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看向苗子川,“侯爷会带着太子王爷一行,今儿晚上之前回来。最多一个时辰, 人就到了, 不会让指挥使大人为难。”说着就看莫贯中,“只是有些事, 要麻烦千户大人。”
莫贯中指了指自己,他尬笑了一下,“夫人, 这里是军营。”
军营是吧?军营我就调动不动了是吧?很好!
桐桐朝外喊了一声:“吕大力!”
属下在!
“将人押上来。”
是!
吕大力转身走了,不大功夫,黄佥书和刘掌柜都押了上来。
莫贯中指着黄佥书,而后看向苗子川,“指挥使大人,镇北侯有权过问军中事宜,可侯夫人确实僭越!”
苗子川看向黄佥书,而后再看向刘掌柜,回头问桐桐:“这一人是?”
桐桐冷笑一声,没回这个问题,而是看向莫贯中,“此一人勾结北狄,就在你千户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你是知还是不知?”
这怎么会?
桐桐看向他:“你认为我是疯了吗?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会拿大公主开这样的玩笑?”
莫贯中愕然的看向黄佥书,然后不住的摇头:“我……我确实是不知。”
“不知便是失察!”桐桐转过身,转到主位上,将那把椅子稍微往偏处挪了挪,而后坐下去,“失察之过,该当何罪呢?”
啊?
桐桐看向吕大力,“夺了莫千户的大印,去了兵器,卸了他的铠甲,押解下去,单独看押。等审结此案之后,再论其他。”
莫贯中给气笑了,看向苗子川,“指挥使大人,可有这样的道理。”说着,就看向桐桐,“侯夫人,这不是戏台上唱戏呢!不能这般儿戏!”
桐桐拿出镇北侯的大印,“圣人将镇北军辖军之前,交给侯爷。军中见令如见人,莫千户可还有话说?”
“你一妇道人家……”
“我一妇道人家又如何?”桐桐看向吕大力,“军令不必曾听见吗?”
“听令!”
一声吆喝,莫千户便被压住了,去印,抽走兵器,卸掉铠甲。
桐桐看他:“太子快回来了,你有机会申辩你的冤屈。所以,回营帐老实的呆着去吧。若是能,给你体面,就这么去吧。若是不能,绑了你便是了,不差这一步。”
莫千户推开押着他的人,对着桐桐一声冷哼:“不劳夫人动手,我就等着太子殿下回来治罪。”
嗯!去吧!会等到的。
然后人压下去了。
苗子川看着一个千户印瞬间被她收走了。他气急而笑,“夫人这是吓唬末将呢?”
桐桐赶紧起身,走过去将苗子川摁在座位上坐了,“叔父,回头侄女给您赔罪。但真不是吓唬您,是事真的大了。”
胡扯!你明显早有防备。你们两口子瞒着所有人唱了好大一出戏。还敢说不是杀鸡儆猴?你分明就是想在军中发号施令,怕我碍手碍脚,又念着情分不能把我怎么样,于是,你转眼就给莫贯中扣上一个可治罪又可不治罪的罪名来。这一套套的,比老政客玩的都娴熟。
行吧!孩子不是别人家的,是虎臣家的。
虎臣不虎,但这孩子是真虎。他这会子满脑子琢磨的都是万一坏事了,怎么给她善后。
桐桐呢,重回坐回上面主位那把椅子了。而后看向下面,“将人都带上来吧。”
苗子川扭脸看去,就见带进来一个北狄打扮的青年,另外是一个嬷嬷……最后一个被抬进来的是大公主。
他赶紧起身,看着被折腾的已经没了半条命的大公主,然后惊愕的看桐桐:你这还不算完?
李云翼跟着进来,手里拿着酒,可怜兮兮的看着桐桐,“再给她喝一口,再不驱寒……就冻坏了。”
桐桐点头,李云翼赶紧给大公主灌进去,还要说话,桐桐就又看她,“你要呆着,就老实的呆着。要不愿意呆着,就回你的大帐去。”
李云翼眼泪又下来了,她捂住自己的嘴,悄悄的挨着赵有颜坐了。
桐桐先看那老嬷嬷,“来的第一个晚上,你就围着营地走了一圈。现在去看,还有你留下的痕迹。你用烧过的木棍做拐杖,四处留痕迹。于是,那天晚上,黄佥书便喝醉了。特别巧的,醉迷糊的,大冷天的,也出来围着营地转了一圈。”
说着,就又看向黄佥书,“侯爷专门叫人打听了你,你在边陲整整十三年了,喝醉过无数此,但从来都是喝醉了就大睡,酒品很好,从来没有哪一次亢奋的四处游走。”说着,她就起身,抬手抽出了匕首,在手里来回的转着,走到了黄佥书的面前,用匕首抬起对方的下巴,“黄佥书,你来说说,这般反常是为了什么。”
黄佥书冷笑一声,“镇北侯只是侯爷,你无权审问于我。”
“哦?”桐桐笑了,“那你的来头可大了,我猜猜,你只听命于一人,可对?”
黄佥书脸上带出几分傲然来:“夫人,别忘了,太子还在呢!镇北军的令牌侯爷留给了您,那他就调动不了镇北军。太子自然也就无碍!只要太子无碍,你此番作为便是造反!太子殿下便能治罪于你!”
桐桐点头,“不错!道理是没错。”她笑看对方,“可你这副到了现在依旧自鸣得意的样子,却已经出卖了你的主子。”
说着,她重新看那老嬷嬷,“你是白贵妃宫里的人,我长在宫里,跟你也算是熟识之人。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你……也没防备。但我要是没记错,你的手肘内侧有一个殷红的标记,像是一个字。那一年夏天,你抱着大公主的时候,宽大的袖子被挤上去,我瞧见过。那一年,大公主都七岁了,大孩子了,你抱着很吃力。我记得,是我姐问你,问你那是伤疤还是胎记,你说是胎记,然后把袖子给放下了,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