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之事,可以再审,南婵公主意图加害剑君幼女,却是本座与圣使亲眼所见的事实,其罪难逃。”
东陵风沁拱手,笑道:“方宗主大义灭亲啊,在下佩服。”
方寂雪欠身客气,“本座只是就事论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有错,就要承担后果,任何人都一样。”
安南婵看他道貌岸然的模样,忽然忍不住含泪大笑。
“哈哈哈哈……!好一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好一个有错,就要承担后果!”
“方寂雪,原来我跟楚微凉没什么区别。这一千年,是我错付了!”
“但是,把我交出去,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可是知道太多他的秘密了。
方寂雪神色平静,颇带怜悯望她一眼,之后对东陵风沁道:
“公主一贯诳语成性,此刻又神志不清,还望圣使善待。”
他一句话,把安南婵定义成了疯子。
有谁会怀疑高洁清明的千机宗宗主呢?
又有谁会相信一个疯女人的话呢?
东陵风沁兴奋地两眼发亮,“放心,方宗主,南婵公主毕竟出身贵重,本圣使一定会按北玄律法办事。”
“有劳。”
两人客客气气,完全不管那女人如被包围的猎物,无处可逃,是如何的绝望。
东陵风沁一挥手,众圣子蜂拥而上。
这些撼天城的圣子,不但修为皆是八阶以上,而且身上的功法掺杂了许多外域的东西,很快将安南婵制服拿下。
“放开我!你们设计坑我!一定是楚微凉!让她出来与我对质!打开镇魔塔的不是我!杀害两个长老的也不是我!!!”
东陵风沁好大声:“哦——!所以,这次勾结魔族,下毒暗害,企图杀人灭口的,就是你咯?我师父算的果然没错!”
他师父又是什么?
哪儿来的?
方寂雪投过来一眼,没说话。
……
这一次,无论安南婵怎样挣扎,也是徒劳了。
铁笼子一关,金枝玉叶便成了阶下囚。
撼天城圣子抓人,谁都不能插言,违者以同罪论处,这是北玄的规矩。
楚微凉坐在大石头上,在陪真正的温眠玩抓石子。
封豨甩着肥肥的小身子跑回来,哼哧哼哧蹭到温眠手掌下求宠爱。
东陵风沁也屁颠屁颠过来邀功。
“师父神机妙算,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安南婵那边,按您说的,已经办好了。”
楚微凉眼睛不离小石子,“不要乱叫,我没答应收你。”
“不要这样啊,说好了同舟共济的。”
楚微凉从腰间摘下十方劫,嗤地将腕上化了一道血口子。
两人额间同时闪现一道印记。
东陵风沁嗷地一声叫,掀起衣袖看,腕上也出现了一道同样的血痕。
“我伤你伤,我死你死,这就叫做同舟共济,施法的是我,主宰的就是我,所以,并不代表我要管你的死活。”
楚微凉白了他一眼。
东陵风沁咬了咬牙,“我不管,反正你救了我,就得对我负责,这个师,我拜定了!”
那天的降魔天女,实在是太帅了。
要是他能学会,以后在撼天城还不横着走?
“难缠!”楚微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他歪歪斜斜的衣领拉正,低声道:
“听着,这里每个人都不欢迎你,想风风光光地活着回去,就多长点心。收你为徒,你总要有足够的孝敬。”
东陵风沁虽然单纯了点,浮夸了一点,却并不傻。
他眼眸动了动,用力点头,“徒儿遵命!”
“我现在还不是你师父。”
“早晚都是。”东陵风沁开心离开,一身的春风得意。
楚微凉:“……”
温眠默默将自己小手放在她手腕上,将刚才那道伤痕抚平了。
楚微凉低头,看着用力抬头仰望她的小女孩,笑了笑。
“眠儿这次吃苦了,阿凉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坏姨姨。”
温眠歪着脑瓜儿,其实不是很懂。
她只知道爹爹知道是公主姨姨骗她吃有毒的糕,就想直接把人喊来,一巴掌拍死。
但阿娘拦住了。
阿娘说:死,不是最好的惩罚,至少临死之前,要物尽其用。
她不懂,但是,她相信阿娘一定疼她。
然而。
押送安南婵回去的队伍,在千机宗门前,被拦下了。
安今宵一把出鞘的剑,拄在地上,大有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架势。
“圣使啊,打算如何处置孤的皇姐呢?”
他面上依然带笑,却笑容灿烂地让人惊心动魄。
安南婵再不济,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要死也要死得体面。
若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被人装在笼子里处置,如死猫烂狗一般,他伽蓝还有何颜面立于北玄?
东陵风沁笑呵呵上前,“安兄,言重了。我这不是公务在身,按规矩办事嘛。”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这段日子里,这么多事,自然要一桩一件,细细盘问清楚。”
安今宵手中里的剑,嗡地抬起,就指向了东陵风沁的咽喉。
“千机宗的刑罚,不是给人用的,你若敢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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