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黎澈点点头，顿时紧张起来。
两人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厅，洛母抿了一口热咖啡，而后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黎澈，轻轻开了口，“我想想问问你，你和洛洛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黎澈抿着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也不自觉交叠在一起，似乎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他和洛沐白现在算什么？黎澈一时想不出来更恰当的语言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黎澈不想再自欺欺人，他爱洛沐白，不想再让这份爱藏匿于口是心非之下，轻声道，“我们是爱人。”
“如果你们是爱人，为什么洛洛偏偏就只忘记了你？”
洛母犀利的反问，直戳问题的本质，让黎澈的脸色一僵，露出些许的无措。
黎澈微微垂下头，没有回避自己的错误，低声道，“是我伤害过他，那个孩子，他原本不想要，是我逼他留下来的。”
闻言，洛母气愤的涨红了脸。
“你太自私了！他是个男人，就算他不要自尊脸面的跟着你，你也不该逼着他给你生孩子吧？”
黎澈的头垂的更低了，没什么底气的开口解释，“是我的错，医生说因为他身体特殊，打掉风险很大，可能会丧失所有的生育能力，建议留下来……”
当然，风险大只是一部分原因，留下这个孩子，他自然是藏了私心的。
洛母知道洛沐白受了不少委屈，可他不愿意说，她也就逼问，可真正听到后，还是不禁心疼的红了眼眶。
“可他不是心甘情愿的。”
这句话黎澈狠狠砸在黎澈心头，让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洛沐白有多不想要这个孩子，为此还曾逃离过他两次。
黎澈抿紧了唇，眉眼低垂，把态度放的很低，诚恳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以后我会尽最大努力好好弥补他。”
“你们能有以后吗？洛洛已经把你忘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
洛母不想他们在纠缠下去，其实，就算洛沐白没失忆，她也是不愿意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黎澈顿时急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慌乱和不安，“当然有以后，我会让他记起来的，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可洛洛从来没想过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洛母神色凝重，“年前他回来，我问他，你们孩子都有了，什么时候结婚？”
黎澈怔怔的看着她，心却不可抑制的开始疼痛，他知道，洛沐白一直都想着，等交易结束后，就离开他的。
“他说，你们没打算结婚，是你从来没想过跟他结婚吧？”洛母直直看着黎澈，语气却是没有疑问的肯定。
黎澈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苍白又无力，“我…我没想过和他分开……”
没想过分开，却也的确没想过给洛沐白什么身份。
“可你也没想过和他有多长远，他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一定早就知道了你的想法，所以他不强求，也不给你添麻烦。”洛母平静道，可眼底的心疼更重。
最后，黎澈已经无话可说。
洛母搅动着已经凉掉的咖啡，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满嘴都是苦涩，可却比不过心尖的苦。
“等孩子出院后，我们会离开这里，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洛洛，放过他吧。”
洛母说完，深深看了黎澈一眼，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黎澈在那里呆坐了许久，保持着一个姿势，身体都变得僵硬了，眼球微微转动，从咖啡上逐渐转移到对面空掉的座位上。
洛母最后的那句话，让黎澈觉得心都要揪起来了，放过洛沐白？那他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澈站起身去结了账，恍恍惚惚的回了医院。
病房里，洛母和贺承川都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气氛很是和谐，贺承川还给洛沐白削了苹果，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黎澈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最后也没有走进去，他终于感受到了那种没有资格的滋味，无力又痛苦。
下午，贺承川带洛母回去安置，黎澈才找到机会来见洛沐白。
他一走进病房，洛沐白脸上的笑意就淡了，还隐约多了分戒备，“你怎么又来了？”
黎澈强颜欢笑，佯装不在意的在洛沐白床前坐下，轻快的打趣道，“我们是爱人，我当然要守着你不是吗？”
听到这两个字眼，洛沐白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不高兴的说，“你别说这个，反正我已经不记得了。”
黎澈倾过身体，凑到洛沐白跟前，眼里是汹涌的爱意和不甘，低低道，“可我记得，我们还有了宝宝，苏苏可以证明，我们是爱人的关系。”
“可我不记得了。”洛沐白闪躲着侧了侧身子，弱弱道，“你别这样……”
黎澈的鼻尖凑的太近，他的唇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开始不受控的加速。
“会讨厌吗？”黎澈微微跟洛沐白拉开一点距离，小心翼翼的问。
洛沐白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阵阵发烫，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羞恼道，“我不喜欢，你离我远点！”
不喜欢，不等同讨厌。
虽然已经忘记了黎澈，可身体却记住了这个肉就给他的心动，当这个人靠近他，他的身体并不抗拒。
黎澈垂下了眼帘，遮住其中的受伤，随后便坐直了身子，“好，我不离你那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