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嗤笑一声,偏过头懒得理会。
顾安年拿胳膊肘撞了撞得瑟的某人,低声道:“幼稚。稚嫩,你王爷的气魄哪去了?”
宋祁撇撇嘴,清了清喉咙,腰背笔直,下颌微抬。脸上瞬间绽放出优雅高贵的淡然笑容,低沉的声音傲然道:“先生放心,有本王照顾小七,定不会让小七有分毫闪失。”
不过瞬间,气质便已截然不同。一秒钟变贵公子什么的,简直轻而易举。
沈千冷瞥一眼。哼道:“装腔作势!”继而完全无视又要张牙舞爪的某人,对顾安年道:“待我走后,端丰银楼与香衣坊两边的收益。便让十二秘密去取吧,明面上,还是莫要让旁人知晓茗叶轩更多底细的好。”
自茗叶轩建好后,顾安年其实就没有再画图纸,沈千所说的收益。是按契约上所说的,按顾安年所提供的图纸制作出来的首饰每月贩卖所得的分红。
如今茶楼的经营早已步入正轨。每月收益都不错,顾安年其实早已不打算再靠图纸来赚钱,一来,是因着她已不再设计图纸,光是靠以前设计的图纸的话,已赚不了多少银子;二来,是以防节外生枝。
现在沈千提起,她略一思索,便道:“日后端丰银楼与香衣坊的生意,我们不做了,单是靠着以前的那些图纸,左右也赚不了几个钱,那不如契约便作废了罢,省得十二奔波,也以防万一被有心人知晓了。”
沈千颔首,道:“也好,那我今日便去将此事告知端丰银楼与香衣坊的老板。”
想到那两位老板听到此事后有可能出现的痛心疾首的模样,沈千不由弯起嘴角。毕竟靠着那些图纸,那两人赚了不少,现在这笔生意不做了,他们不哭死才怪。
宋祁听了两人的话,仔细一琢磨,得出了一个答案:小七在秘密赚钱!
摸了摸下巴,宋祁咂舌,他是暗中派了人调查小七的一举一动,只是并未深入,只知道她并不如表面的那般要害顾安锦,没想到她还悄悄做生意来着。原来以为这茶楼应该是沈千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小七自己的,这么说来,他倒是小看了小七。
既然小七如此能干,那他是否应该哄了小七,让她替自己打理名下的产业?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宋祁脑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拉过还在和沈千谈论日后一些事宜的顾安年,他嘻嘻笑道:“小七何必劳神去管什唠子图纸,你要钱,我有的是,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只要你开心就好。”
顾安年斜着眼怀疑盯着宋祁打量,总觉着那桃花眼笑得不怀好意,然一时又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想了想,她点头道:“好啊,你不介意我自然也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做我的人,自然花我的钱。”宋祁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称好。
沈千却是皱了皱眉。当初买茶楼时,他怕安年以后有要花钱的地方,便提议由他出钱,只是安年一直不同意,他便只好随着她,现在,安年却一口答应了要花宋祁的钱,莫非……他心中有了猜疑。
顾安年觉察到了沈千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想要跟他解释,却又无奈宋祁在身边,便只好作罢。
她之所以愿意花宋祁的钱,便不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和宋祁有多亲密,而是她知道宋祁肯定在打什么主意,而且是要她帮忙的主意,这样的话,她拿宋祁的钱,算是拿报酬,是合理买卖,日后也不用担心拿人的手短。
她这想法若是让宋祁知道。这位无法无天的任性大王爷毫无疑问会发大脾气,这就是顾安年不方便给沈千解释的原因。
而沈千,脑子里七弯八绕后,最终停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感慨上。
谈完了正事,顾安年又与沈千话了些离别,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去给沈千送行的了。
顾安年平日里能言会道,巧舌如簧,可这等情形下,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几句话来,翻来覆去就是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这几句。
面对真正在意的人,其实她出乎意料地口拙。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句话人人都知。可离别之情,却并非只是心中知晓便能了结的。
伤离别,话千言,然而顾安年和沈千都不是多话之人,即便腹中千言万语。然几句简单的叮嘱后,两人竟是都沉默了。
宋祁此时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与顾安年并肩而坐。
不知多了多久,沈千长叹一声,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顾安年蓦地红了眼眶。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在原地站了片刻,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保重。”随后颔首示意。转身出了门去。
宋祁跟着站起身来,他迟疑地望了沈千片刻,道:“明日的送行宴……”
“行了,你也快走,我们的交情还不到要你送行的地步。”沈千瞪着眼摆了摆手。
宋祁没好气地哼了声。毫不停留地出门去追顾安年。
屋子里只剩了沈千与十二两人,沈千仰头长长舒了口气。对十二道:“日后就要劳烦你多多照顾了。”
十二笑了笑,道:“先生不必挂怀。”顿了顿问:“先生何时启程?”
沈千沉默片刻,低叹一声:“就今日罢,以免夜长梦多。”
十二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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