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拒绝和竹马谈恋爱 — 第38节

想起刚才女人自称妈妈,齐慕想,她应该就是柴思元的母亲吧。

“思元……”柴文心试探性地想去拉柴思元的手,被柴思元一个侧身给躲开了,伸出去的手在半空愣了几秒,柴文心抑制不住情绪,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

江年双目简直能冒出火来,将柴文心拉到自己身后,一把揪住柴思元的衣领。

周围人发出一声惊呼,齐慕是第一个冲上去将两人分开的,王岳川后面追上来,指着江年骂:“姓江的你他妈傻逼吧,你到底来凑什么热闹啊?每次都动手动脚?”

柴文心也哭着去拉江年:“小年!你怎么能打思元呢!”

“我他妈就是要打他!”江年甩开柴文心的手,眼睛发着红,如果一个人的眼神能杀人,柴思元怕是已经被他杀了千百回了。

“讲真的,我他妈也不想来找你,你以为我们愿意吗?”江年气到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的声音都快破了:“可是这世界就这么操蛋,只有你的血和思辰匹配,我们不来找你找谁啊?让我们看着他死吗?”

柴思元的嘴角被打得青了一块,齐慕看着又是皱眉又是着急,听到江年这样说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

“可是他生病了又不是思元造成的,凭什么要把压力放在他身上?!”

王岳川也冷冷地嘲讽他:“做人还是要点脸吧,你的血不是也和江思辰匹配度挺高的吗,这么在意他,你自己上啊,把你的血都给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江年怒吼一声,恨恨地看向柴思元:“我巴不得我可以呢,这样就不用来求他了!”

“嘁,”王岳川被气笑了,歪着头看他:“姓江的你少在我面前吼,惯的你臭毛病。”

他看看江年,又看看柴文心,语气冷冷的:“不是我说,你们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我他妈一个外人都要看不下去了,凭什么啊?让人走就走,让人回就回,当初你们……”

王岳川的话还没说完,柴思元一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王岳川皱眉,声音很低,还带着怒气:“干嘛?”

柴思元没回他,把人扯到身后,跟江年说:“回去可以,但今天不行。”

江年:“必须今天。”

柴思元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走:“那就别想我回去了。”

“思元!”柴文心连忙拉住他:“我们不逼你,你说你什么时候可以?”

柴思元低头表情淡淡地看着柴文心的手,柴文心立马松开了,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个时间,我们等你。”

“明天。”

说完,柴思元就走了,齐慕从后面跟了上去。

回去以后柴思元就不怎么说话了,齐慕也不了解他家里的事,想安慰人都找不到话说,心里有些挫败感。

生日蛋糕是在他们回来的半个小时后送到的,王岳川自告奋勇去拿,但三个人的情绪都挺低落,唱了生日歌吹了蜡烛,蛋糕只吃了一点点。

“我,我去楼上透透气。”柴思元抱歉地起身,齐慕有些担心他,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下去了。

看着茶几上的蛋糕,齐慕叹了口气。

王岳川心里也烦躁得很,本来开开心心要给齐慕过生日,结果变成了这样,这都什么事儿啊!

齐慕放下蛋糕,问:“小川,思元他家里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那么回事儿吧。”王岳川烦躁地挠挠头发,被刚才的事搞得不是很想说话,但又觉得上一句话的语气不是很好,于是道:“你具体指什么?”

齐慕想了想,咬着唇问:“刚才,思元的妈妈一直在说对不起他?”

“这个啊,”王岳川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哪止是他妈对不起他,他们一家人都对不起他。”

“我应该还没跟你说过,我其实也是初中那会儿才认识思元的吧?”

齐慕摇头:“没有。”

“我一直以为,你和思元是从小就玩在一起的。”

王岳川笑了一下:“没有。”

他说他是初一下期那学期认识柴思元的,因为已经过了一个学期了,班里的同学都有自己的小团体,柴思元作为新来的转学生,又不爱主动跟人说话,所以最开始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朋友,每天一个人独行独处。

那时候王岳川每天被自己老爹拿去和江思辰比,知道柴思元是江思辰的弟弟后,也对柴思元很没好感,他对江家人都没什么好态度。

尤其当时柴思元也被选进了轮滑队,教练还贼喜欢他,每次都夸他天赋好,王岳川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这俩兄弟都是什么怪物,还一个一个的都来跟他比,把他比得什么都不不行。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玩到一起的?”齐慕问。

王岳川‘嗯’了一声,一边回想一边说:“有一次训练,他轮滑鞋坏了,上不了场,那次训练还挺重要的,我当时感觉他轮滑那么厉害,就因为一双鞋子上不了场,还怪可惜的,就把我备用的那双借给他了。”

“你不知道,那双鞋虽然不贵,但因为上一届市赛的冠军穿的就是那个,一下就把那双鞋给带火了,我也是才拿到手的,自己都没穿过就给他了。”

齐慕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后来你们就成为了朋友?”

“嗯。”王岳川笑着挥了挥手:“哎呀扯远了扯远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我是在初一下期的时候认识思元的嘛,一是因为他是那个时候才转到我们学校的,二是因为,他之前好像不是跟他爸妈一起生活的。”

听到这里,齐慕心头一紧,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线在牵着,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他没有抓住。

“什么叫不是跟他爸妈生活一起生活的?”

“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王岳川说:“我记得是我爸说的,他们家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赔过很多钱,走到哪儿都被高/利/贷/追债,于是就把思元给送去亲戚家还是哪里来着……”

王岳川想了半天,没回想起来:“哎反正就是没放在自己身边,等后来他们生意又做起来了,然后江思辰不是得了白血病嘛,才又把思元接回来的。”

“可是这,”齐慕心里一阵不舒服:“因为他哥哥生病了才接他回家,那如果他哥哥不生病,他不是就回不了家了?”

王岳川耸耸肩:“那谁知道。”

“谢这些都不是思元自己说的,我们不敢也不能去问人家,毕竟这太……”

剩下的话王岳川没说完,就是一个劲儿叹气。

齐慕低着头,不停在掐自己的大拇指,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小的时候被亲生父母送走,独自度过童年,等长大以后再被父母接回家,不是因为想接他回家,而是因为需要他救病重的哥哥。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齐慕回想起了之前几次见到柴思元的家人,几乎都是在用很强硬的语气让他回去,甚至还会动手。

这都,算什么?!

一股怒火从心底攀升上来:“太过分了。”

“你也觉得过分是吧。”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齐慕觉得匪夷所思。

王岳川笑得有些冷,指了指耳根处:“更过分的事儿多了去了,你知道思元这个地方的疤哪儿来的吗。”

齐慕怔怔摇头,他之前问过柴思元,当时就说是烫着了,他虽然直觉没这么简单,但柴思元自己不说,他也不好问。

“思元刚转到我们学校的时候头上是包着纱布的,”王岳川在自己脸的周围划拉了一圈:“一整张脸都包着,就漏了双眼睛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齐慕直愣愣地看着王岳川,脑子里嗡嗡的。

“怎么搞的我不清楚,但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他们那家人真就是吸血鬼一样的。”

齐慕听得有些窒息,不敢去想当时是怎样的,王岳川也不想说了,这么开心的日子,讲这些真的很扫兴。

柴思元去了楼上就没下来,齐慕不放心他,去楼上找他了。

二楼转了一圈没人,齐慕就又上了三楼,门没锁,推开就看见柴思元盘腿坐在落地窗前,他敲了敲门,柴思元就回头看。

“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三楼是通铺的木质地板,齐慕脱了鞋子踩上去有些冰脚,他在柴思元身边坐下,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小区外面灯火通明的街市,霓虹灯亮得有些刺眼。

“你明天就走吗?”齐慕问。

柴思元点头:“嗯,早上走。”

“那你训练怎么办?”

柴思元沉默了一会:“再说吧。”

齐慕弓起腿,下巴点在膝盖上:“刚才听你妈妈说,你哥病得很严重,你这次回去应该要挺久才能回来吧。”

“不知道,反正医生早就说过了,他活不久。”

齐慕点头,白血病这种棘手的杂症是很难医治的。

“手机在身上吗?”柴思元突然问。

“在。”齐慕掏出手机:“怎么了?”

柴思元接过手机,存了一串号码进去:“话费我充好了的,如果有事就联系我,我手机声音一直都开着,除非没电关机了,否则只要你打过来肯定会接,实在联系不上就找小川,这是他的号码。”

第51章

齐慕低头,看见通讯簿里多了一栏联系人,备注是王岳川。

“我能有什么事。”他半笑不笑道。

分明是这个人才有事吧,也不知道他回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之前江年来找柴思元,每一次都动手了,柴思元的妈妈虽然就见过一面,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听她说话,齐慕心里很不舒服,至于柴思元的父亲,齐慕没有见过,却也有不好的直觉。

心里越发紧了,细细想来,柴思元的家人竟然没有一个是为柴思元着想过的,一个是儿子,另一个就只是救人的工具吗?

柴思元不知道齐慕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只要你想,没事也可以联系。”

“我知道。”

齐慕安静地握着手机,落地窗上印着外面的霓虹灯光,五颜六色的。

屋里也没有开灯,两个人并排坐着,霓虹灯将他们的身形打成了剪影,肩膀碰在一起连成一条线。

天太晚了,齐慕和王岳川就没回家,在这住下了,本来是想着到时候还能送送柴思元,结果第二天天都没亮柴思元就自己悄么声儿走了,谁也没告诉。

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昨天晚上没吃的蛋糕,表面的奶油有些风干了,齐慕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蛋糕,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难受。

柴思元走得无声无息,齐慕明明心里总是堵着,但也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上学上班回家,一切都很正常,他不想影响周围的人。

之前齐慕的出行是柴思元接送的,现在柴思元回家了,就变成了王岳川,齐慕好几次跟他说不用这么麻烦,王岳川都笑着说:“这有什么呀,接送你我还能少训练点儿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六月我们就又有一场比赛要开始了,教练给我们排了那么长的训练时间,累都要累死了。”

夏季炎热,是最适合体育项目开赛的季节,省里有一场比赛要在六月开赛,教练给每一个人都报了名,其中也包括了柴思元,但报名归报名,没人知道他能不能回来参加比赛。

除了省比赛的事,过年前柴思元参加的那场友谊赛的结果也出来了,他成功选进了国家后备队,教练说不出意外的话,高中过完柴思元就会跟着国家队参加世界级的大型比赛了。

这是个绝好的消息,但齐慕心里却又喜又愁,晚上下班回到家洗漱完,本来想做做试卷,但心思和目光始终也不在题目上。

上次柴思元比赛得到的奖杯还放在他家里,这几天他回到家以后总是会望着奖杯发神,具体想了什么他也有些理不清了,什么都有。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