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替身受觉醒了 — 第69节

晏鹤清洗漱出来,手机已经安静了。

时间差不多,他回复了除陆牧驰外的新年短信,随后拨打方老电话。

方老就是教他钓鱼的老头。

接到晏鹤清拜年电话,方老头特别开心,“谢谢谢谢,小伙子新年快乐!”

晏鹤清微笑,“您也新年快乐,今年钓鱼永不空军。”

这是方老头常挂嘴边的话,永不空军,钓鱼永不落空!

方老头立马合不拢嘴,“哈哈,承你吉言!天气暖和了再一起约钓,今年冬天太冷,家人不让我出门钓鱼,快憋死了。发现好的钓鱼点,你一定马上告诉我!”

晏鹤清一一答应,又聊几句,方老头才挂了电话。

手机放回裤袋,晏鹤清开门下楼。

过道安静,佣人提过一嘴,陆凛房间也在二楼,浅浅扫了前方,晏鹤清无声下楼。

新年佣人不用早起,一楼同样寂静,似乎还没人起床。

晏鹤清走进客厅,视线扫过落地玻璃门,才看到了陆如婵。

陆如婵独自在花园。

稍稍停顿,晏鹤清走向玻璃门,无声推开。

刚推开,晏鹤清就停在原地。

有一瞬出神。

陆如婵在唱着歌。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音调轻柔婉转,像一条潺潺流水,悄然从春天流过。

渐渐和记忆中的软语重合了。

褪色的记忆,忽然鲜活了。

晏鹤清记起了后面几句。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长发引涟漪,白布展石矶。

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宝贝。”晏秋霜抱着他,轻轻亲吻着他脸颊,“这叫评弹哦,等你和弟弟再大几岁,爸爸妈妈就带你们回老家,听正宗的评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长大,他们也没时间再带他回老家,喝薄荷绿豆水,听正宗评弹了。

晏鹤清安静望着陆如婵的背影。

好一会儿,陆如婵才发现有人。

她回头,看是晏鹤清,她很是惊讶,“这么早起床,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可以多睡会儿。”

晏鹤清走上前,他蹲在轮椅旁,手轻轻搭着轮椅扶手,他微微仰头,“我不困,您的评弹很好听。”

陆如婵苍白的脸色显出一点点红,“你听见了啊,是阿凛姥姥教的,她才唱得好呢。”陆如婵陷入思念,回神,又对上晏鹤清还是弯弯的眼睛,她心口一暖,伸手去口袋,缓缓摸出一个红包。

她放到晏鹤清手里,“新年快乐。不许拒绝。”她笑意盈盈,“这是压岁钱,阿凛也有。”

晏鹤清刚要回答,他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林风致。

早上下楼,林母又提了一次,初二邀请晏鹤清到家里做客。

“初三要去你小薇姐家做客,接下来几天你爸你哥都有应酬。”林母婉转说,“初一你们年轻人要出去玩,只初二有时间了。”

没想到林风致满口答应,“好啊!”

昨晚陆凛接了他电话,他现在心情巨好,别说请晏鹤清做客,就是邀来林家常住,他也答应!

电话接通,林风致语气里都带着喜悦,“哥,后天到我家吃饭!”

第48章 048

晏鹤清淡淡回:“好。”

林风致还想说些什么, 他又说:“我有事,后天联系。”

挂了电话。

收手机,才见红包插进了他口袋。

抬眸便对上了陆如婵慈爱的眼眸。

陆如婵瘦骨棱棱, 手腕手指细到可怕, 苍白皮肤皱成了万纵沟壑, 落到头顶,却带着怀念的温度。

“明年也来吧, 我还给你包压岁钱。”

陆凛进客厅,隔着落地门看见晏鹤清蹲在轮椅旁。

推门而出,先听到晏鹤清的声音, “这棵是魏紫吗?”

前方有棵三米高的牡丹, 陆如婵很是意外, “是啊, 你懂花?”

“在花圃兼职过。”晏鹤清依然蹲着,平视着陆如婵,女人常年被病痛折磨, 唇色显白,“到季节有花没卖掉,快凋谢了, 花圃老板会摘花烘干做口红。”

他神情认真,“操作特别简单, 又天然。今年牡丹花开了,我来给您做口红。”

不用等到明年过年, 四五月份, 他还会再来, 陆如婵的惊喜显而易见, “好啊, 除了牡丹,我园子里还有蔷薇,月季……”

晏鹤清认真听着。

他这般警觉,竟是过去好一会儿,才发现后面有人。

陆凛又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居家随意,家居服外披着长款毛衣开衫。

“早上好。”晏鹤清先开口。

“早上好。”陆凛没上前,站在落地门后,“早餐好了。”

晏鹤清起身,双手自然落到轮椅把手,“我推您。”

陆如婵没拒绝,眉眼弯弯,“好。”

陆凛先转身,将玻璃门推开了些。

早餐种类丰富,也很清淡,陆如婵胃口小,一小碗粥便搁碗了。

陆凛和晏鹤清相继落筷,她笑着开口,“吃过早餐,阿凛要回公司处理事,小鹤清你和他一道回吧。”

她听到了晏鹤清的电话,知道他初二有事。

晏鹤清眸光清浅,“我可以待到下午。”

陆如婵拢了拢披肩,笑着摇头,“我精神不好,消消食得回房休息。”她看一眼陆凛,主动转过轮椅,“不用推我了,你们走也别叫我,我睡着了。”

车轮滚过地板,静静没发出声音,陆如婵卧室离饭厅不远,很快进屋关上了门。

饭厅里,陆凛起身说:“我换衣服,十分钟。”

陆凛的十分钟分毫不差。

他换好衣服下楼,到他们出门,一共十分钟。

晏鹤清朝着后排走了几步,陆凛已经打开了副驾的门。

晏鹤清突然看向地面。

昨晚雪停后,没再落,也没下雨,今天地面干了。

大概明白了。

昨晚陆凛让他坐后排,是防路面打滑,司机会惯性护着自己,副驾就成了危险位。

坐稳扣好安全带,待开出别墅,晏鹤清突然问:“陆先生,你回过两次老家对吗?”

顺畅的下山路,陆凛开得慢,“嗯。”

“你老家是哪儿?”晏鹤清礼貌说,“我似乎和你是同乡。”

陆凛眸光沉了沉,“你不记得?”

晏鹤清很坦然,“太小没印象,只记得母亲爱煮薄荷绿豆水,还喜欢评弹。”他轻轻笑了下,“要是回一趟老家,或许……”

戛然而止。

或许后面,没有下文。

quot;二十桥。quot;陆凛回,“我姥姥的故乡叫二十桥。”

“谢谢。”晏鹤清摸出手机,搜了二十桥。

是南方一个临海小城,春天有漂亮的杨柳,桃花,梨花,夏天可以出海。

离首都1000多公里,飞机一个半小时,没有高铁,火车10小时左右。

晏鹤清收起手机,转脸望着窗外。

余光望到难得走神的少年,直到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陆凛才开口唤醒他,“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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