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步步逼近三人,手中弯月一样的刀刃一直对准祁柏,“你长得有些眼熟。”
祁柏紧盯着阿远的面容,心中越发忌惮。
阿远还没认出自己,他却先一步认出阿远了。
祁柏在成为声名远扬的剑道第一人前,虽然贵为一峰之主,但在正清宗没有太多话语权。那段时间执掌正清宗的人表面上是程颂,实际上却是声称避世隐居的沈域。
阿远,他真正的名字应当叫楚之远,是上灵界极富盛名的阵法大家,备受尊崇,可惜的是,楚之远在百年前忽然不知所踪。当然,这是外人以为的。
楚之远的事情,是祁柏第一次感受到在沈域决策下无能为力,楚之远曾应沈域邀请,在正清宗设置护山阵法同时加强正清宗五山的防御。
但既然是阵法,就一定有可破解之处,沈域在请教楚之远阵法弱点后,深觉留着楚之远等同留一祸患,便设计将他秘密压入禁山地牢。
祁柏曾为楚远求情,甚至动过私自离开正清宗,去请受过楚之远恩惠的宗门出面,保下他。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以祁柏禁闭思过三十年告终。
遂禾引他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思忖间,阿远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阿远脸色忽然一变,惊道:“是你,祁柏!”
他态度骤变,勃然盛怒:“诸位,杀了他,他是沈域的徒弟。”
祁柏曾想替他解困的事情,阿远自然是不知道,在他眼里,祁柏既然是沈域的徒弟,便是他当之无愧的仇敌。
在场的修者显然都和沈域有着血海深仇,沈域之徒四个字显然惹了众怒。
杀局瞬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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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在正清宗附近驻扎的营地。
遂禾混入宗门一事,令沈域对赤麟也起了疑心,赤麟打定主意不再回正清宗送人头,却要把遂禾的头整成两个大。
遂禾站在主帐大门前,面无表情看着一地狼藉的营帐。
无论是沙盘还是地图都被搅成稀碎,遂禾捡起被砍成两片破布的正清宗布防图,额角青筋跳了又跳。
营帐里,化作原形的两只麒麟仍旧扭打在一起。
赤麟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风麒的脑袋吞入嘴里。
风麒的爪子也在赤麟身上划出两片血痕。
遂禾深吸一口气,甚至维持不住一贯温和的表情:“够了,有完没完。”
两只麒麟正处于僵局,谁也不肯松口,明知遂禾发怒也维持着扭打的姿势。
遂禾大步上前,提起赤麟的后脖颈,一只手臂承受两只麒麟的重要,遂禾脸色微微扭曲,“松嘴。”
过了好半晌,赤麟不情不愿地松开嘴。
然而风麒仍然死死抓着赤麟,遂禾语气微沉,“风麒,放手。”
风麒和遂禾僵持片刻,胳膊一松,重重落在地上。
遂禾脸色稍霁。
“祁柏不会在禁山地牢久留,很快我就会带他离开,让你们计划路线图,计划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我都在正清宗的布防图上标注好了。”赤麟虽被遂禾提着后颈,但仍昂起下巴,露出骄傲的神态。
“布防图?”遂禾面无表情挑起眉梢,另一只手将撕成两半的地图举到赤麟面前,“你是说这个吗。”
两只麒麟脸色齐齐一黑,几乎是异口同声。
“他干的!”“她干的!”
遂禾额角的青筋微凸,将皱皱巴巴的布防图碎片塞到赤麟怀里,顺便将她扔到风麒身边,“改,就在这里,我看着你们。”
两只麒麟霎时化成人形,赤麟拿着布防图,将被推倒的桌案翻正,埋头开始修补。
遂禾坐在主位,扭头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风麒,“上灵界各宗门都通知了吗。”
风麒有些心虚,“通知了,但他们畏惧沈域实力,除了月琉宗,其余的都不敢和妖族一道出兵讨伐。”
这些都在遂禾意料之中,但遂禾还是敲了敲桌案,不悦道:“为什么现在才禀报。”
风麒恶狠狠看一眼奋笔疾书的赤麟,却不敢说是同赤麟打架,一时忘记,心虚得不知道说什么。
遂禾发出一声看破的嗤笑,道:“那就设置水镜,禁山地牢开启那日,请诸宗门一同观看。”
“困于禁山地牢的修者,除了被沈域关进去的无辜者,也有不少穷凶极恶之人,若他们趁乱逃出,守在附近的妖族可以将其趁乱斩杀。”
“放心,已经安排好了。”风麒点点头。
遂禾思索着还想再嘱咐什么,忽然面色微变。她感应到祁柏抵达螺村,并且已经和那里的‘村民’交手了。
遂禾神色凝重,下意识便想过去帮忙,却又生生按捺住。
还不到时候,那条老鱼还没出来。
这样想着,她结印的手渐渐收回。蚌珠里有她的一抹神识,这使得蚌珠的威能和鲛珠是有相似之处的,它们都可以帮助鲛人血脉觉醒、突破。
仔细算算,祁柏身上的鲛人血应当全部觉醒了,他身上的鲛人特征应当很明显了才对。
为什么那些‘村民’还没有发现异样呢。
遂禾忽然一拍大腿,后知后觉想起什么。
忘记了,在禁山地牢里待得时间越久,视力退化得就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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