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旦黎娇吊威亚时不慎摔伤,现已被送往医院”
醒目的大标题迅速占据了当天的娱乐头条。
而新闻的主人公黎娇,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兀自睡得昏沉。
睡梦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大约4、5岁的模样,光着头,脑袋上再添几个戒疤便像个小和尚,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她面前。
炫耀般地转了几圈后,他定住,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嗨!主人好,我又来了哦!看!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变化?”
你……是哪位……
小男孩也不在乎她是否给出了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你再也不能叫人家蓝胖子了哦!我现在已经长大啦!”
“你是?蓝胖子?!”,黎娇惊愕,呆呆地问,“……你,你经历了什么?”
小男孩晃着圆圆的头,一脸的老成,“天机不可泄露,”摇摇手指,他接着说,“你不只需要知道那么多,你要知道的是……”
“什么?”
“嘿嘿,为了能长得更快一点呢,我可能要……”说到这他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光头,“可能要吸收掉你之前的记忆。”
“吃掉我的记忆,什么意思?”黎娇迷惑地问。
“嗯……大概就是,等我像以前一样消失之后,你就不会再记得我了,也不会记得你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了,你会……彻底成为被你附身的那个人。”
黎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听不懂!”
“唔!主人欺负人!”“小和尚”呼痛,揉揉自己被弹痛的额头,一脸愤然地解释,“就是你还有自己的意识,但你会忘了你真实的身份。”
说到这个有点心虚,他扭扭捏捏地对起了手指,“那个,我也是为了你有更好的情绪体验嘛,全身心投入到恋爱的氛围中有利于你的情感最大化啦。只是顺便,顺便帮一下我嘛……主人不要这么小气啦!”
黎娇静静地看着他锃光瓦亮的圆脑袋。
蓝胖子的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哀伤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面露祈求地道,“主人,答应我,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搞得跟要生离死别一样,长大了果然就没有以前萌萌哒了,黎娇腹诽。
她敷衍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等她和他告别,蓝胖子挥挥手,慢慢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
“怎么回事,医生不是说很快就可以醒了么,怎么还没醒啊?”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睡得太沉了?”
头顶周围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得人不得安生。
黎娇眉心紧蹙,倏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围着一圈人,黎娇有一瞬间的懵逼。她环视一周,是导演,以及刚才和她对戏的男主女二,还有吊威亚的师傅和她的助理小张。
看她醒了,大家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关心了一阵。
床上的人蔫蔫的,显然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剧组的演员们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40多岁的师傅搓着一双粗糙的手,脑门上布满了汗滴,点头哈腰地鞠躬和她道歉。
黎娇于心不忍,用尽精力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连声说没关系。
王导拍拍师傅的肩膀,半推着他一起走向门外。临走前,王导羞愧地看了她一眼,黎娇只好努力地咧开嘴,以安慰这位大叔脆弱的玻璃心。
屋子里只剩下小张。
“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行,那老大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啊,我就在外面。”
“好。”
门被轻轻带上,病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微风拂过窗帘时沙沙作响的声音。
淡黄色的窗帘,和病房里的墙面颜色很相似,显得温馨明快。
可装修得再温馨,那也不过是间病房。
她闭上眼睛,心里和这间房一样,空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在来回地刮着她心尖处的软肉。
那个人,叫沉彦琛。
就在不久前她掉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人:和她置气的爸爸,夹在中间的妈妈,还有——
那个和她谈了半年地下恋爱的男朋友。
还没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会头先着地还是腿先着地。
有那么一秒钟,彻骨的寒意遍布全身,她觉得她要死了。
那时她好后悔啊,后悔还没有对那个人说过我爱你,一次都没有。
她想,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会不会为她掉哪怕一滴眼泪?
可能不会吧,他大概会很快忘了她。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恋爱、结婚、生子,然后幸福地过完一生。
恐怕这辈子,她连他心里的朱砂痣和明月光都算不上。
心理学上讲,当一段恋爱关系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时,不能将其全部归咎到某一方的身上,而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陷在了狭隘、僵硬并失去了弹性的死循环中。
就比如她和他。
她喜欢他,却又不想被别人说成靠男人上位,每次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却又总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于是一直若即若离,反反复复。
黎娇苦笑,笑着笑着,眼角不自觉地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水,肆意地划过她的脸颊,洇湿了枕头。
她现在真的……
好想他。
想他那个能让她感到踏实又安心的拥抱。
可他为什么还不来?
沉彦琛推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他那以小哭包的名号名扬四海的女朋友,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哭得满脸泪花。
在看见他的刹那,她的泪珠落得更凶了,呼呼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对上黎娇责备又委屈的眼神,沉彦琛不由一怔。
她右胳膊上还包着石膏和绷带,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黎娇哭着扑向他。
几乎是黎娇一扑过来,卢迪就十分有眼色地退到了门外,眼观鼻鼻观心。
笑话,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怎么当特助。
她哭得这么厉害,他原本想说出口的话显得更加罪恶,沉彦琛莫名地有些不敢看她,侧过脸,他垂眸看向地板,静默不语。
可时间真快来不及了,犹豫了片刻,沉彦琛强忍着内心泛滥的愧疚,还是开了口,“黎娇……10点半我还有个会,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轻轻推开这个拥抱,背对着她坐在病床上,一副要走的架势。
他想,大不了晚上再来哄人。
“不行,我不让你走!”黎娇扑到他宽阔的背上,左手紧紧地环过他的胸膛。
沉彦琛心下奇怪,今天小女朋友怎么突然这么粘人了,以往都是冷冷淡淡要理不理的样子。
把她的这点反常归因于病号的内心通常都比较脆弱需要安慰陪伴上,可这个会,真的很重要……
他狠狠心,解她缠在他腰间的手。
蓦地,感觉肩膀处传来点点濡湿,他身体一僵,缓缓松开了手。
黎娇变本加厉,勒得他越来越紧。沉默了半响,沉彦琛实在忍不住了,低低地叹了一句。
“有点疼。”
黎娇破涕为笑,恶声恶气地在他耳畔磨牙,“就是要勒死你!”
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发出的童稚可爱的威胁,一点都不吓人,沉彦琛不由失笑。
没看见坐在一旁的小张卢迪,杰森一阵风似地冲进了主屋。
“哎,等……”
小张张大着嘴巴,还没来及叫完,他已经骂骂咧咧地破门而入了。
杰森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小张和卢迪面面相觑,眼中传达着相同的意思:兄弟,祝你平安。
“黎娇,你他.妈脑子被水泡了?!有替身他.妈你还非要自己……”看见屋子里有两个人,杰森猛然停住脚步,愣在了原地。
一个是他家的蛇精病艺人,另一个是……
沉大官人,不是,是穿着一身剪裁得体西装的沉大总裁,一看就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黎娇正半跪在沉彦琛背后,上半身则绕到他身前,噘着嘴要亲亲。两人的双唇只剩下一毫米的距离时,正好杰森在高喊“tm”二字。
沉彦琛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进来,凌厉的视线在来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淡淡地道,“还想看?”
被那双鹰隼般的凤眸一扫,杰森吓了个哆嗦,讪笑道,“不敢不敢,呵呵呵呵……”边说着边向后退,顺便偷着狠狠瞪了黎娇一眼。
都怪她!惹事精!
这个欺软怕硬的小人!对着沉彦琛他怎么不敢继续喊了!黎娇丝毫没有退却,也面部狰狞地朝他挤了个鬼脸。
哈哈哈,看这个毒舌鬼吃瘪好开心!
沉彦琛嘴角微勾,鼻尖逸出一丝轻笑。
真是一对活宝。
人走了,他的注意点又重新回到了那两片闭合着的唇瓣上,他扣回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压了下去。
舌尖灵巧地描绘着她嘴唇的轮廓,继而不客气地直捣.黄.龙。
黎娇被他亲得泪盈于睫,两把小扇子般浓密卷翘的睫毛上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苍白的脸蛋比之前却红润了不少。这样半折着身体实在太难受,她娇.喘连连,战.栗不已,“唔,不行,不舒服……”
沉彦琛翻过身来,抬高她的右胳膊,把人压在身下。
小嘴芬芳,蜜液香甜,脸上未干的泪痕因为激烈的脸部动作滑到两人胶.合着的口中,咸咸的,有点苦。
像是尝到了她心里的苦,沉彦琛心里一抖,不由加深了这个吻。
将近一个月没像这样亲过了,他很快就受不住了。
欲.火焚身地正要掀开她的衣服,却忽然想起这家伙是个病号,沉彦琛只能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坏妖精!只管撩拨,不管灭.火。
她吃吃地朝他笑。
沉彦琛真的没走,杰森也不敢进来,他又怂又气地端坐在沙发上,一脸怒容。
会议被取消了,卢迪进屋和沉彦琛打了个招呼之后,先行回了公司。
12点,黎娇的生物钟准时响起,肚子里“咕咕”的叫声在提醒她,该吃午饭了。于是她给小张发微信:
“小张,你去走廊呗,背着点辣个疯纸吼”
小张偷偷摸摸地溜出来,向黎娇汇报,“ok,老大,我出来了。”
“嘿嘿,我饿了,QAQ”
其实她都猜到了,“老大想吃什么?”
又赶在黎娇打完一溜菜名前连忙补了一句,“不能吃大鱼大肉哦,医生说要要先吃一些清淡的呢O(∩_∩)O~~”
黎娇只好把已经打出来的三行字一个一个的删掉,只发了一串省略号来表达她内心的不满。
“(∩_∩)”
“……那好吧,那我要吃鸡汤和鱼汤,补一补,毕竟,我是一个病号嘛~啊,对了,还有沉彦琛的,那买四人份哦。”
……“好的。”
“要桃花源他们家的。”
……“好的,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么么哒”
小张回了她一个[可爱]的表情,然后回屋拿包,正要迈着猫步往外逃时,一直坐着的杰森突然阴测测地问了一句,
“干嘛去了?”
他突然出声,小张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脑子一空,她开始胡编,“啊?哦,我去洗手间了,”想起房间里有洗手间,她急忙改口,“不对,那个,我出去透透气。”
“呵呵,是和蛇精病通气去了吧,她是不是又管你要肉吃?!”
小张额头冒冷汗,打着哈哈,“哈哈…哥,没有的事,你想多了,老大就是让我给她买碗粥。”
杰森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愤怒的涨红了脸,暴跳如雷,“我呸!粥?!你骗鬼呢!我还能不知道她?!不准给她买你听见没!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买买买!”
小张瑟缩了一下,拼着老命反驳,“可是,沉总还在里面呢……总不能让沉总也跟着吃糠咽菜吧……”
提到屋里的那个男人,杰森的火气一下子被人戳破了,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算了,算了,你去吧,”他喃喃自语,眼睛木怔怔地看向墙面,“我当初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要来当她的经纪人,不然我至少能多活20年……”
没关系,花也是花她自己的钱!看她吃成个胖子还有没有钱挣!
可是如果她不挣钱的话,就没有人给他开工资了……
他上辈子一定是造过什么孽……
门内的沉彦琛也是这么想的。
怪不得黎娇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变得这么小鸟依人又乖巧可爱,感情他有用了是吧?她就在喂饭这等着他呢是吧?
沉彦琛气结,但又不能放着双手捧脸眼中殷切的女朋友不管。
先逼着自己吃了几口,可是再美味的珍馐到了他嘴里也如同嚼蜡,咽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准备喂她。
“汤!汤!汤拌饭,拌饭吃。”黎娇嗷嗷待哺。
她像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不点,用餐时眼巴巴地等着阿姨喂饭,一口吃光就等下一口,双腮鼓鼓囊囊的,吃地特别认真,可爱得要命。
真有这么好吃?
沉彦琛慢条斯理地拿到自己口中,尝了一勺。
黎娇如同被抢食的孩子,幸福的表情立即凝固,眼睛瞪大,伸手要夺。
是挺好吃的,沉彦琛又挖了一勺,作势要往自己嘴边送,黎娇“嗯嗯啊啊”地不答应,硬是用没什么力气的左手把他拐错方向的胳膊肘给拽了回来。
塞进了自己嘴里。
“啊~”黎娇满足地喟叹,好久没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杰森压迫她,不让她吃这不让她吃那。她在剧组呆了多久就被他控制了多久,三个月没沾上多少肉腥,她快疯了。
幸好!她还有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杰森的沉彦琛!
他简直就是她的大救星!
黎娇眼泪汪汪,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前乱蹭,又在那张刀削斧凿般的俊颜上,狠狠啵了一口。
沉彦琛无奈地看着她,只是吃个饭,也能高兴的手舞足蹈,眉开眼笑。
越看越像小屁孩。
可又一想,他都32了,她才21,在他面前,她可不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么。
怎么办呢,只能养着呗。
喂完一碗饭,她要喝汤,喝完汤,她要吃肉。
一顿午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沉彦琛胳膊都要举酸了。
好不容易伺候完祖宗,他得空找来黎娇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女医生笑得柔和,“黎小姐很幸运,没有粉碎性骨折,也没有错位,断口比较整齐。上午来的时候,我已经用夹板和石膏给她固定过了,是不需要手术的,静养就可以了。再加上她年纪也比较小,恢复起来也会相对快一些,所以您完全不需要担心。
“那可以回家养伤么?”看了一眼黎娇,沉彦琛问。
”从理论上讲也是可以回家休息的,但是要记得输液,不能做任何的剧烈举动,平时也需要格外注意些,一旦觉得胳膊不舒服的话,最好要立刻来医院复查。”
沉彦琛颔首,“好,谢谢你了。”
既然没问题,他便把人打包带回了家,又打电话叫陈宇过来一趟。
陈宇急急忙忙地赶到他家,脸上写满了紧张,“怎么了,胃又不舒服了?”
“没有,黎娇骨折了,医生说要输液,我把这些什么消肿止痛的药拿回来了,你每天来给她打一针吧。”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她打针?!”陈宇呲牙咧嘴,“大哥,我是个医生,你别老让我干护士的活成么?!”
他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有什么区别么?”
陈宇被噎了一下,认认真真地给他解释,“医生,负责对疾病的诊断以及制定治疗方案;护士是根据医生的治疗方案,对患者进行进一步实施的。这两者技术含量完全不一样OK?”
“哦,这样”,沉彦琛耐心地听他讲完,神色不变,他把手插.进裤兜,回了一句,“那你正好再帮忙诊断一下,我也不介意。走吧。”
说完,率先起身,迈着两条长腿上楼了。
“哎,那你的胃?喂!喂!!沉彦琛你给我站住!”
陈宇在沙发了生了半天的闷气,最终还是没能压住内心的使命感,跑到福叔身边嚼舌根。
“他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药呢,喝了么?”
福叔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饭就吃一口,药一口不喝。”
陈宇苦着脸,“那您也不管着点……”
听见这话,福叔差点气歪了胡子,他悲愤交加,“我倒是想管,我也得能管得了哇?他听我的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
真愁人。
喂过晚饭,黎娇在沉彦琛的帮助下换上睡衣。
本来该是擦枪走火你侬我侬的过程,但是当他看到她胸前那只大个的海绵宝宝时,刚解开bra的旖旎心思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沉彦琛嘴角抽搐着恢复了正经。
把她一个人放在卧室,他不放心。现在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得时时刻刻都看仔细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出乱子。
想了想,没办法,沉彦琛只能把人塞在自己从来没有其他人进过的书房里,从头到尾盯着。
她趴在沙发床上边看电影边吃水果。水果被李婶贴心地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每个上面都插.着带着旗子的小牙签,方便她用左手也能吃。
沉彦琛心无旁骛地处理文件。
可她晃荡着光滑的小腿,让人想忽略都难,他时不时要分出注意力看她一眼。
越看越觉得诡异。
除去妩媚的脸蛋和妖娆的身材,黎娇半点都不像是他女朋友,尤其是那个卡通睡衣,她倒像是他养大的女儿。而可怜的父亲——他本人,则一边辛苦的工作,一边还要照顾不省心的孩子。
好可怕的联想,他打断自己,忍不住问她,“怎么老喜欢穿这么儿童的睡衣?”
黎娇在看一部关于父爱的电影,正哭的稀里哗啦的,闻言,她惊讶地抬头,“我以为你喜欢啊……”
她一脸奇怪地望向他,按下暂停,带着泪痕委屈地贴了过去,“难道你不喜欢么?我一直以为你萝莉控的……不然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谁说他喜欢萝莉?!他之前的两个女朋友都分明和他一边大!
腮边的肌肉被他咬得紧紧的,沉彦琛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我不喜欢年龄小的。”
“哦……”黎娇一脸不相信地坐在他腿上,小屁.股在他下腹部揉来揉去,“哎呦,我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要是再穿的惹火一点,只能看不能吃,人家怕你把持不住嘛。”
然后她转过脸来,冲着他摇头晃脑,神色认真,“再说了,”她摸摸他的俊脸,“琛琛,以你现在的年纪,已经应该开始保养了,我可是要防止你纵.欲过度的哦。”
他不就比她大11岁么!哪里老了!明明正是男人最好最帅最有魅力的年纪!她根本不懂欣赏!
那双幽黑的凤眸里危险凝聚,风起云涌,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黎娇害怕地搂住他的脖子,妄图挽回,“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无力地辩白道,“人家,人家真的是为你好嘛……”
呵呵,那他还真是应该好好谢谢她了。
把她身子一转,沉彦琛揭竿而起,在她一声娇呼之下,拎着腰把人提到了桌面上。
坐在结实的红木桌面上,黎娇勉勉强强能和沉彦琛平视。
他微微俯下身子,逼近,狭长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怒气与欲.望,用如同捕食的豹子看向狩猎范围内的猎物般志在必得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久不吃肉的男人好可怕哦,黎娇稍稍向右侧开头,以躲避他锋利的视线。
只是还没逃出多远,下巴便被人一把拧了回去。
沉彦琛把她的头扭向左侧,以免碰到她固定着的胳膊,黎娇唇齿间水果的甜香和诱人的体香混杂在一起,沁人心脾,他对准那张甜蜜蜜的小嘴,咬了下去。
樱唇好吃,小舌更好吃。
沉彦琛不自觉越吻越投入,双臂撑在桌子上,霸道地将她全部圈在他的怀中。
果冻般柔滑的唇瓣让他暂时忘记了她那被绑的丑丑的、白花花的石膏和绷带,又好不容易克服了这身幼稚睡衣带给他的心理障碍,沉彦琛撩开下摆,烙铁般的大手缓慢而坚定地往里钻。
当他正欲更进一步就快要直击要害时,黎娇略显冰凉的小手飞快按住了他四处点火、随处作乱的手掌。
呜呜啊啊地抢回自己失守的唇舌,她含糊不清地叫,“等一下,等一下!”
被情.欲控制的沉彦琛喘了几口粗气,收拢回几分理智,但他耐心有限,粗噶着声音命令,“快说!”
说起正事,黎娇绯红的小脸霎那间白净如初。
情丝来得快,褪得也快,她雾蒙蒙的桃花眼里纯净无暇,指尖推着他压迫性极强的胸膛,迫使他与她隔开一小段距离。
她笑眯眯地提醒,“琛琛啊,我们该吃药了哦。”
“啊?”
“饭后一小时,我要吃消炎药啦,你也该喝胃药了哦。”她蹦下桌子,灵巧地从他手臂下钻出来,穿上拖鞋跑走了。
还没等沉彦琛反应过来,小丫头已经逃远不见踪影了。
一想到那苦涩的味道,沉彦琛控制不住地头皮发麻。
他看看书架旁的窗户,如果他现在从那里跳下去的话,还来得及么?
黎娇吞下药,返回到书房门口。
刚从李婶手中接过那碗看起来苦参参的汤药,那股浓郁的涩味便扑鼻而来,但是对上两位老人机殷切的目光,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要独自一人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黎娇哭着脸,想打退堂鼓。
福叔用口型对她喊加油。
那好吧……谁让她最善良呢,善良的人,总是要经受一些考验的。
况且她也确实很担心沉彦琛脆弱的胃,他那运动员的外形,小白脸的内在,让她深感担忧啊。
悲愤地端起漂亮的白瓷碗,黎娇抱着必胜的决心,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书房,在脸上挤出如同一朵迎风绽放的牡丹花般的甜美笑容。
坐在宽大椅子上的沉彦琛已经恢复了平静,见她进来,而且手中还拿着一个罪恶的白碗,他的眉头瞬间拧的死紧,眼底暗潮涌动。
黎娇给自己鼓鼓气,酝酿了一会儿,她开了口,“琛琛~~~”声线甜得发腻。
管不住自己的耳朵,管不住自己酥麻一片的心,但他可以管住自己的嘴。
沉彦琛靠在舒适的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装听不见。
把药碗放在桌上,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屁.股留下的温度,黎娇脸蛋一红,慌不择路地坐进他怀里。
沉彦琛还是没有睁眼。
黎娇拍拍他的脸,揪着他领子在他耳边小声磨叨。
“琛琛,你不要装傻嘛好不好,琛琛,琛琛,快醒过来……”
在她叫魂般的呼唤之下,沉彦琛不情不愿的半睁开一只眼睛。
有希望了!黎娇接着嘟起红唇诱惑道,“我都乖乖吃过消炎药啦,你怎么这么不乖呀,你也喝了吧,很快的,一眨眼一仰脖咕嘟一下就喝没了,喝完了我奖励你吃糖,好不好?”
沉彦琛的另一只眼睛依旧不为所动。
看着那张油盐不进的冰块脸,黎娇几乎败下阵来,到底什么东西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就有所反应?
黎娇想了想,她觉得可能是她的胸.脯二两。
于是她带着两个肉团贴向他,睫毛眨啊眨,朝着他嘴角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暖气,“琛琛,我用嘴喂给你喝,好不好?”
沉彦琛猛地睁开双眼,微光翻涌,他喉结动了动,斜睨着她,不说话。
那就是默许咯?
凑近药碗,黎娇皱皱鼻子,吸了一口,一张小脸登时皱成了苦瓜。
沉彦琛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黎娇视死如归地捏起鼻子,心怀革命英雄的大无畏精神,狠灌了一大口,喝完,一秒钟也憋不住,她的双唇紧紧贴上沉彦琛的嘴巴,小口小口地渡给他。
沉彦琛这次倒没有使坏,咕嘟咕嘟痛快地咽了下去。毕竟这玩意在嘴中停留的时间越长,苦味就越大。
今天的药,出奇意外地不难喝。
把沾在她口腔壁上的药汁也一点一点吸进口中之后,他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黎娇吃不了苦,从睡衣口袋里变戏法般地掏出了两包不同口味的软糖,小手飞速地撕开包装,往自己嘴里先塞一颗苹果味的,再往沉彦琛嘴里也塞上一颗葡萄味的。
从没吃过这东西的沉彦琛深深皱起了眉,没亲够一样又攫住她比糖还甜的嘴巴,“这是什么?”甜甜的,软软的,又很有嚼劲。
舌头被他含着,黎娇只能奇怪地瞄他一眼,含混不清地道,“Q.Q糖啊,你没吃过么?”
“没。”
果然是没有父母疼的小可怜,黎娇顿时母爱与同情心一同泛滥,爱怜地摸了摸他脑袋上扎手的硬毛。
被她这么一搅,沉彦琛也没心思再处理文件,他牵着大脑缺氧迷迷糊糊的黎娇回房睡觉。
只是,想睡觉,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黎娇一手拍打着床铺,吵吵着要洗澡。
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沉彦琛板起脸来,严词拒绝,“医生说了,你暂时还不能洗澡。”
“为什么?”
“万一不小心抻着胳膊怎么办?不想变好了?”
“可我想洗,我臭了嘛。”
“没臭。”
“臭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香香的。”沉彦琛逼不得已逼,说了一句甜言蜜语。以往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看在她伤了的份上,他就当自己是在哄孩子了。
听见难得的好话,黎娇楞了一下,可还是执拗道,“……就是臭了。”
沉彦琛犯了难,打打不得,骂骂不得,他该怎么办?
“那我用毛巾给你擦擦?”
黎娇瘪瘪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把她的小熊毛巾用水泡热,沉彦琛调高了浴室的温度,将站在镜子前臭美的小丫头翻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脱下衣服。
羊脂美玉般莹白的身子在灯光下的照射下映出一层淡淡的柔光,他半蹲在她身前,一点一点擦得轻柔,生怕碰到她被固定好的胳膊。
这样擦和挠痒痒似的,黎娇光着身子咯咯的笑,笑得花枝乱颤,两个白嫩嫩的馒头也随之抖动,像两块嫩生生的豆腐一样,颤颤巍巍惹人怜爱。
褪下衣物时烧起的火上又被添了一把油,沉彦琛情不自禁地握在手中把玩,边玩边亲,又吸又吮,在她身上种下朵朵红梅。
黎娇笑得更厉害了,十指攥紧他的头发,哼哼哈哈的娇腻呻.吟声不断从小口中逸出。
在情况朝着最恶劣的态势发展之前,趁他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化身为狼之前,沉彦琛赶忙又把人翻了过去,给她擦背。
看见镜子里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以及两只胖兔子周围密密麻麻的痕迹,黎娇“啊”的一声,单手捂住了眼睛,羞涩地尖叫,“沉彦琛!羞羞!!”
沉彦琛轻笑一声,然后发现他将人转过来的做法无异于给自己找罪受。
翩跹欲飞的蝴蝶骨,笔直秀气的脊柱沟,圆润可爱的小腰窝,形状优美的蜜桃.臀,以及想让人盘在腰间的两条长腿。
沉彦琛一把扔掉毛巾,释放出蓄势待发的小琛琛,腰部发力,在外面磨蹭顶撞。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黎娇摇摇欲坠,只好用左手扶稳洗手台,以抵住来自后方的大力冲撞。
太久没“运动”了,等他弄完,黎娇两条腿都止不住地打颤。
浴室里弥漫着一股男子浓郁的麝香味道,沉彦琛面色稍变,打开排风扇,他抱着宛如一滩软泥般的女朋友走出了浴室。
平躺在柔软宽敞的kingsize大床上,黎娇忍不住地想要打滚,被沉彦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别压着胳膊,”他点点她的鼻尖,给她盖上被子,“老实点啊,不许动。”
被子里满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让人莫名觉得安心又可靠,黎娇深深嗅了一口,口腔胸肺里一下子充斥着凛冽的男人气息。
好好闻啊,她抱着比棉花糖还松软的男朋友的被子,忘记了受伤的手臂,幸福地又想打上一个滚。
正在用遥控器关窗帘的沉彦琛只好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按完按钮,再关掉床头灯,身体移动,加快速度躺进了被女朋友暖得香喷喷的被窝。
一晚上,沉彦琛几乎没怎么睡踏实,她睡觉爱乱动,每隔一会儿,他就要强支撑着意识清醒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不老实地压到胳膊。
他第一次这么晚才起,她居然还在睡。
放轻动作,沉彦琛打算先去公司一趟。习惯了凡事都面面俱到亲力亲为,突然像这样撒手不管,他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穿上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沉彦琛走到了门口,楼上却传来一阵踢踢踏踏跑下楼梯的声音。
刚转过身,藏在家中的温香软玉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带着还未消散的起床气,黎娇仰起头,气急败坏地质问大早上就要溜走的男人,“你干嘛去?”
即便是刚醒,那双眸子也像黑葡萄般清澈明亮,滴溜溜地打着转,对上这双眼睛,沉彦琛没有吭声。
她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蛮横又霸道地撒娇,“我不让你走!”
怕他不答应,她急急忙忙抢先陈述了自己的理由,“你少去几天公司,公司又不会倒闭……”她小声的嘟囔,“你说,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陪生病了需要你照顾的女朋友重要?”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占着理,不由理直气壮地撅起了嘴巴。
还振振有词的……
沉彦琛在心里比较:公司有副总裁,有高级特助,有部门主管…而她,好像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若是他一天不去,公司确实不会倒闭,但是如果他一天不在家的话……
那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会不会像一朵缺少水分滋养的鲜花一样枯萎凋谢?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的天秤开始朝着女朋友的方向倾斜。
沉彦琛久久不答,黎娇心里越发没底,小嘴一撇,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眼圈和鼻头红了一圈,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沉彦琛被吓了一跳,怎么他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她已经快要泪奔了?!
他赶忙应好,黎娇这才笑了,瞳孔仿佛被泉水洗涤过般润泽透亮,她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黎娇的撂爪就忘病又犯了,找不着手机,又听它吵得难受,最后还是沉彦琛老婆子一样递到了她手里。
“宝贝,你没事吧,我怎么看新闻说你受伤了呢?现在在哪呢?怎么样啦?需不需要妈妈过去?”
妈妈火急火燎的语气,听得黎娇一阵鼻酸。
她心虚地瞄了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一眼,小声应道,“啊,我没事,就是胳膊摔了一下,医生说很快就能好了。我……”她抿抿唇,“我在家呢,你不用过来了,有,有助理照顾我,你放心吧。”
电话那边的妈妈松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笑意,“你爸刚才故意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的,他说是不关心你,其实比我还担心呢。”
黎娇心里钝钝的难受,她吸吸鼻子,抬头把眼泪憋回去,“妈,我知道……”
“行,那妈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啊,最近可别再接什么活了,好好养着,不能别留下病根知道么?”
回了一句,黎娇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沉彦琛却突然开口,“谁是助理?”
一句话打破了黎娇的悲伤,她笑着翻过这一篇,张着嘴要他喂饭。
*****
三周,黎娇骨折的地方长了新肉,软组织愈合的时候里面的肉又疼又痒,胳膊里像有虫子不停地乱钻。
可时间没到,石膏还不能拆。
明明痒得要命却又挠不着的滋味难以忍受,黎娇疼得晚上睡不着,又不能乱动,她忍不住在被窝里抽抽搭搭的哭。
生病了才知道健康的重要。
她夜夜哭,沉彦琛只能夜夜哄。可他也没学过怎么哄女朋友睡觉,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按着网上教的哄孩子睡觉的方式照搬照抄地用在她身上。
一般得闹腾到凌晨,黎娇才能睡上一会儿,睡着的时候他又要看着,熬到天蒙蒙亮,沉彦琛才能勉强休息上一会儿。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兼职男朋友:喂饭,洗澡,剪指甲,擦身体乳……该干的不该干的,他通通做了个遍。
原来当父母这么难,每天比上班还要累。
明天他也出本书,就叫伺候月子,要不就叫如何度过这艰难的岁月:)
陈宇被叫来给黎娇拆石膏。
又把他当护士用!他心有不忿,因此拆得有些漫不经心,弄到一半,被福叔大力拉到了一边。
福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拍了一下他的头,他朝吊儿郎当的陈宇吹胡子瞪眼,“不许那么对黎小姐听见没有,她可是大功臣!”
“怎么就成大功臣了?”陈宇不屑。
“呵,彦琛的中药一天都没落下过,每顿饭还比以前要多吃上一碗,”福叔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换你你能做到?”
陈宇瞪大眼睛,当场在原地石化。
天哪,这个女人是怎么说服那个死犟鬼的?!
等他再回到黎娇旁边的时候,眼神中不禁隐隐透着尊敬。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沉彦琛的女人!他服!
拆了石膏,黎娇行动比之前稍稍自如了些,可不能提重物不能用猛力,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相当于还是半个小残废,被沉彦琛又养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
又变回了那个生龙活虎的小黎娇,而且还胖了点。
卢迪却瘦了,老板人不去公司,可是重要文件和拍板的决定还是要沉彦琛来做,他只能一天n趟地往老板家里跑。
折腾了两个月,老板胖了八斤,他瘦了八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