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日贤贵妃一死。这局势怕是就不能如宋瑜所想的那般了。
不多久,永成帝便到了,众臣请过安后,便开始议事。
永成帝坐在高位。听着下面众人的争议,视线不经意一扫,在看到那个空着的位置后,眼中微微露出些诧异。
正好一番争议结束,永成帝威严开口:“今日怎不见三皇子啊。”
众臣面面相觑,纷纷摇头道不知,大皇子宋冼眼珠一转,上前一步道:“启禀父皇,三弟痛失母妃,想必是伤心过度,导致身子不适,才误了上朝的……”
不等宋冼的话说完,一个小太监从殿后,急急忙忙绕到掌宫内相钟晏维身边耳语一番,钟晏维脸上闪过诧异,慌忙禀报:“启禀陛下,三皇子,并三皇子侧妃在殿外求见。”
永成帝心中本已因为宋璟误了上朝时辰而着恼,听闻禀报更是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一摆手道:“宣。”
钟晏维喏喏应了,转身面向殿外,高声唱喏:“宣三皇子,三皇子侧妃进殿觐见!”
众大臣正惊讶,便见头绑白巾的宋璟,领着一个白衣素缟,头戴百花粗麻的女子进了殿门,见状,所有人都露出诧异之色,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指点,宋璟神色凄哀愁、,面色苍白,眼中泛红,一撩下摆,坦然跪地磕头请安。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宁秋霜用素雅的白手帕抹了抹眼角,啜泣着请安。
就连永成帝也难掩惊讶之色,然惊讶过后,心底涌起浓浓的愤怒。
“胡闹!你们把这金銮大殿当做什么地方了!”愤然一拍龙椅,永成帝怒然呵斥,脸上阴云密布。
即便是要为生母尽孝,也不该如此一副打扮到这大殿上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世人看皇家的笑话么!
宋璟眼眶一红,重重一叩首,颤抖着声音道:“儿臣有罪,还请父皇发落!”宁秋霜则是跪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哭成了泪人儿。
此话一出,又激起一番惊涛骇浪,众大臣更是议论纷纷,朝堂之上,一时喧闹不已。
宋祁拢手站在左侧队伍的最前面,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唇角微微勾起。
永成帝心中也是吃惊,然见殿上变得宛如集市般喧闹,不禁怒从中来,狠狠一拍龙椅扶手,怒喝一声:“不得喧哗!”
正讨论地兴起的众大臣浑身一震,当即闭紧了嘴,垂下头噤若寒蝉。
永成帝心中的火气这才消了点,深吸一口气,望向宋璟,严厉道:“你且说说你有罪之有,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即便无罪,朕也轻饶不了你!”
这话自然不是气话。
宋璟复又磕了个头,这才跪直了身子,苍白着脸,字字清晰而坚定地道:“儿臣害得母妃投缳自尽,实为不孝至极,其罪当诛,还请父皇降罪!”
一时激起千层浪,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大殿,再次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永成帝双眉紧皱,已猜到贤贵妃的死于宋璟有关,家丑不可外扬,他沉下脸道:“三皇子与三皇子侧妃随朕到御书房来。”说罢对一旁的钟晏维使了个眼色,钟晏维上前一步,面向众臣,唱喝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没有哪个大臣还敢如此没有眼力见地上奏,忙纷纷跪地高呼:“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成帝夹带着怒气,脸色阴沉地甩袖起身离开。
宋璟眼中闪过志在必得,对身后右侧的宁秋霜使了个眼色,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起身往御书房而去。
皇帝已经离开,众臣纷纷起身,三三两两结伴出了大殿。
宋祁抖了抖衣袖,与周胜一边讨论西北战事,一边往殿门外走。
刚出了大殿,钟晏维快步从后面追了上来,躬身行礼,满脸笑容道:“逸亲王殿下,陛下请您到御书房一趟。”
宋祁挑了挑眉,笑道:“公公,你瞧着本王正要与周大人商量西北战事呢,皇兄那边,本王还是不去了吧。”
事情还没有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他不想多惹些麻烦,特别是那个宁秋霜也在,他可一点都不想见那个女人。
敢违抗皇帝口谕的,当今世上,也就宋祁一人了。
钟晏维满脸为难,苦着一张脸,声音都带了哀求,“王爷,您也知道,这事奴才做不了主啊,这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奴才可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用的啊!王爷,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奴才了。”
想他也是掌宫内相,往日是多少大臣妃子巴结讨好的对象,也就在这逸亲王面前,他不仅讨不了半点好,还要比伺候皇上还小心。
见状,宋祁也就不好再为难他,便只好点了头,就当是去听戏了。
这可把钟晏维乐得,忙顶着一张笑得菊花般的老脸,欢欢喜喜把宋祁给引到了御书房去。
宋祁一踏进御书房门槛,便感觉到了里面沉闷凝重的气氛,他眉梢微抬,眼中闪过戏谑。
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无视跪在地上,面色哀伤又透着倔强凛然的宋璟,以及低低啜泣的宁秋霜,宋祁径直向永成帝拱手行礼,唤道:“皇兄。”
永成帝紧绷着脸,见到宋祁才缓和了几分,揉了揉眉心,将几封信扔到了桌面上,疲惫道:“墨规,这是老三所说,贤贵妃谋害你的证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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