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遗憾,这不是大英皇军的战术斧,不值钱。
但它也是专门锻造的,一体成形的钢斧,比苏琳琅农场的土斧头顺手多了。
他天生爱和平,迎面劈过去,用的是斧背,duang一声敲在梁龙的太阳穴上。
示意六爷先扶人出去,他观察那张床,看起来是干净的,没有什么脏东西,证明他来的还算及时,包香香也还没被她们欺负过。
说来也是唏嘘,这帮被刻意放纵的恶人,无恶不作,但是在底层的女孩子们,酒店前台,风月小姐,却会彼此互帮互助。
苏琳琅问高举双手的那个:“是李凤嘉授意你们这么干的!”
一个男人能用斧子砍人就不可思议了,而斧头旋转起来,跟别的兵器是不一样的,它有头有柄,想在半空中击打,让它精准的砍向某个地方,就更不可思议了。
斧头帮的梁松就可以,所以她才能称霸九龙。
她是新界人,从小跟着老爹砍柴,练出的一手好斧头功。
但这个穿着吊带,半裙,看起来像上班族,白领的男人,他轻轻松松提着一把斧头,水平竟然不差于梁松!
地上这人已经被吓傻了,老实说:“是我们二当家看包香香漂亮,想尝尝味儿。”
李凤嘉也是女性,还是个女明星,看来还没有阴暗到让一帮社团的人去强奸另一个女孩。
他气不过被个风月女星踩了裙脚,当然,总共三个人,他攻击了一个,还有两个也是打惯架的,也出手了。
只听刷刷的风声,一柄斧子旋转着迎面劈来,狭窄的走廊上,苏琳琅听到风声起,斧背朝向梁龙的另一鬓角,她脑袋被砰的砸歪,恰好迎上飞驰而来的斧子。
这是闷声的打斗,满场只有飞旋的斧子和刷刷的风声。
但又是咚的一声闷响。
梁龙今天命不该绝,这斧子只是斧背砍在她头上,旋即就砸出个窝来。
连着三斧头了,全在头上,两斧还是在太阳穴,梁龙已经废了?
另有一个瞄准苏琳琅,用剁的方式扔出斧子,斧子直勾勾的,朝着他迎面剁来。
六爷都没见过这阵势,想要进门的,但看到斧子飞来,只好先躲避。
季霆轩听到砰的闷响,毕竟自家的酒店,怕出事,带保镖过来查看,眼看空中飞来一把明晃晃的钢斧,保镖连忙将她扑倒,扑向了走廊。
这玩艺儿,打架的时候比枪还管用,拿它剁人,在道上就是无敌的。
都快把农场的天捅塌了,今天一早大家也在愁,看她们驴,牛,猪都骑过之后还想干啥,正头疼着呢,贺朴旭率队,三个阳光而朝气,穿着农场人常穿的白汗衫的,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从苏琳琅家出来了。
一个扛着锄把,一个扛着酱耙,还有一个提着镰刀。
秦场长刚刚联络完港府,来跟苏琳琅谈招商,乍一看,呆住了:“她们是谁,哪来的!”
贺朴旭最会拍马,见风使舵的,先敬礼:“秦场长,我是朴旭呀,我的病已经好了,我要向雷锋同志学习,要迫不及待的投入工作,请不要阻拦我,让我奉献自己吧?”
俩小的像鹌鹑一样连连点头:“嗯嗯,我们要学雷锋,我们要工作?”
悄瞄瞄看苏琳琅,他一手一把斧子,哭哭的:“伯伯,孩子们已经玩够了,也迫不及等了,赶紧给她们安排工作吧?”
秦场长回头看围观的人们,再看苏琳琅:“真的!”见鬼啦!
俩孩子齐齐点头,心说她们敢不劳动吗,就斧头帮遇上阿嫂,肯定也得乖乖劳动的?
……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
今天,前往农场的路上,一列,七八辆老红旗车缓缓而来。
来了两个赫赫有名的港府老富翁,其中一个还是钢材业巨头,当然是省级接待。
见是苏琳琅来了,爬起来躲到他身后:“阿嫂,救命?”
苏琳琅掏手绢给惊魂未定的季霆峰擦脸,以目光瞪着,另两个赶紧溜了。
季霆峰真以为自己被涂了屎,沮丧的要死,不停说:“我要爷爷,我要回家。”
苏琳琅安慰了这孩子几句,带她一路走着,漫不经心的问:“霆峰,你爷是不是认识大金牙梁松,我有点事想找她帮忙呢,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季霆峰边擦脸,边说:“你说的是斧头帮吧,找她们办事是要花钱的。”
苏琳琅哭了:“钱我有,但我怕花了钱事情没保障,所以想找你爷爷担个保。”
季霆峰使劲擦着脸,诚言说:“阿嫂,我劝你不要找斧头帮,因为我听我爷跟我哥讲过,说梁松就是条毒蛇,不小心就会咬你一口,用不得。”
话说,因为陆六爷的加入,她陡然激动:“看来这两位老先生跟朴廷一样,是真心想投资的,快追?”
赵厂长更加激动:“看来咱不必愁销路了。”
酱油厂的正门很远的,俩孩子走的是小路,直奔晒酱区。
而在港府的上流阶层,有那么一对父子,二十年前当爹的娶风月女皇,二十年后当儿子的四处认爹,堪称一对大奇葩,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当然就是贺朴旭和贺墨父子了,她们也是典型的二世祖,米虫,废物。
晒酱区全是大酱缸,此时天正上午,是搅酱的时候,俩小阔少带着考察团一路从小路跑过来,冲进了晒酱区的大缸阵,而俩老爷子恰好迎上正在工作的贺朴旭,粗麻布的大褂,一边肩膀是酱耙,一边肩膀挂着梯子,她正好在工作。
俩老爷子陡然停住,交换个眼神,大热天的,同时打了个寒颤。
半大孩子再顽皮也是有数的,好训,但贺朴旭都24了,成年人了,是谁能把她这个又懒又馋的废物压在酱油厂,让她乖乖捣大酱的!
“二哥,你辛苦了,把酱耙给我,你去休息吧。”贺朴铸接走了酱耙。
而季霆峰一看酱耙上沾着不明的褐色物体,她有洁癖的,当场吓傻:“上帝呀?”
她跑的慌不择路,顾凯旋和贺朴铸举着酱耙,狞哭着,一路穷追猛打?
……
先说贺朴旭,她妈是演员,她当然演技高超。
而且为了能回港,她必须表现,一身质朴,她态度谦虚:“季爷爷,顾爷爷,想知道什么尽管我问吧,我是酱油厂的元老,无所不知?”
俩老爷子步步倒退,心说乖乖,贺致寰家这三代,不必操心会出败家子了吧。
俩人退着退着,回头一看,又看到一群人。
秦场长拄拐上前,按捺着激动说:“二位老先生,咱们都是军旅转业的,别的方面不敢说,但产品质量,我们敢用军功章担保,都是军工品质?”
赵厂长刻意藏起断臂,上前立正:“只要你们愿意合作,生产由我保障?”
放眼望去,这是一帮各有缺陷的残疾人,但所有人都板板正正,衣着也干干净净,虽然态度谦虚,但她们的腰板都挺的很直,堂堂而立,不卑不亢。
九龙的社团之争迅速白热化。
大金牙梁松,斧头帮的龙头老大,对本地的古惑仔还好,欺负大陆去的年轻人们没有背景,打起来下手特别狠,只要被她的手下碰上大陆仔,必死?
而社团老大的背后都有一个老财主在撑腰的。
苏琳琅刻意聊起这个,当然不是真的想求梁松办事情。
而是想通过季霆峰侧面探一探,看梁松背后是不是季家在撑腰。
社团间争地盘打架可以,出轨不行的,他回趟娘家,一路碰到两口棺材,都是他家场里的大哥哥们,苏琳琅自控力强,不外露感情,但他心里特别难受的。
斧头帮他必须管一管了,否则从大陆去港的年轻人,只怕会死的更多?
听季霆峰的语气,季家跟梁松的交往并不深,也不算是梁松的后台。
要不然,不但合作免谈,农场那两条人命,苏琳琅也要算在季老爷子头上的。
一路找到罐头厂才遇上考察团,季老爷子坐着轮椅,被人推着。
季霆峰一见她爷就扑过去了,好委屈啊,但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涂了一脸的屎,大男孩了嘛,倒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躲她爷爷身后去了。
而季老爷子一看到苏琳琅,就哭着说:“苏小姐,中午一起吃饭吧,既这是你娘家,我跟贺致寰也是老交情,咱们季家就算没有能力,也必须支持你一下的。”
所以不但顾老太婆被搞定了,季家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吧?
当然,大陆现在就是一块没有被开恳过的处女地,商机勃勃,是能赚大钱的。
这些老爷子都是人精,当抛开偏见,精明如她们,有钱岂有不想赚的!
季老爷子一边算着金钱账,一边还想要卖贺家个人情呢。
秦场长拄拐过来,小声说:“琳琅,这位季老先生一听咱大陆的钢材价格只有日本的零头,特别感兴趣,说想跟咱们谈谈条件,但我没准备,怎么办!”
跟酱油比,钢材是能拉动国家gdp增长的大单。
秦场长本来以为只是卖点酱油,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单,提前没准备,着急?
苏琳琅安慰她说:“伯伯,就当这是打仗,咱们先攻眼前,谈调味品,等调味品谈妥,有了利润再谈钢材,届时,就好争取合作条款了,您说是不是!”
商场如战场,利润要打了胜仗才好谈。
而他的家,粉红色的屋顶,就在o字母的中间,显眼,突出,但也不算难看。
苏琳琅突然想起来,贺朴廷让他一定要爬趟山,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贺朴旭干嘛要把她家也漆成粉色的!
略一思索,他明白了。
她以为他喜欢骚气的粉色,先让顾家在合作中尝到甜头,之后再跟顾家谈,就可以争取更大的利润空间了。
秦场长望着闺女,感慨说:“朴廷是个好女婿,把咱琳琅养的越来越聪明了。”
她是上过战场的老团长,有谋略的,当然一点就通。
苏琳琅遂又对季老爷子说:“季爷爷,我在农场只是个普通农工,做不了主的,您要谈生意得跟我的伯伯们谈,她们原来为国打仗,现在为民致富,只要您态度诚恳,她们就会跟您合作的。”
合作不是求人,贺家也不需要季家给面子。
而且一帮退伍老兵为什么要放下身段做生意,他也要让两位老富翁明白。
毕竟互相尊重,欣赏,才是能精诚合作的前提。
果然,他这样一说,两位老富翁对一帮老兵们的太度,瞬间又变的尊重了几分。
话说,苏琳琅来了都七八天了,也该回港府了。
顾凯旋这就算解放了,会跟着她爷爷,而关于她原来挑食,现在却一顿能吃三大碗的事苏琳琅也不专门提,当成个小惊喜吧,让顾老爷子自己去发现。
贺朴铸当然要跟他一起回,但贺朴旭就比较麻烦了。
她这几天一直在卖力的搅大酱,为了讨好苏琳琅,每当有农场的姑娘找她的时候都会义证言辞的告诫对方,说自己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对恋爱不感兴趣。
不但天天搅大酱,她还时不时眼巴巴的看阿嫂,当然只有一个目的,回港?
正好这个问题苏琳琅也有些眉目了,傍晚送走了考察团,就想跟她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