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啊!!——”
“求求大人!放过我们吧!!”
熊熊火光中,手握长刀的士兵肆意掠夺财物
浓烟滚滚,火焰舔舐着这座世外桃源,浩大的血腥屠掠拉开帷幕
富庶的村落一经窥伺,很难抵挡这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搜刮
可恶!!
这群混蛋!!
长发男人吃力的保护着身后的村民,长时间的纠斗下,浅葱色羽织已遍布刀痕,显然,独木难支,纵使有着村民们的帮助,这支临时组编的队伍已经撑不了多久
“刀剑的任务,就是保护历史”
就任队长那天,他是这样对同伴们说的
为了保护历史,他愿意无数次的挥刀斩向溯行军,这是刀剑的使命
可他没想到,造成今日这幅惨剧的不是溯行军,而是
“这种小地方居然还有付丧神?”
眼前的付丧神显然是历史名人土方岁三的爱刀,和泉守兼定
衣着齐整的男人挥了挥手,让身周的人停下
“就你一个人?”他环视四周,打量着,并没有发现他的同伴,“难怪......”
一阵思忖后,男人摩挲这下巴开口
“没有太多灵力供给,你也支撑不了多久吧?”
“能在我的士兵手下坚持这么长时间,身手不错,加入我这里,怎样?”
“那什么...”
说着,男人扭头踹了一脚随从
“招募许可拿出来”他挠了挠头,有点不耐
“可是..这不是宫村大人...”
“叫你拿就拿,快点”
随从被踹的一个趔趄,稳住以后,哆嗦着掏出一份许可令
“看到吧?这是招募许可,我是临时总部派来的驻扎部队,你可以..”
“我拒绝”
不等对方说完,和泉守冷冷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罔顾使命,犯下掠夺、杀戮的罪行,还自称是政府的人员”他紧盯着男人,一字一顿吐出“无耻至极!”
“啊——好麻烦——”男人捂着脸长叹“本来很快能结束的”
和泉守紧绷着身躯,戒备对方一举一动,男人晚宴上的突然变脸他已见识过了
面对付丧神,他不太愿硬碰硬,对方非人的体质和精力,普通人难以压制,而为了他一个请动神官又不太值得
没必要为这种东西赔太多损失
男人转头揪来一个女孩
女孩不堪大力拖拽,跌跌撞撞跟来,雪白的小脸尽是灰尘,显然,已经被绑了很久了
“喂,她是你们这的巫女吧?你不管她了?”
一般来说,付丧神们直属政府管辖,但也有一些要么沦落妖道,要么偏好聚集于神社的庇护之下
拿她要挟一下脑筋死板的付丧神应该奏效?
“?!”
是这个小鬼?
瞬间,瞳孔紧缩,和泉守的变脸令男人满意极了
“和泉守,不用管我!带着大家..唔!”
男人一把捂住女孩的嘴,顺势提鸡仔一样捉住她
“别多嘴,很吵啊”
怕砝码不够,他又指了指身后一群怯懦的村民
“还有他们,你要继续坚持,他们可是会被你连累的”
“希望你考虑清楚”
“唔!!唔唔!”
女孩费力挣扎,想要传递出自己的想法,可是苦于面庞上的手无法出声
对于和泉守来说,两边都是朝夕相伴的村民,是落魄至极之时接济自己的人,也是历史上..本应各自进行自己的命运的人......
男人身后的人民,战战兢兢,和泉守背后的人们,咬着牙抵抗着恐惧的情绪
呜咽和啜泣被埋在深深的黑夜里
良久
“当啷—”
手中的刀具坠落在青石砖,发出清脆之响
“我明白了”和泉守,他举起双手,示意手中已经没有武器
“哈哈哈,你能配合就再好不过啦!”
一声令下,士兵们像驱赶羔羊一般推搡着村民们
“什..!??”
和泉守感到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身体的力气缓慢而持续消失殆尽,喉口传来麻痹之感,片刻内,他已经无法发声了
“放心,肯定不杀他们,不过得关起来一会儿,免得妨碍我们工作”
“我也是言而有信的”
看着跪在面前,怒目而视的付丧神,男人好心解释着
“哦哦,是不是感觉没力气?我在这儿设了一个阵法,为了安全嘛”
这种阵法专门针对妖物和付丧神,能剥夺或者大幅压制他们的能力,不如说,眼前这位挺这么久没倒才叫他惊讶呢
“等我们走了你就没事了”
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男人滑稽的笑脸上
“收工收工”
“啊!意外之喜!这不是?...”
没有了抵抗,杀戮暂时停了下来
这里迎来了不详的寂静,连天空圆月都仿若染上了血色
又一次...失败了吗......
视觉消失后,终于,意识陷入昏暗
“我相信兼先生!”
“哈哈哈,是队长的话肯定没问题啊”
“没关系我们会等你的”
“和泉守...”
记忆深处,同伴们的面容一一闪过,或是笑着,或是望着,不同的神情却好像诉说着同一句话
信任着你
...我这样的家伙,有什么可值得信任的
联络不上临时总部后,他们的任务失败了
同伴们留在了刀渊,而他飘流于世,寻找着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外援
“和泉守,保护一下大家吧”
“如果我出事了就带大家离开这里,拜托了”
那个小鬼一改爱捉弄自己的语气,严肃开口道
“...为什么要拜托我呢?”
“因为”说到这,她笑着模仿自己的语气“和泉守是帅气又强大的刀剑呀!”
当然,其实不需她拜托自己也会力所能及保护这里的村民,毕竟,这是在他无处可去之时接纳他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匆忙的逃跑,奋力的搏杀,夜中的惊叫
最后,小鬼被男人捉住拖在自己的面前,她那样惊慌,这是她从未出现过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中,傲慢的扫视也好,活泼的笑闹也好,气恼的怒目也好,都是安然自若的,都是游刃有余的
从未像现在这副样子
爱惜不已的发饰被掰断,衣裙遍布尘土,她颤抖着劝自己带着大家走,哀求着自己
不管怎么成熟,这时候还是流露出了幼兽惊慌的一面
可是他没有走,他做了最坏的决定
随着“当啷”一声掉落,她不可置信般望向自己,仿若遭受了巨大的背叛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
于是,又一次,他什么都没能保护
...让那孩子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