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容英武,剑眉星目,不怒而威。
他就是站在那,一言不发,身上也散发起几分威势,令人幽然而生敬畏。
位高权重,历经生死大战,王霖的气场由内而外,自然而然。
耶律南仙定了定神,柳眉一扬,轻道:“齐王殿下,烦请催促一下宋国公主,婚期在即,明日还请速行些,以免耽搁了两国交好的喜庆之事。”
王霖淡然道:“我大宋帝姬何等尊贵,来汝这塞外蛮荒之地,一时不适应,也是常有的事。此刻已进入西夏国土,你们就是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两日的功夫!”
李仁爱有些恼火,却还是压住火气道:“走走停停,一日才行出十余里,照这般速度,何时才能到灵武?”
“急什么?”王霖淡然一笑,转身就走。
李仁爱愤怒跺了跺脚,刚要发作,却被耶律南仙扯了胳膊一下,示意他不必心焦。
反正已经到了西夏国土之上,王霖和这群宋人就算是案板上的肉,任夏人宰割,也没有必要急在一时。
若是让这王霖生出疑心,兜头而回,此处距离宋国边境太近,大事坏矣。
李仁爱拂袖而去。
耶律南仙望向王霖远去的背影,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漠。
王霖走近崇德的营帐,听见里面扈三娘和梁红玉都在相陪,说些闲话开解崇德,沉默了一会,就没有入内。
一夜无语。
第二天早上拔营继续西行,速度依旧若蜗牛爬般缓慢。
眼看又是一天过去,今日行程更慢,回头望向宋境,宋国城池上高高飘扬的旌旗似乎都隐隐在望,李仁爱满腹的怨气终于控制不住。
此刻距离宋境太近,与他安排的灭杀王霖和宋国使团的铁艾山还远着,至少还有百余里。
李仁爱带人直接闯进了宋人的营地中,质问王霖道:“宋国使团莫不是故意拖延?”
护卫在王霖身边的是寻常军卒打扮的李逵和史进。
史进还好些,李逵沉不住气,怒斥道:“你算什么鸟东西,竟敢对王爷无礼?给某家滚出去!”
李仁爱勃然大怒,他身后的护卫陡然色变,拔出了腰间弯刀。
李逵哈哈狂笑,顺手从腰间拔出两把板斧,就跳了过去:“你们这些西夏蛮子,你要跟爷爷斗一场吗?”
王霖轻哼一声,李逵顿吓一跳,赶紧悻悻收起板斧,又低头走回来。
王霖缓缓起身,“本王与你说过,我大宋帝姬养尊处优,乍一来到你们这般蛮荒之地,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不适,需要缓行,静养数日。”
见周遭宋人军卒怒形于色,都有翻脸动手的架势,李仁爱自忖双方人手相当,若是真打起来,他们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想起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汉人警句,他咬了咬牙,就又忍了一口气去。
他忿忿扫王霖一眼,扭头就走。
……
夜幕初临,漫天繁星点点。
王霖站在篝火熊熊的营地中,眺望着漆黑夜幕笼罩下的荒漠戈壁,突听大地隐隐震动,他面色骤变。
数名经验丰富的虎神卫军卒伏地倾听片刻,陡然大声道:“王爷,有骑兵来袭!”
“不要慌,全军都有,上马备战!”王霖深吸了一口气,立时下达军令,命两千虎神卫上马结阵。
左侧的夜幕中,烟尘漫卷,大地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王霖披甲持枪,面色冷肃。
此地距离宋境如此之近,西夏人居然就按捺不住,直接要动手了?
这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扈三娘和梁红玉率几名女兵将崇德保护起来,同样也上了马,兵器出鞘,做好了交战的准备。
王霖向两女投过深沉的一瞥。
扈三娘和梁红玉默默点头。
按照王霖之前的预案,若出意外,便由扈三娘等人护卫崇德直接原地返回宋境。
两千虎神卫杀气腾腾整军待战,而相隔不远的西夏人营地中,李仁爱和他的母亲耶律南仙的面色分明也有些惊疑不定。
黑压压的西夏骑兵宏驰而来,迅速四散开来,王霖凭借经验和观察,暗暗松了一口气,来兵最多也只有数千人马。
只要不过万,凭借两千虎神卫,王霖也不畏惧夏人,至少能突出重围逃回宋境。
王霖手中的龙胆亮银枪高高举起,虎神卫也是举起手中勾镰枪,准备随王霖冲锋。
然而就在此刻,明亮的月光下,一轮密集的箭雨却凭空射向西夏人的营地,似还有意避开了这边。
王霖眸中掠过一丝惊异,居然是冲李仁爱母子一行人来的?
李仁爱的营地中凄厉的嚎叫声划破沉寂的夜空,火光冲天,李仁爱的护军措不及防,纷纷上马四散欲要逃窜,却又迎来了第二轮更猛烈的箭雨攻击,死伤惨重。
李仁爱母子被几名护卫保护着冲向宋人的营地方向,王霖皱眉略一沉吟,断然挥手道:“李逵,史进,你们两人率一千兵马掩杀过去,但记住不要恋战,冲溃他们的阵型即可!”
李逵和史进早就按捺不住,领命后翻身上马,率一千虎神卫呐喊着冲向包围和偷袭营地的西夏兵马。
……
西夏使团成员在混战中多数死于非命,李仁爱带来的那五六百护军除了逃走的,基本都沦为了箭下亡魂,就连李仁爱本人也被乱箭射中两处要害,眼见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