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想顺手接了电话把它放在耳边,听筒里传来:
“在哪儿?几点了?还不回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还带着严肃,像是审犯人一样。
和舞台上歌手温柔的声音天差地别,阮想却忍不住轻笑了下,缓缓道:
“你,来接我吧。”
第47章 雨夜(二)
周景维的车还没开到酒吧门口,就已经看到雨幕中等待的阮想。
他踩了踩油门。
车停稳后,周景维拿着外套和伞下车。
雨丝顺着风,总会有些飘在阮想身上。
阮想伸出手要接衣服的时候,周景维却把伞放进她手里。
她举着伞,周景维把衣服展开,披在她身上。
男士外套把阮想裹得严实,连风和雨都静了好多。
接着,周景维又拿过伞,另一只手半揽住阮想的肩膀。
“走吧。”
酒吧靠窗位置上坐的三人,刚才的一切,看的清楚。
阿恋是对吴清明有过情愫的。
吴清明眼里的失落和没落是她不忍心看的。
阿恋再说了什么,吴清明都再没有听到心里。
尽管低头喝杯中的酒。
自己默默固执的守候,何时佳人动了心,他都不知。
此时坐在车里的阮想不可避免的想到张爱玲的一句话。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对比起来,前一句的景是贴切的。
后一句,她又是幸运的。
车厢里很快弥漫了淡淡的酒气,阮想怕对方介意,好心把玻璃摇下来,透透气。
降了一半,雨丝才打到她脸上几缕,就听见周景维淡淡道:
“摇上去,别感冒了。”
不等阮想自己动手,周景维那边自己倒先操作关了阮想的窗户。
阮想忍不住扭头抱怨:
“我是怕酒气熏着你。”
周景维这时却不体贴道:
“真这么为我着想,就不该自己出来喝这么多。”
微醺过后的兴奋劲可能正在头上,阮想自从上车后总有一种不知从何来的愉悦感。
所以即使周景维话里有责怪的意思,阮想也毫不在意,反而解释:
“都是在英国的几个朋友,刚好在杭城,就聚一下了。”
“不过,幸好你打电话救我,他们有人话说的难听,我都不想待了。”
阮想酒喝得稍微多一点,话就会多一些。
难得的娇嗔让周景维心里又柔软了一些,他顺着她的话,耐心问:
“他们说你什么了?”
“他们说我,”
渣字的zh还没发音,阮想就停住了,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算了,不提了,扫兴。”
语气里的失落让周景维心里微堵,他踩了踩刹车,扭头看阮想道:
“要不要我回去收拾他们?”
周景维的语气真挚,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那眼眸里面的情意让阮想心里微酸却又欣慰,她摇了摇头道:
“不用了,需要了,我给你说。”
“好。”
车子行驶在雨中,这一方天地,动人心魄。
阮想头微微靠在玻璃上,玻璃上的雾气模糊了外界,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清凉。
车里放着曲子,舒缓悠扬。
周景维看着阮想,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回到酒店,两人等电梯的功夫,阮想看着屏幕递减的数字道:
“我去你房间挤一晚吧。”
声音平淡,吐字清楚,不像是醉了。
周景维眼里涌过波澜,眉头紧皱问:
“你到底喝了多少?”
出乎意料的回答,又逗乐了阮想。
进了电梯,她噗嗤笑出声来,白里透红的脸,像是冬季梅花树梢上的粉雪。
“微醺而已,不至于脑子不清楚喝醉了。”
她接着道:
“魏琳已经睡了,我回去还要洗澡吹头发,太吵了,不想吵醒她。”
理由看似合情合理。
周景维却觉得这天降馅饼里面全是陷阱。
阮想见周景维婆婆妈妈的样子,心里顿时不爽:
“你不是挺爱助人为乐的吗,我又不和你上床,沙发上睡一晚,你怕什么。”
阮想又再一次口无遮拦。
周景维要是再心有顾忌就实在是算不上男人了。
叮~,楼层到了。
“阮小姐跟好,我给你带路。”
周景维住的是套房,比阮想的标间高档多了。
阮想一进门看了下面积和陈设,悄悄翻了个白眼。
包放在沙发上后,从衣柜取了睡衣,就直接进了浴室。
要不是浴室反锁门的那一声,周景维还以为阮想对他真不设防。
夜深人静时,周景维听着浴室里淋浴的水声,走到桌前,先前一滴没碰的酒,此时一饮而尽。
半个小时后,阮想快速洗完吹干头发,衣服裹紧出来,见周景维老僧入定般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有一个空酒杯。
阮想心里不可避免的往其他地方想,周景维回头看她。
阮想看向其他方向道: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呃,这话,好像有些问题。
“我睡沙发上,不占你床。”
又再补了一句。
周景维站起来,解着衬衣上的扣子往过走。
阮想往后缩了一步,给他让路。
周景维走到她跟前,停住脚步。
偌大的空间,非得跟她挤这一亩三分地。
“你是真觉得,我今天不会对你干什么是吗?”
男人嗓音低沉,身上有淡淡酒香味,解开的纽扣处,微露的肌肤,平白无故的添了几分诱惑。
阮想也不是少不更事,酒精的作用还残留在大脑里,让她更大胆了些。
她踮起脚,故意在男人的耳边,用气若游丝般的口吻道:
“周总都承认是普通工作关系了,不要让别人乱牵红线,那么洁身自好,我,怕什么。”
那沐浴过后散发香甜的气息蛊惑的周景维身体僵硬。
步步紧逼的,倒成了阮想了。
明明是她三令五申让他不要僭越,他就实践了一回,怎么还是惹得她不高兴。
周景维眉眼微垂,看着阮想不施粉黛脸上的那抹红唇,心痒难耐,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寻。
就在快要触碰的那一刻,阮想侧脸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