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风月难逃 — 第30节

周庭从衣袋掏出张银行卡,递过来,“收下它,我看不得你过苦日子。密码是你生日。”

“这算我大学‘勾引’老师的补偿,还是被狗男人劈腿的精神损失费?”容烟红唇微启,笑得肆意。

烟雾穿梭在她葱白的手掌,十个绿色指甲明媚又张扬。

“无所谓你怎么想。”周庭面色缓了缓,“容烟,给我三年时间,欠你的我都会还你。”

“再过三年,你就该儿女双全了。”容烟把手中烟狠狠掷地上,踩了几下。

上楼唯一的路被周庭堵着,她转身去拧车门,想尽快远离这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周庭反应很快,伸手扯她入怀。

她抬手一巴掌甩周庭脸上!

周庭眼尾漾出抹猩红,扣住她一只手腕低吼:“这一巴掌解恨了吗?”

“没有!”容烟抡手又朝周庭脸上打去。

周庭没有躲。

一下,又一下。

清脆的打脸声。

“再打!直到你消气为止——”周庭放开容烟的手,指着红肿的脸,“烟烟,如果还不解恨,就拿把刀来戳我心口上——”

容烟再次扬起的手掌缓缓落下。

“周庭。”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喊出这个名字,“我打你三巴掌,从现在起,我和你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烟烟,我和你,只用几巴掌是无法算清的。”周庭眼眸中泛着寒光,不甘地说,“我们都冷静冷静——”

接着,周庭上车,车子快速驶出阳光嘉园。

容烟站在单元楼入口,盯着泛红的手掌出神。

穿堂风吹过,身上都凉透了。

“和周庭很熟?”

顾行低沉的声线 ,骤然在容烟身后传来。

转身,顾行眼中的讥讽被容烟尽收眼底。

“很熟。”容烟敛起失落的情绪,灿然一笑,“顾律师还想知道什么?”

顾行绷着脸,把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中午厨房多做了几个菜,小姨打包了几样让我送过来。”

“菜已送到,顾律师可以走了。”容烟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

顾行见容烟不接,把纸袋放地上,又弯腰捡起周庭扔下的银行卡,放容烟车前挡玻璃上。

容烟没理会,又点支烟抽起来。

“容小姐上午陪了顾璋三个半小时,说个数,我转你。”顾行眸光冰凉。

在锦绣里听到容烟离开,他立马追出来。

当然,他还编排出小姨让他送饭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下车就看到一幕相爱相杀。

他本该是看戏的姿态,却感觉有根针在心口不停地戳呀戳。

容烟也不是个软柿子,回道,“锦城一对一家的教,均价是一小时三百块。我和顾律师这么熟,半小时白送,收九百块就行。”

“不用抹零,这点钱我还付得起。”顾行点开手机,给她转了一千零五十。

“多谢。”容烟快速收钱,又拿起那张银行卡往楼里走。

北风阵阵,还没入冬就飘起了冰粒子。

顾行只穿了件单薄的风衣,脸上和身上全被淋湿才回过神来。

他拿起地上的纸袋,扔进垃圾桶。

几盒打包的饭菜怎么能敌得过银行卡?

他一个炮友怎么比得上她心头的白月光?

冷静理智如他,为什么非要找不痛快?

开车出了阳光嘉园,回到君悦府。

顾行脱掉湿透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莫名其妙走进容烟住过的卧室。

窗子半开,地板一尘不染,床褥摆放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有洁癖,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感情上。

除了顾璋和叶温言他们,这所房子就没进过其他人。

容烟,是个意外。

按照他的打算,容烟前脚走出这里,他后脚就把容烟睡过的床单枕头扔进垃圾桶。

可真到那一刻,他迟疑了,满脑子只有两个字——不舍。

对这个房间,他没做任何清洗,床单被子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当初仅仅听了容烟几句软言温语,耳根为什么就软了?

在感情上,他爱恨分明,从不拖泥带水。

容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不会是“顾太太”的人选,他却一次次陷在容烟的温柔乡中不能自拔……

缓缓躺下,顾行闭上眼,努力感受着容烟残留的气息。

他的手忽然在被子中摸到一粒耳钉。

米珠般大小,黑得剔透晶莹,一如它的主人,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顾行是被华瑾南的电话吵醒的,睡意惺忪地问:“有事?”

“没去律所?”华瑾南听出顾行还没睡醒。

“昨晚没睡好,今天在家补了一觉。”顾行起身,“是不是容烟入职华霖的事儿?”

“你推荐的人,我当然很看好。只是设计部高手云集,比较辛苦,我怕她这样的小白适应不了。”

华瑾南嗓音醇厚,“企划和后勤部工作强度要低一些。”

“她是学室内设计的,就让她进设计部吧。”顾行不假思索地说。

“好。”华瑾南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下周三是顾绮六周年忌日,我会飞m国——”

“我姐走之前说过,下辈子也不想见到你。”顾行声音渐冷,“你别再给她添堵了。”

第27章 硬气一回

电话那端的华瑾南愣了会儿,说了声“好”。

他叫住正准备结束通话的顾行,“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明晚,我请你。”

顾行对华瑾南是憎恨的,但容烟顺利入职华霖,他必须还这个人情。

“一言为定。”华瑾南意外地笑了声。

顾绮离开的这六年,顾行和华瑾南断了所有联系。

即便在公众场合遇到,华瑾南放低身姿主动打招呼,顾行也会视而不见。

直到顾行为了一个叫容烟的女人打来电话,两人才有了破冰的迹象。

结束通话后,顾行走到阳台看向远处。

天空幽暗,冰粒子簌簌地下着,整个城市都成了灰色。

他很少有这样的闲暇,不用审阅厚厚的卷宗,不用面对诉求人各种喋喋不休。

这种不可多得的舒适并没有平复他内心的躁动,他满脑子都是那张风情万种的脸。

搂住他脖颈撒娇,在他身下承欢,毫不留情地拒绝他……

他在手机中找到那个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拨出去又后悔了,立马挂掉。

容烟的电话回拨过来,“打电话了?”

她的嗓音微哑,似乎哭过。

“抱歉,刚刚打错了——”顾行的态度依旧冷冷的。

容烟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顾行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小几上,闭目沉思。

手机来电再次响起,他看都没看点了接听键,期待满满地“喂”了声。

“阿行,是我。”

温柔又倔强的声音。

是那个曾经刻骨铭心的女人。

“我在国内成立了工作室,下个月准备回国。”

邱韵桐从顾行的问好声中听出破镜重圆的可能,特别兴奋。

“你回不回国与我有什么关系,嗯?”顾行不留情面地怼道。

邱韵桐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翻脸,耐着性子说:“我离婚了。”

“结婚,离婚,是你的自由,不用告诉我这个外人。”

顾行嘲讽着结束了通话。

邱韵桐的来电令他更加烦乱。

他开始梳理和容烟的关系,自从白玖凝被警方带走,容烟就对他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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