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进入了营救人质的环节,李响上前谈判,安欣寻找射击位置,随时等候开枪,解救人质。
李响谈判无果,一边和歹徒说话,一边将右手藏在身后,握紧了拳头,示意安欣开枪。
安欣的右手微微抖动起来,他用左手压住右手,努力稳定枪口。
李响的拳头在背后又用力地握了握,安欣仍没有十足把握。李响急了,不由得扭头望向安欣的藏身之处,歹徒和人质的目光也被带了过去。眼看位置暴露,安欣心一横,只得开枪。
“噗”——人质身上的彩烟响了,噗噗地往外冒着。
耳机里传来裁判的声音:“营救失败。”
刑警队其他人聚拢到李响身后,目光都望向安欣的藏身处。安欣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老默穿得整整齐齐,一手提着两条活鱼,一手牵着长大了的女儿,恭恭敬敬按响了高家的门铃。徐江死后,高启强帮助老默重新生活。老默经营着高启强曾经的水产店,做得有声有色,又在高启强的努力下将女儿黄瑶接到身边抚养。如今老默已经是高启强身边的死忠。
门开了,高启强热情地把两个人让进门厅。
老默在门前跺着脚,生怕把一点儿泥带进屋里。“老板。”他叫了一声,又转向女儿,“叫高伯伯。”
女孩儿看上去要比同龄人瘦弱很多,不出声,胆怯地缩在老默背后。
高启强笑着说:“告诉伯伯,叫什么名字?”
老默回答:“黄瑶。”
高启强一怔。“没跟你的姓?”
老默无所谓地笑笑:“他外公外婆答应孩子跟我,条件就是不改姓。”
高启强点点头,为了化解尴尬,冲屋里招招手:“晓晨!带妹妹去你房间玩,我和叔叔说几句话。”
晓晨应声跑了出来,冲黄瑶招招手:“走,带你看我的变形金刚。”
黄瑶怯生生地跟着他走。
厨房内,老默和高启强在一起收拾鱼。
老默急忙说:“老板,我来就行,你别脏了手。”
高启强轻声道:“你是我的杀手锏,不能轻易用。要不是这次那个村支书软硬不吃,也不至于动你。”
“我直接把他干掉。”
“干掉他,事情就闹僵了,工程还是拿不下来。我们要把莽村的工程搅黄,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等他们服了软,生意该谈还是要接着谈。我相信你,从没失过手。”
老默笑道:“失手也不怕,牵连不到你。”顿了顿,又说,“我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闺女。”
高启强说道:“万一哪天真出了事,她就是我亲闺女。”
老默没吱声,把鱼收拾好,摆在盘子里,冲了冲手。“收拾好了,那我回去了。”
高启强点头:“我送你。”
所谓的度假村项目不过是莽村将残存的老碉楼进行改造翻新。老碉楼周围搭起了脚手架,一共没几个工人,全是一副懒散样。阴凉处摆着一张破桌子,负责人张大庆给新招来的小工挨个登记信息。老默掏出假身份证,放在桌上。张大庆瞅瞅照片,又看看老默。
“是你的吗?不像啊!”
“年轻的时候瘦。”
张大庆没说什么,开始登记信息。“好了,走吧。身份证押这儿,走的时候再给你。”
老默取了一顶头盔,走向工地。
张彪带着姜超、陆寒把一张公安系统比武大赛“个人一等奖”的奖状挂在墙上。
姜超撇撇嘴,说:“可惜只有李队拿了个人奖,咱刑警队连个安慰奖都没得上。”
张彪说道:“你说当时李队要是和我搭档,结果会怎么样?”
安欣坐在角落里自己的工位上,假装没听见。
李响来到安欣桌前,轻轻敲了敲桌子,说:“咱俩出去一趟。”
安欣抬起头问:“干吗?”
李响压低声音:“今天是师父的忌日。”
李响嘴里叼着根香烟,点燃后恭恭敬敬地摆在曹闯墓碑前。安欣手捧一个小花束站在他身后,表情复杂。
“第一次看你带花来。”
安欣犹豫了一下,说:“他不是一个好警察,但是一个好师父。”
“什么是好警察?如果按照你的标准,六年前赶到现场的是你,你怎么做?”
“所以,六年前,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该告诉我了。”
李响张了张嘴,从安欣的目光里突然读出了一丝异样。他劈手夺过安欣的花束,粗暴地撕开,里面露出一支录音笔。
李响把录音笔举到安欣面前:“即使你录下什么,也没法作为证据!”李响把录音笔摔在地上,踩得粉碎。
“你还是那么幼稚!守着那些规矩,怎么斗得过坏人?”
安欣嘲讽道:“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
李响指着安欣,说:“重启调查的报告是不是又没通过?几次了?还不吸取教训吗?六年前没人信你的话,现在也一样。”
安欣迎着李响的目光:“要不是你隐瞒真相……”
李响蛮横地打断道:“那也一样,不会有任何区别!我赶到的时候,徐江已经死了,师父只剩一口气,没有证人,没有证词,什么都没有!就算我把真相说出来,伤到的也只有市局的名声和市民对警察的信任!师父也好,你我也好,我们为了京海治安付出了多少,难道要为一两个错误全部抹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