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臻扬的未来,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未来无限可期,但那不是他们共同创造的未来。
“我还想和哥结婚,想和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江逾猝然回神,头上已经被何臻扬戴上了什么东西。
他抬手一摸,是一枚婚纱发卡。柔软的纱从他头顶垂下,落到肩上。
何臻扬一气呵成地把银戒套在江逾的左手无名指上,握着江逾的手单膝跪地。
“逾哥,戒指是一对的,我订制很久了,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何臻扬语速极快,生怕江逾没耐心听,“我已经过法定婚龄了,自身条件也不错,我不是一时冲动,就算是冲动我也不会后悔。”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连说话都变得艰难:“我爱你,江逾,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江逾迟迟没有说话,两人在黑夜中静默着,气氛焦灼压抑。
何臻扬急得皱起眉,动作也粗莽了许多,“逾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他起身扣住江逾的肩膀,又像逼迫又像恳求,“你说你愿意嫁给我,逾哥,你说你愿意,你说啊。”
他想最后再赌一把,即使已是强弩之末,但只要有一线机会,他总要把握住的。
他甚至想好了,只要江逾同意,他不管江逾在心里把他当成什么,他就赖在江逾身边不走了。
自作自受也认了,只要江逾还愿意花费精力来给他营造幻境。
然而江逾轻轻拉住何臻扬的手,后退了一步。
何臻扬浑身血液瞬间冷却了。
江逾缓慢地把戒指从手上取下,攥在手心里,哑声说:“你还太小了,以后再求婚也不迟,乖啊。”
何臻扬动了动嘴唇,捂上嘴,身体转向了别处,视线也不再笼罩江逾。
过了一会,他问:“逾哥,你爱我吗?”
江逾按了按眼眶,叹了口气,“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家吧。”
何臻扬说:“我知道了。”
回到家后何臻扬没哭也没闹,安安静静地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只是关门的声音大了些,江逾能够理解。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躺着何臻扬的求婚戒指。戒指是不同于何臻扬风格的简约,但该精致的地方又十分精致。他把戒指侧过去,看到了里面刻的“yamp;y”。
他很想把它戴在自己的手上,他刚才借着夜色看了一眼,戴上的样子很好看,戒指与自己十分相配。
何臻扬必然是知道了他和唐茂华的交易,本该精心准备的求婚却进行得如此仓促,最后还被另一位主角拒绝了。
江逾苦笑了一下,多么戏剧化啊。
简直可以给何臻扬的感情史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望向浴室的方向,目光中尽是不舍。
每次洗澡,何臻扬都要在他前面洗,把浴室捂得热烘烘的,防止他进去受冻。
以后暖灯可以利用上了,还可以再加一个暖气机,何臻扬用这些上火,但他不会。
沙发上还有何臻扬的手机充电线和脱掉的衣服,江逾习惯性地把它们收起来放好,又在下面翻出了何臻扬找了很久的发带。
这些琐碎的事物令江逾觉得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即使何臻扬把生活过得实在是过于不拘小节,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他喜欢这样,喜欢家里到处充满另一个人的气息。
但他还是亲手把他推开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何臻扬腰间挂着一条浴巾出现在他面前。
江逾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说:“穿上衣服,当心感冒。”
何臻扬就把江逾刚叠好的衣服套到身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逾。
江逾知道何臻扬想听什么,“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何臻扬还是盯着江逾,瞳仁漆黑,一言不发。
“无论是从年龄、身份,还是性格、阅历,我们的差距都太大了。”江逾两手交叉搭在腿上,仰头与何臻扬对视,“我们之间不合适,这点你应该也能意识到。”
何臻扬笑意森冷:“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江逾平静道:“那你现在意识到了。”
何臻扬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大步走过去跨坐到江逾腿上,掐着江逾的下巴粗暴地和他接吻。
“我不想听,逾哥,你总能说出我不想听的话。”何臻扬压着江逾说,“我刚才让你一个人思考了这么久,你就得出了这个令我不满意的结果。”
江逾剧烈反抗着何臻扬,奈何何臻扬手劲太大,他根本无法挣脱,“别疯了,何臻扬,撒泼也是需要分场合的。”
何臻扬跪在沙发上又向前了一寸,像是要把江逾按进自己的身体里。江逾被圈在逼仄的空间里,光源被何臻扬完全地挡住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不合适?”何臻扬沉声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放在唇齿间反复咀嚼,生生咽了下去,“这样吧,逾哥,你说三十条我们之间不合适的地方,少一条挨一鞭子,好吗?”
“要是一条也说不出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哦。”
江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何臻扬,“我希望我所说的是被你真正听进去的,而不是被你用来当做催情的工具。”
何臻扬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逾,“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让我认可你,顺从你,还是让我主动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