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长的是不是过份,好看了些?
说他公子无双有些过份了,毕竟,不管是外表看着风光霁月的太子,还是儒雅的二皇子,冷面瑜郡王,又或是毁了容的战王,长相都是一顶一的好。
但麻松绝对称得上一句翩翩佳公子,别说是几位大臣,就连皇上都多看了他两眼。
“草民麻松,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道:“平身吧,麻松,听说你擅长审案,殿上这位就是北梁大皇子,只要你从他口中问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朕都会重重有赏!”
麻松表现的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拱手道:“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所托。”
楚禾煜忍不住轻嗤一声,他是北梁大皇子,就算成为阶下囚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污辱的,而且,他被抓的事肯定早就被传回了北梁,一旦他出现任何意外,父皇绝对会趁机开战,这就决定了,大兴皇帝不敢对他用刑。
既然不能用刑,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他不想说,就谁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任何话来。
眼前这个叫麻松的男人,着实有些自不量力了。
皇上看了眼麻松,又看了眼老六,他可是记得,老六审犯人是要坐到近前的,这个可以理解,因为要观察对方的表情嘛。
也不知道他离楚禾煜这么远能否看清他的表情?
皇上手指在御案上敲了两下,然后吩咐李长海:“远来是客,怎么能让大皇子站着说话呢,李长海,赶紧给大皇子搬把椅子,让他坐下说。”
说罢,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朝叶寒瑜的方向瞅了瞅。
李长海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毕竟他可是见过瑜郡王审案的人。
于是他亲自搬了把椅子,放在了离叶寒瑜大约四尺左右远的距离,保证瑜郡王能把北梁大皇子的表情看得真真的。
叶寒瑜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李长海心道自己果然想对了,一张老脸差点笑成了一朵菊花。
楚禾煜也没客气,能坐着干嘛站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把椅子不放在自己站着的地方,但他不介意多走两步路的。
麻松见他已经坐下了,便躬身朝皇上又行了一礼,“皇上,那草民就开始审问了。”
皇上一拂手,“准了。”
麻松得了皇上的允许便走到楚禾煜面前:“大皇子可否说说这次来大兴朝的目的?”
“不想说,因为本皇子刚才已经说了一遍了,不想再说。”
【真当本皇子很闲吗?谁问都要说上一遍!这个叫麻松的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叶寒瑜不禁皱了皱眉,他发现了读心术一个小不的弊端,那就是被审问的人如果被问的烦了,别说让他说出真话,就是想他都懒得想,一旦他想都不想了,他就算是有读心术也没用。
李长海一看气氛要僵,那个叫麻松的还呆在那儿了,便好心的解释了一句,“麻公子,大皇子说他此次来京城是因为得知福柔郡主和离来见她的!“
“这不可能,福柔郡主是在肃远侯府老夫人寿辰次日才和离的,从京城传消息回北梁,大皇子再从北梁来京城,就算你快马加鞭也不可能在十三日前赶到……”
不等他说完,大皇子又轻嗤了一声:“你不就是在说本皇子是说了谎吗?本皇子就是说了谎了,你又能怎么着?
把本皇子拖下去打一顿?你敢吗?”
这副嚣张的样子,可是气坏了殿内的一众人等,连皇上都微微皱起了眉。
麻松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似是刚刚想到,哦,对这位大皇子是不能用刑的,他的额头差点皱出一个川字来。
最为懊恼的就是张相了,今日之事,他似乎有些鲁莽了,审北梁大皇子可和在相府麻松帮他找两个小偷抓两个奸细不同。
在相府,麻松只要将他的分析说出来,他这个老爷自会去搜查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在这朝阳殿之上,哪怕大家都知道楚禾煜是在撒谎,不说麻松,就是皇上都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该死的,今日之事恐怕要悬!
……
麻松似是有些焦急,他竟是在大殿里慢慢的踱起了步子,在楚禾煜的面前走了几趟。
叶寒瑜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他的身上。
麻松终于再次开了口,“草民确实不敢,可大皇子想一辈子被关在皇宫吗?
北梁形势紧张,老皇帝身体虚弱,几位成年皇子又斗得你死我活。
大皇子若是不交待些有用的东西,趁早回国,万一你父皇有个万一,大皇子觉得你哪个弟弟登基后,会想起自己还有个皇兄为了家国天下,被困在我大兴国的天牢里了?”
楚禾煜脸色顿变,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件事,此时他不在大梁,如果有人对父皇下手发动政变篡夺皇位,他这个皇嫡长子瞬间就会变成一枚没有任何价值的弃子。
可就算如此,他也是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一旦他开了口,北梁在大兴这么多年的布局就会毁于一旦,上次京城的四个据点全部出事,已经让北梁在大兴京城的势力损失近半,若他这里再出了什么事儿,那他还有何颜面再回大梁?
第279章 啥也不是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你如今被困大兴皇宫,消息也早就传回了北梁,何必还要僵在这里,做这些无用的抵抗?
早交待早省心,一旦北梁朝堂有变,你北梁大皇子可能就会由一个坐上宾变成一个真正的阶下囚。
现在还会有人听你说话,到那时,您就是想说也没人会听了。”
楚禾煜不知怎么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给了麻松一个轻蔑的眼神。
麻松见他冥顽不灵,气的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点了三下。
但很快他又收回手,重重的一甩袖,倒背着手道:“大皇‘子’有句话说的很对,我们大兴是礼仪之邦,自是不可能对大皇‘’子用刑,可天牢里住着就真那么舒服吗?
大皇‘子’不想回国享受你的高床暖枕锦衣华裘吗?”
楚禾煜隔了一会儿才轻笑道:“抱歉,本皇子就算是阶下囚,住的也是皇宫,可惜啊,你就算努力一辈子也住不到呢。”
麻松再次用手点了他三下,可后知后觉的,他才想起,北梁大皇子可不是他能用手指的,因此赶紧又收回了手。
眼见一直问不出什么来,麻松心里到底带上了些急躁,问出来的问题慢慢有些失了水准。
张相也用一种恨铁不成刚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分明是在嫌弃他!
殿上的其他人也听得有些无聊起来,反正甭管麻松的话再怎么有理再怎么引人深思,楚禾煜就是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
如此过去两刻钟后,皇上终于摆了摆手,让人将楚禾煜带了下去。
他算是看了来了,这个叫麻松的要是去地方当个七品官,给老百姓断断案,找找牛,丈量丈量土地收收税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其它的就不行了。
和他家老六完全不能比!
可惜了。
虽然他也看出来,麻松对北梁的政权有过了解,但遇到了楚禾煜这种耍泼皮的无赖行为基本上没什么用。
“麻松,你可从大皇子的反应中看出什么?”
麻松脸上的自信表情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此时已是强自镇定。
“回皇上的话,草民没看出什么!”
叶寒瑜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叫麻松的男人,然后转回视线,低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众位可还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北梁大皇子开口吗?”
张相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被臊得有些挂不住,好在皇上没有埋怨他,也怪他以为这个叫麻松的真是个有本事的,结果,在他面前到是挺能巴巴的,到了皇上面前,竟然,啥也不是!
被留下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均摇头表示自己没办法,说实话,又不能用刑,这件事确实挺棘手的!
于是有人就宽慰了张相一句:“这件事谁都知道会很难,相爷也不必多想。”
张丞相:……我谢谢您了哎~你若不安慰这一句,我是不会多想。
结果被你这么一说,大家看我的眼神容不得我不多想啊!
“既然如此,众卿就都退下吧,辰王战王老六留下。”
张丞相临走出朝阳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被留下的瑜郡王。
从什么时候起这种被单独留下的待遇也有了瑜郡王一份儿的呢?
等大臣们都走光了,李长海也打发了一众奴婢,皇上才问道:“老六,你可观察出什么了?”
叶寒瑜恭敬道:“启禀父皇,不知楚禾煜现在被关在哪里?”
“他的身份特殊关在牢里不合适,就暂时关押在慈心宫里。”
慈心宫在西六宫。
西六宫按理是已经驾崩的老皇旁的妃嫔们的住处,但他在临死前下了一道圣旨,凡未生养的嫔妃送去守皇陵,有生养的在孩子成年后就可以出宫和孩子一起生活。
这对那些有子的嫔妃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恩典了。
没有哪个妃嫔不愿意离开皇宫和自己的子女一起过日子的,加上皇上和战王的母后在生下战王没多久就没了,所以,西六宫就是空的。
战王沉声道:“老六,你问他关在哪儿,不会是有人要救他离开皇宫吧?那个人,是麻松?”
叶寒瑜平静道:“皇叔英明。”
皇上:……
辰王:……
就连猜出叶寒瑜话中之意的战王都有点无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辰王才笑出了声:“皇兄,你这阵子筹谋之事,可能要成真了呢!”
筹谋什么事儿呢?
当然是取消丞相制!
左右两个丞相的权利过大,他们又不够忠心,那就要适当的变一变,野心要有,但不能只为自己,大兴朝需要的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不是只为自己获得更多利益的丞相。
如今,右相得了天花,如今还被关在济人院,就算天花好了,他容颜受损,按理,他都不能再上朝了。
左相再和北梁的奸细有所接触,这两位丞相等于全军覆没了。
皇上见老六竟然没露出任何疑惑之色,心中划过一丝了然。
果然老六从来不会让他失望,这些年他隐藏锋芒,他这个做父皇的一直看在眼里,也任由他慢慢变得越来越平庸,可是真正有才华的人是藏也不藏不住的,就像审案子,无论多么棘手的事,到他这里就变得没那么麻烦。
就像今天,本来还以为他也要一无所获了呢,哪成想,他直接把负责审讯的麻松给揪出来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麻松有问题的?”
叶寒瑜心说我有读心术啊,那个麻松要是不走来走去的,他还真不会有所警觉,因为楚禾煜看麻松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谁能想到麻松是来救他的呢!
但这个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