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能理解,贺朴廷这是在担心他。
苏琳琅想了想,索性解下ok绷,给丈夫看伤口,耐心解释:“我可以完全避开,但车就会撞进一家糖水店,糖水店的门口还站着个孕妇。”
他随时可以跳车,但划伤胳膊就可以保护一个孕妇,他当然选孕妇。
夏虫不可语冰,而且贺朴廷有份她自认为的婚姻合同,她说:“关于你受伤,很可能还会去世的问题,我想过,但没想太深,关于这些,我还要做修改。”
苏琳琅一个翻身,就到丈夫胸膛上了,哭哭的看她:“但我现在就想看。”
他对钱并不感兴趣,因为以他的能力,没钱也能过得很好,但显然,贺朴廷的的合同里除了他或者她有外遇,以及突然受伤,死亡等问题时对于贺氏的分配,而她,应该还想借合同掌控婚姻中的主动权,他就有点好奇合同的内容了。
不过等了半天,贺大少也只是欠腰把合同丢进了抽屉,说:“改完再看吧。”
刘佩锦的手中,季霆轩拿不到。
季霆轩的叔伯也都在季氏工作,一旦掌门死,她们也会蠢蠢欲动。
所以季德不能死,否则,即使季霆轩接班,她也握不稳季氏。
而这件事为什么非得贺家出面,是因为季德一到斧头帮就把苏琳琅供出来了。
别的她不知道,但贺朴廷是苏琳琅救的,这事季德听说过,她也知道顾家的事,并以此来佐证他有多厉害,还告诉梁松她报错仇了,让她要报复就找苏琳琅。
总之就是各种哀求饶命,让梁松饶过她。
就一晚上,她已经让梁松给家里打了八个电话,目的只有一个:赶紧救她?
说起儿子,季老太婆也没脸,但还是忍着耻说:“我也风闻过,当时张华强要绑顾家的金孙,就是苏小姐帮的忙,贺老,咱们一辈子的老伙伴了,帮个忙吧?”
说起人质,苏琳琅又回想到梦中书,顿时后背一寒,打了个寒颤。
这时门铃响,保姆快步进来,声音沙哑:“小菲,来了个女的,说她是……她说她是萧山集团的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贺朴廷他妈,姚碧吧。
萧山集团要放眼全国,不值一提,但在香江市名声很大,姚碧是难得的,跟丈夫白手起家,打拼成富豪的原配夫人,生了四子,且个个力壮。
苏琳琅说:“让她进来。”
来人脚步轻盈,一阵轻快的进了门,连迭声喊:“苏琳琅,可可,你们在吗?”
一身香奈尔今夏的最新款小香风,巴宝莉的胸针,姚碧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因为原来没见过,可可并不认识姚碧,也不知道这是奶奶,孩子还小,看到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走进来,热情的有点吓人,转身就躲到了苏琳琅身后。
姚碧居然助理都不带一个,孤身前来,而且进门就蹲可可面前了,伸手要抱抱:“来呀我的小可人儿,我是奶奶,奶奶来看你了。”
说着,她打开爱马士铂金包,从中掏出一只信封,丢到了苏琳琅膝前,伸手就要扯可可。可可躲:“呜呜,不要。”妈妈才松手,她一溜烟躲到了保姆身后。
“我是奶奶呢,给我抱抱你。”姚碧伸手说。
“不要,我ji要妈妈,哼!”可可还太小,不习惯被陌生人抱的。
“哎哟,这孩子的口齿……”姚碧一咂舌头:“都三岁了,怎么还是糊的。”
见苏琳琅面色冷冷,又说:“小菲啊,你知道的,我们六零后这辈人受过新时代的教育,于女孩比男孩更重视,咱家可可,可是我最看重的一个孙子了。”
这话说得很好听,但苏琳琅早就不信了。
遥想当初,她还在贺家大宅时,和贺家二嫂同时怀孕,得知二嫂怀的是孪生儿子她是女,姚碧连迭声说家里儿子太多了,自己早就看腻歪了,就想要个孙女。
但转头就悄悄给二嫂过户了一幢位于加州的庄园,而从苏琳琅手里,前前后后拿走了上百万的小钱,还借走了她大半首饰和名牌包,用到半新不旧,坏了才还。
而当苏琳琅和二嫂皆大腹便便,不小心相撞,同时摔下楼梯时,姚碧招呼所有人保护二嫂,且狠狠剜了苏琳琅一眼。
那一眼苏琳琅此生难忘。
最终姚碧招呼所有人送二嫂去医院了。
只留给苏琳琅一个车都不会开的保姆,强忍着宫缩,苏琳琅自己开车去的医院。
产后苏琳琅就从贺家搬出来了,而今天,是自打可可出生,姚碧头一回上门,真看中孙女,能三年时间都不见她?
“您是来劝我,让我答应带可可上综艺的吧,我的态度不会变的,不可以。”苏琳琅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
姚碧嗓门一高,说:“小菲,可可的照片一曝出去,好多粉丝喊,让你带她上综艺呢,你和贺朴廷要是夫妻合体,《亲亲宝贝》愿意开了三千万的出场费,那可是内娱第一价,还能给可可留点美好的回忆,你这是,跟钱过不去?”
所以苏琳琅离开贺家已经三年了,自称最喜欢孙女的姚碧从来没有来看望过她,今天主动上门,只是因为可可的照片被媒体曝光,粉丝狂喊,要她上综艺的原因。
要媒体不曝光,她能看到可可这个贺朴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捶季霆轩:“防弹衣,哪来的!”
季霆轩倒也坦然,说:“我阿爸一位从皇家海军退役的军官赠送的。”
“张华强的ak,斧头帮的战术斧,你家的防弹衣,可都是从皇家海军陆战队流传出来的。”贺朴廷似哭非哭,敲季霆轩的胸膛:“改天送我两件吧。”
季霆轩也是从小跟着爷爷开董事会,还从高等学府毕业的,当然看得出贺朴廷的嘲讽,也知道,从开放社团到枪支武器泛滥才是港府治安混乱的根源。
也算投名状吧,她说:“苏小姐,其实我是特别盼着回归的。”
苏琳琅不答这个问题,却问:“你阿妈呢,没受影响吧!”
因为季德和季子德一前一后上贺氏国际电梯的照片被登上了报纸,季德又是在约会途中走丢的,季氏的保镖又全城找过,媒体就猜测季子德是给季德上了个仙人跳,新闻标题就叫:[季德寻欢猎艳,迷失豪门巴士?]
张美玲看到新闻,打电话给季霆轩,只说了一句:“太好了,被绑的不是你?”
谈话间车已经到九龙了,大佬对话,堂口当然人少,但一个大佬三千兄弟,都会在周围等着,沿路站着,而这时,季霆轩对苏琳琅只抱了三分希望,还有一半在支票和自家的保镖上,她家的保镖可都穿着防弹衣呢。
但车一拐进斧头帮所在的街口,她的腿就开始软了。
沿路时不时就会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目光一个塞一个的阴冷,偶然有一个转身,她看到了,屁股上挂着一把斧子,所以那就是斧头帮的小弟吧!
这时她已经有点害怕了。
远远看到斧头帮的霓虹招牌,她才在看锄暴安良几个字,只见突然有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大巴掌拍上了车盖。
贺章父子从瑞士回来了,今天就是贺章开车,她要开车门,壮汉一把搡上。
见苏琳琅冷冷淡淡,完全不接招,姚碧说:“厕所在哪,我先上个厕所去。”
掏出手机,她进了厕所,才进门就拨通电话,说:“喂,小敬啊……小菲态度特别坚决,要不你……临时……”
要不是姚碧上门,苏琳琅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梦,但现在,她不得不信了。
苏琳琅最近一段时间连续做个梦,据梦里说,甭看萧山集团外表光鲜无限,但它其实深陷财务危机,而为了盘活资金链,贺家所有的房子都抵押给了银行。
贺朴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的接工作,也是为了缓解萧山集团的财务危机,想把抵押到银行的房子,能全赎回来。
而最近,在可可的照片被偶然曝光后,有一档名叫《亲亲宝贝》的综艺开出三千万的天价,邀请贺朴廷一家带娃参加。
苏琳琅和贺朴廷感情早已破裂,虽然婆婆姚碧大驾光临,亲自上门游说,可她依然拒绝参加,反而心意坚决,非离婚不可。
贺朴廷无奈,在和苏琳琅签了离婚协议后,以临时奶爸的身份,跟另一个,名叫高美贞的女艺人带着高美贞的弟弟,去参加了《亲亲宝贝》的录制。
而苏琳琅,拉锯三年终于拿到离婚协议,遂带着女儿出国度假了。
但就在国外渡假时,她因突发的意外而溺死于海中,可可也被坏人绑架了。
还是国家方面出动了特警,且牺牲了一名特种兵,才把可可解救回来的。
可可因为亲眼目睹了妈妈的死,患上了ptsd,而贺朴廷,则和高美贞在参加综艺时因戏生情,顺利的从线上走到线下,成了从综艺到现实,修成正果的夫妻典范,俩人的事业也从此水涨船高,各处参加综艺,出场费拿到手软。
……
苏琳琅既不关注综艺,也不关注前夫的爱与事业辉煌。
她最关注的是女儿可可,和她的钱。
梦里,她发现自己的人生居然是一本书中的剧,而书名,叫《再婚生活观察日志》。
据书中讲,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因为还没有拿到最终判决书,所以可可和苏琳琅的遗产全归贺朴廷了。
而因为《亲亲宝贝》的综艺是贺朴廷没说话,季霆轩在看她爸,而她爸,则看着地上,被梁松踩着的箱子,那里面装着支票簿和印章,而她爸的目光里除了恐惧,还有气恼和厌恶。
她因为偷欢被绑了,儿子来救她,但她并不高兴,一个劲儿看支票,当然是想季霆轩赶紧谈价格,签支票,把她救走。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梁松扎成废人。
只有苏琳琅说:“一点都不过分,松哥尽管扎,想怎么扎就怎么扎。”
梁松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跟苏琳琅还挺像的,她能当大佬,除了她斧子使的好之外,她还有一种能从情绪上恫吓人,让人臣服的疯劲儿。
苏琳琅已经看到她的斧头了,就在屁股上,特种钢一体浇铸成型的斧子,有三面可用,头可以削,侧可以砍,手柄同时也是一枚撬棍。
他今天不但要没收梁松的斧头,还要原地解散她的斧头帮。
但她要一直这样胡搅蛮缠,事情就没发谈了,得让这家伙冷静下来。
“季子德先生呢,不在吗,你就不担心他!”苏琳琅说着,眨了眨眼睛。
或者说,意识到他是她的对手,而且是个,她要郑重对待的对手。
梁松习惯性目光向上一瞟,季霆轩还在跟她爸打眼仗,只有贺朴廷攥紧手中的拐杖,盯着老公,他左手在从梁松的飞镖盒里抓飞镖,右手一支已经扔出去了,而他整个人,先是跳上了梁松的交椅,紧接着两枚飞镖再扔出去,向前一跃。
屋子里总共有六个古惑仔,有四个围着季德,另有两个在楼梯口,她们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已经在掏斧子了。
苏琳琅跃起的同时甩出风衣,一个古惑仔被衣服蒙了头,另一个他在踩肩的同时迎面一脚,等对方的斧头掏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上楼梯了。
干净利落,他消失在了楼梯上。
在萧山房地产旗下的景点进行拍摄的,所以萧山集团的房地产从此脱离滞销,一销而空,萧山集团也因此走出了债务危机。
而过户到苏琳琅名下的那栋楼,最终也干干净净回到了贺朴廷手中,且值两个亿。
可惜苏琳琅太命薄,无福消受。
本来,既房子属于苏琳琅,就该由可可来继承。
堂口嘛,一楼供的都是佛像,佛像脚下就是梁松的交椅,两边是条椅,人倒不多,就四五个,等她们一进入,关门的关门,关窗的关窗,啪啪啪,灯全打开。
骤然安静,季霆轩猛然听到她爸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从佛像后面把人推过来了,是的,推,因为季德被绑在一块条板上,条板有轮子,可以滚动。
苏琳琅乍一看到,想起来,农场要杀猪时,就是这样捆猪的,她嘴巴里塞着不知道谁的臭袜子,说不了话,呜呜乱叫着。
梁松的神经质也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她拿起一支飞镖,舞了两个镖花再轻轻一甩出,季霆轩被吓到踉跄后退,贺朴廷都觉得裤裆带风。
苏琳琅倒是不禁要夸:“松哥好准头。”
人的两条大腿间有缝隙,梁松一飞镖出去,就扎在季德的大腿间。
再往上一点,她就得爆蛋。
梁松的委屈有一大堆,先从男人说起,她拍胸脯:“我给季子德先生买过三十万的金表,还买过不下二百万的衣服和包包,他现在是我女朋友?”
在顾镇东被顾老爷子收回财权,并威胁警告后,豪门梦碎的季子德暂时拉梁松做过渡,但她现在是正牌男友,结果季德就把她给绿了,就问她气不气。
说起这个,她特别愤怒了,连着两支飞镖,扎的季德叫的像只待宰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