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风瑟觉得用处不大,但也聊胜于无,她和荼荼合力埋好梅梅。
树人下半截埋在黑褐色的土壤里,上半截垂在花盆外缓慢地勾动着,像是初次外出的小动物,带着点谨慎,还带着点茫然,想寻求些许依仗。蛋蛋自觉送上去,枝蔓勾缠到实物才颤抖着停下动作,用全部的精力去抵御来自身体上的疼痛。
“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脆弱又敏感,赫利说要渡过今天,才算完全复生。”
“复生?”蛋蛋有些迷茫。
“赫利就说了这些,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荼荼就是个传话的,可能因为他本身不带立场,和树人族没有利益冲突,所以赫利才把梅梅交给他,但多余的就不肯告诉他了。
风瑟没有再问,静静地守着梅梅,时不时给她送点能量,补充消耗掉的部分,忽然壳上的枝蔓崩断,半透明的绿色汁液溅了满地。
荼荼吓得一蹦三尺:“我艹,要不要这么恐怖!”这别说今天了,能不能熬过接下来一个小时都是问题。
话音刚落,垂落在外的枝蔓尽数崩断,风瑟瞧着水汪汪的断枝,心酸酸的,“怎么办?她、她吃不了能量。”
蛋蛋能感觉到梅梅的生命在急剧流失,她送过去的能量来不及消化,冲进枝蔓里,崩断了新生的枝蔓,可没有能量,梅梅很快就会被自身恐怖的再生能力拖垮。
“你给她喂能量了?”荼荼一个头两个大,“你先别动,我去找赫利。”
采摘仪式结束,赫利拉了联盟主脑和虫族元帅,讨论风瑟的归属,还没讨论出个结果,秘书附到祂耳边说:“祭司,那只小沙鼠说有要事找您。”
赫利点头,然后对主脑和伊薇特说:“抱歉,忽然有急事,今天暂时到这,明天等她休息完毕再继续,可以吗?”
“当然。”
“可以。”
会议室门口,荼荼等得焦急,身上的汗一茬茬往外冒,他浑然不觉,注意力全放在会议室大门上。
“咔嚓。”
大门开启,荼荼抓着赫利的裤脚就往回冲,冲着冲着发觉不对,他爪子上怎么没重量呢?回头一看,赫利定定地站在会议室门口,目光落在他脑袋上,若有所思。
“你快点啊,树命关天!”荼荼催促他。
“你们没有照我说的做?”赫利抬脚,荼荼以为祂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转头准备继续冲,腿短个子矮的鼠就要有追不上这些大高个的觉悟,幅度比不上,频率必须得跟上,结果还没冲几步,四爪就离地了。
赫利抓着他的后颈皮,转身去了圣殿的卫生间,把他按在洗手台上,就着流水梳弄着他的皮毛和皮毛上不和谐的枝叶。
“你干什么?!”沙漠里水源稀缺,荼荼不会用水冲洗身体,到了树人族,到处都有水,他也没改了长久以来的习性。
猛然被摁在水里洗刷,荼荼脑袋都是懵的,但依然记得他是来搬救兵的,不是来洗澡的,“现在不是洗澡的时候!梅梅情况很严重!你快去看看她!你要嫌我不干净,我自己洗,你先去看梅梅!”
“你忘了自己现在一半是动物,一半是植物了吗?”白手套浸水,颜色转深,赫利细细揉搓着沙鼠的皮毛,将不属于他的汁液尽数洗掉,“如果你感染了黑纹病,会比树人更痛苦。”
死得也更快。
树人的黑纹病尽管痛苦,但因为树人本身的再生能力和生长能力优秀,黑纹病阻碍了他们本身的生命流通,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但换到动物身上,动物的皮肉会坏死,黑纹病深入内脏,神仙也难救。
“可是梅梅……”
“她必须自己扛过去,我不会帮她。”赫利声音冷漠低沉。
荼荼抖了抖,也不知是被赫利的冷漠吓得,还是被水冻得。
等他被赫利从洗手台上提起来擦干,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梅梅不会已经没了吧?荼荼悲观地想,瞄了眼旁边表情控制得滴水不漏的祭司,这人是真的不关心还是心里有数啊?
荼荼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想进去,可他够不着门把手,够不着也就罢了,树人还背靠着门把手,歪了歪头,眼眸沉沉,看得他心慌慌。
惹不起惹不起,这门他不进了行不行?
左等右等等不到荼荼回来,梅梅的枝蔓又逐层缩水,眼下只有蜷缩起来只有西瓜大小了,风瑟急得转圈圈,唱歌不管用,能量又不能给,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
蛋蛋难过,圣树余枝自然能感知到,它探出一根枝条说:我去试试,别哭。
“你、你小心。”风瑟道。
梅梅的黑纹病情况难料,风瑟觉得它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失的,说不定正藏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千叮万嘱让余枝小心,不然梅梅没救回来,余枝也被感染了。
余枝是圣树生命本源的结晶之一,也是树人的本源之一,树人可以直接吸收它的生命能量。
梅梅过度消耗自己,正需要这样的能量补充。余枝的生命能量进多出多,但聊胜于无,一来一回间,梅梅的身形至少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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