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青圆目光一凝,卢听玉忙道:“不是为了你才娶姜氏,是反正都要娶姜氏,索性为你挣一挣。”
“卢姐姐,谢谢你这样说。”何青圆说着忽然笑了一声,等卢听玉看向她的时候,她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可笑。”
卢听玉并没有待太久,但出来的时候天色又黯淡了几分,北风呼啸,明朝怕是要落雪。
何风盈从拐角冲到卢听玉跟前的时候,她看清了对方一双红红泪眼,何风盈先是一避,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质问于她。
“是不是你引他学道的?他如今说自己要做道士去!”
卢听玉顿了一下,道:“何姑娘,我与祝公子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梅林诗会,圆儿替他给你传话时,我在圆儿边上,今日仅仅是第二次。”
何风盈一句话也没有,只往内院去了。
祝云晟已经在何家门口等卢听玉了,像是一刻也不愿在何家多待。
一马一轿就往卢家去了,祝云晟骑在马上想心思,直到卢听玉唤第二声的时候他才回神。
“卢姑娘,何事?”
卢听玉并不是喜欢管人家闲事的人,只是何家两个女儿,若婚事皆受阻,也太不顺了些。
“方才何大姑娘说,祝公子你要上山修道去?”
“是,也养养身子吧。”
“可你与何大姑娘的婚事不是定在五月里吗?也近了呀,你这时候上山修道,不太妥当吧。届时祝老将军都是要回来主持的,你有什么委屈,也可以同他说呀。”
“如果我敢向我爹诉委屈,一定会被他更看不起。”隔了轿帘,祝云晟的笑声听起来像叹息。
“但婚约岂能儿戏。”
“婚约订下的只是祝何两家,祝家又不缺儿子,而且小妹很快就能昭雪,不是吗?”祝云晟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但卢听玉就是觉得他也很不开心,“更何况是她厌恶这门亲事在先的,我会禀明父亲。”
卢听玉想起何风盈那双泪眼,还是忍不住道:“祝公子,人有时候会口不对心的,还望三思。”
祝云晟沉默了很久,久到卢听玉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一次,她只要服一次软,我这辈子都会对她低头。”
这话让卢听玉很想喊停轿,想掉头回去,复述给何风盈听,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只问:“小妹如今这般心境,你们两人闹脾气,怎好殃及她?”
“忆之如行尸走肉,季五姑娘尸骨未寒,可也不耽误季姜两家议亲啊。”祝云晟口吻淡漠地说:“很多事情,唯有身在其中,才会觉得天塌地陷,可旁人眼中,甚至都不觉得新鲜。”
他这番话露骨得让卢听玉几乎打了个寒噤,想到自己被人视为命硬不详,其中多少心酸,在别人口中也不过就是‘那个守望门寡的’。
不过卢听玉对她那个已经亡故的未婚夫并没有什么感情,知道他死了,只哀悼了两日,心底甚至有几分晦暗的松快,这谁又能知道呢?
送了卢听玉回府,祝云晟直接就往城外的楼台观里去,观中的道长是他忘年之交,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屋门前立着个不常在他身边跟着的小厮,祝云晟看了他一眼,道:“回信了?”
对方一颔首,随着他进了屋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祝云晟扫了一眼,见是祝山威手下的文书代笔,虽有文书润色过了,但信中还是斥他居多,说他连个女人也拿捏不住,但总得来说还是随便他的。
祝云晟将这信随手叠起来,自言自语道:“无父无母无遮蔽,无拘无束得自在。”
他抬眸扫了那送信的小厮一眼,道:“还有什么事。”
对方凑上前来,附耳与他说了一句话。
祝云晟一时僵住,半晌才缓缓侧眸看那小厮,“当真?叫什么?”
“冷镜湾。”小厮干脆道。
“这什么名字,听着像是个地名?”祝云晟又问。
“嗯,听说是南草场上的一个冷泉湖,他被胡人军中的女奴救回了起镬部落,部落被胡人灭掉的时候,那女奴又带着他逃到冷镜湾,后来那女奴伤重死了,他被狼群捡到养大的。”
祝云晟不可置信地轻笑一声,摇头道:“命真大啊。”
过了会子,他又问:“爹待他如何?”
小厮迟疑了一下,道:“还不清楚,只得了这样一个消息,且说那人还不愿认咱们将军呢。”
“娘那种死法,自然不愿认。”祝云晟倒是很理解,又忍不住一连说了好几个‘有意思’,“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他笑了一阵,笑意僵缓下来,直至消失。
“叫府里的先别下手。”祝云晟忽一扬手,道:“你说能不能瞧见这狼子对上毒妇的场面呢?”
“爷,也不一定会让他一个狼子回京城来啊,粗野蛮人那般不受教,能领得出来嘛。”小厮道。
祝云晟想了一想,却是摇头,道:“不,爹一定会让他认祖归宗的。”
第48章 有娘没爹
西牧部落营地外的铁矿, 昨日还只是忙忙碌碌地挖凿运走,但今日却直接架了好些焚烧冶炼高炉就地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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