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安锦惊得猛然站了起来,她瞪着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顾安锦,急切地问:“你刚才说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藏在袖中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无法想象,顾安锦是如何知道的,又为何知道了还默默承受。
顾安锦话说到一半,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点头道:“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在我面前演戏,而不是真的亲近我。”
顿了顿,眼露悲凉之色,接着道:“没有关系,不管你如何对我,你都是我的好妹妹,是我害你失去了生身姨娘,让你只能依附继母,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承受。”
顾安锦真挚而诚恳地望着顾安年,表明自己的心迹0
顾安年看到了倒影在那双澄澈眸子里的 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自己很狼狈,很可笑。
她以为顾安锦单纯善良,一无所知 却不想她只对了一半。顾安锦是很善良,却并不无知,甚至,她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
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她自己……
她的担心,她背着项氏设下的计谋,一切的一切,都是穷操心。她以为她救了顾安锦,还了前世的愤,却不想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顾安锦早就知道一切,知道项氏联合她害她,只是她愿意承受,所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她自己,却自以为是地费尽心思去救她,为此甚至不惜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就像是可悲的跳梁小丑,卖力地演出,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终于明白为何前世她比不过顾安锦,原来顾安锦比她要聪明千百倍……
心被苦涩占满,顾安年疲惫地闭上双眼。
顾安锦见她脸色苍白,面上一片悲凉,不由担心道:“年妹妹,你怎么了?”
缓缓摇了摇头,顾安年低声道:“你是何时发现我是在骗你的?”
她自认为没有露出破绽,顾安锦到底是如何看破的呢?
顾安锦心中一怔,微垂下头道:“是你六岁那年,我们与霜表姐一月去暖枫园,你与哥哥起了争执,你当时说的话,我都记得,那些话,才是你真正的心声吧?我能看得出采,你是真的恨哥哥,而不是像你后来所说的是想亲近哥哥……”
她是长在贵族世家的女子,后宅多争斗,每每她去外祖父家中,外祖母便会教导她,可无害人之心,却不得不有防人之心,是以她自小便学习察言观色的本事,以防他人加害,何为真何为假,她一眼便能瞧个分明,是以在当年,她便知晓顾安年撒了慌。
“原来如此……”顾安年露出一标苦涩的笑,脸色愈发苍白。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顾安锦就已经知道。
那时候,她对顾怀卿的恨意是真的,只是没有想到,顾安锦会观察地那般仔细,而且凭这一点,便看穿了她在演戏。
悲凉的同时,心底又升起了疑感。
“既然那时你便知晓了我是在骗你,你为何不拆穿?难道还是因为陈姨娘的事?”顾安年忍不住问。
顾安锦就算想在陈姨娘一事上补偿她,也不必假装不知,陪着她演戏,她完全可以摊开一切,直接对她好,但是她没有那般做,这到底是为什么?
闻言,顾安锦露出一袜淡淡的温柔笑意,道:“年妹妹,那时候,你对哥哥的恨意是真的,但哭着说没有人关心你疼爱你时的泪水也是真的,所以我想对你好,想融化你心里的寒冰,让你自己放下仇惧,而不是摊开一切,我也相信,你终有一日会想开。”
“想开?”顾安年讽刺地勾起嘴角,她是应该想开,不应该执扭地要还前世的债。
这一刻,她谁不想见,什么都不想再听到。
顾安锦又说了什么,顾安年却已经听不到了,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只有嗡嗡声,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摇晃起来。
顾安锦看出她的异样,焦声问:“年妹妹,你脸色怎么这般白?”
在一旁伺候的黄桃黄杏连忙上前扶住她,也急声问道:“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然而顾安年什么都听不到,她只看到眼前三张嘴不停开开口口,像是被按了快进一般,看让看不真切,眼花撩乱。
脑袋一阵阵发昏,想要开口说回房,然而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般,始终发不出声音来,艰难地咽了好几口口水,她总算艰涩地吐出两个字来:“回……房……”
听到这语音不清的两个字,黄桃黄杏慌忙连连点头,道:“回房回房,奴稗这就送娘娘回房!“说罢,便一人一边搀扶着顾安年,往厅外走。
“年妹妹!”顾安锦不放心地大喊一声,想要跟上去,黄杏突然转过头来,沉着脸冷声道:“三小姐请回吧,娘娘身子不适,不便招待你了。”
随后,便不再理会身后的顾安锦。
顾安年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只能任由黄桃黄杏扶着住走,在踏出花厅门槛的瞬间,她眼前一黑,身子软倒在了黄桃身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到了顾安锦惊慌的叫喊声,那熟悉的三个字—一年妹妹,一如前世最后那一刻的撕心裂肺。
黑暗中,顾安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个熟悉的声音低声问:“娘娘醒了吗?”
lt;a href=https:///tuijian/zhaidouwen/gt;"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zhaidouwen/gt;宅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