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情把 — 第57章

他会怎么想呢?

周青先在骤然升起的无力感中,慌张地想到。

他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吗?他会因为想逃离这些回忆离开我吗?他真的会等我吗?他会不会生气?他知道不是我让周淮逃出去的吗?我有好好向他解释了吗?他会迁怒我吗?他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吗?他会怎么想我?他恨我吗?

他好似被无形的手按进海里,这些念头就像小气泡一样顺着耳道鼻腔侵入大脑。

周青先感到窒息,觉得异常痛苦,脑里的念白不断换着声音,有时候是自己的,有时候是周淮的,有时是林北生的,如同增生细胞一般占据所有思绪。

到最后,周青先听到自己摇晃的声音在问——他恨我吗?

头脑胀到极端时传来嗡的一声,周青先的头疼得快要炸开。

他下意识地扶住太阳穴,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声,周青先不受控地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五年前与林北生第一次做完的夜晚,也是下着很大的雨。

周青先恹恹的,林北生的技术他挑来全是毛病,他因为个人原因含屈做零,心情实在是不算好,臭着脸把林北生赶走了。

下着这么大的雨,林北生也不恼,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并撑着门板与他说了句晚安。

周青先完全不见他平日里那副怡然自得的纨绔模样,十分难得地把心里的情绪搬到脸上,利落地把门给砸上了。

但即便如此,周青先后来还是又与林北生联系了几次。

这人和狗似的,学的一次比一次快,第一次来还找不到位置,第二次来就能磨得让周青先腰发酸想尖叫,第五次来时,周青先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一个综合成绩不好但进步很快的学生,每一次都多少能给周青先一点惊喜,所以周青先才一次次叫他,不厌其烦地教要在什么时候接吻、什么时候违背求饶的话往里顶。

林北生在这些层面上,绝对说不上是合格的炮友,他有些烦人,在做爱途中也总是会有一些多余的问题,比如“今天吃了什么”、“今天开心吗”、“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吗”。

最大的优点也就是随叫随到,风雨无阻,也很听话,只要周青先告诉他闭嘴,他便能真的止住话头,换成湿润的眼神、缠绵的唇。

所以周青先有兴致的时候便都叫他,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会见,来了便做爱,消遣完就赶人走。

林北生从来不会因周青先的任性举动生气,他只有一次做完没走,坐在床边好一会儿。

他那视线简直可怕,专注又期盼的,像是在等着受关注的小狗。

周青先觉得毛骨悚然,问他干什么,他便笑了一声,低下头来,鼻尖就要蹭到周青先的耳背:“我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周青先觉得怪,但刚做完也提不起什么劲,就拖长声音答了句随便你。

林北生便又凑近了些,语气竟然有些委屈:“可是我发消息你都没有回过我。”

周青先懒得同他理,随口答了句:“手机没电。”

于是林北生在床头找到他的手机,给他把充电器插上了。

且这成了他此后来周青先这里做的第一件事,找到手机、找到充电线、等着电充满。

几次过后周青先不耐烦了,当着他面连手机带充电器一块儿砸了,脸上挂着笑,嘴里却是冰冷的挤兑:“你是真把自己当谁了?一天闲事这么多呢?”

林北生一愣,竟然这样也还不生气,笑一笑后便轻而易举地把这页翻了过去。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用手机。”他声音都还同往常一样,“也是,当时你搁雨里往我这塞纸条的时候我还在想呢,你是不是不太爱用电子设备。”

简直是没半点逻辑,周青先也不去解释,暴躁地将他吞进去。

但他那时候的确很抗拒这部手机,电量只保持在百分之十,故意让自己常年处于失联的状态。

自这之后林北生便没主动帮他充过电,回想起来,这便是他察觉到端倪的开始。

但当时的周青先没意识到,或者说是疲于去细想,他只觉得烦躁,就是因为林北生这种越界的行为,他那天才会接到周淮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已经累积到第十一个,自动切断之后立即又响起第十二次。

林北生便指了指告诉他:“有人和你打电话哦。”

周青先扫了他一眼,很没劲地说了一句:“你去洗你的澡。”

林北生便去了,周青先这才接通这通不断骚扰他的电话,刚叫了一声妈,对方便以尖酸的语气开始骂他。

这是周淮一贯的作风,首先要对周青先进行一番批判,基本围绕着他混乱的生活,脱轨的计划和一无所成的人生,最后落脚在多出去和有用的人社交上面。

周青先听了两句觉得没劲了,把手机往枕边一扔,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白炽灯,盯得久了,再闭眼眼前就会出现一团圆形的光斑。

这一过程比周淮陈词滥调有趣多了,周青先饶有兴趣地玩着这盏灯,重复几次之后听见周淮尖锐的声音听停了瞬,埋怨地讲出一些别的事。

“你爸给他另一个儿子在银鼎酒楼办生日宴。”周淮捏着声音说,“好风光啊,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要让他那大少爷进企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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