闯入者的身上留下灵痕。

这确然是个好办法。

哪怕虞沛是以魂魄离体,身上也沾附了灵痕,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散。

只要他用灵息探知,就会发现她去过石阁。

她视线一移,落在了大门处。

跑肯定不行。

虽然还得从尺殊那儿继续薅攻击值,但要真和他成为敌对面,麻烦也不小。

且是他在看守宿盏的心脏,若将他惹恼了,往后再想见着心脏,便是难上加难。

就这思索的片刻工夫,尺殊已收回手,转至闻云鹤面前。

不能逃跑,那便只剩一条路了。

虞沛轻轻吸气,开始运转周身灵力,试图强行吞噬沾附在身的灵痕。

筑石阁的灵石为五行灵石,与她的灵力免不了有相克的部分,必然要引起不小的副作用。

虞沛已准备好迎受噬心蚀骨的疼痛,可就在这时,她忽听见一阵朗快笑声。

是男女主的师兄——那个睡觉还面带微笑的神经修士。

他醒后,竟也不好奇自己在何处,又缘何被绑着,只扫了眼尺殊那半抬的左臂,问道:“你惯用左手?”

尺殊神情冷淡。

他确为左利。

青袍师兄当他默认,又问:“那吃饭夹菜、写字画符也用左手?”

尺殊面色作冷:“是又如何,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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