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芸公主想要通过二百年庆典上的祝祭仪式彻底脱离大安皇室,成为?能跟随在云澜身边侍奉的人。】
听到叶聆远心?声的禄芸公主耳根泛红,她微微垂头,不敢看云澜的眼睛,小声说道:“云哥哥,我想成为?祝祭之女。”
但云澜的目光依旧没有看向禄芸公主,他依旧看着叶聆远和?明月卿,准确来说,是看着叶聆远。
“祝祭之女有更合适的人选。”
禄芸公主面色瞬间惨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云澜:“是谁?难不成是她们?两个?”
禄芸公主的手指向叶聆远,眼眶泛红,她一步一步走近云澜,丝毫不在意?池水会将?自己的衣服弄湿。
“两个初来乍到的,卑劣的修仙之人,如何?担得起祝祭之女这样重要的位子?我才是大安最尊贵的公主,为?什么?不能是我?”
叶聆远哼笑一声,心?里?吐槽道:“这禄芸公主到底知不知道,他们?若土教的创教神女就是她口中‘卑劣的修仙之人’?”
【不知道。】
系统即使跟上,准确无误地将?叶聆远的心?声在范围内进行公放。
禄芸公主眼中慌乱一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云、云哥哥,我——”
云澜一句解释也?无,甚至依旧不看禄芸公主一眼,似乎这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公主在他眼中就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直到禄芸公主马上就要碰到云澜,才被云澜用法术直接从?池子里?拎出来放到岸上,好巧不巧,就放在叶聆远和?明月卿身边。
禄芸公主瘫坐在地,笑了两声,听得人无端背脊发凉。
叶聆远拉着明月卿后退,问云澜:“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明月卿没说话,反手祭出自己的剑向罗心?金光阵刺去,但金色的光罩上只?是荡起一层水波,半点没有被打破的迹象。
明月卿如今怎么?说也?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从?没想到自己会对凡间界人施展的术法束手无策。
“云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叶聆远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眉峰微压,已经准备好要跟云澜动手干仗了。
禄芸公主见状,想也?不想就抽出随身佩戴的弯刀向叶聆远和?明月卿刺来。
刀光凛冽,寒芒将?至。
在禄芸公主被叶聆远打飞出去之前,一直从?斜后方伸出来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云道川?”
叶聆远意?外?是云道川,但转念一想,似乎也?就只?有云道川才可能来。
被迫开一个大洞的罗心?金光阵缓缓愈合,转瞬恢复如初,将?所有人都包裹其中。
云道川抬手,轻轻一送,禄芸公主便倒退多步,差点翻进池子里?去,还是在云澜的外?力帮助下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方才还华贵万分,风姿夺人的公主现在就只?剩下狼狈。
云道川自叶聆远身后缓缓走出,迎上云澜的视线,哼笑一声:“云澜,打消你的念头,她不可能做祝祭之女。我们?有我们?要做的事,但你别来打扰。”
哪怕禄芸公主被云澜这样冷眼对待,但她依旧在维护云澜,她扬着下巴,盛气?凌人:“你又是谁?怎么?敢对大安的奉教圣子这样冒犯?”
云道川拱手:“平平无奇云道川罢了。”
然后再度对上云澜:“尊贵的奉教圣子大人,我等乃卑劣的修仙之人,便不打扰贵教神圣,祝祭之女还是另选他人,我们?伺候不起,没这点福分。”
禄芸公主倨傲地笑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云哥哥一个姓氏?当真辱了这个姓氏的高洁。”
云道川半点也?不生气?,反而微笑着看向云澜:“云圣子,不妨你跟这位心?高气?傲尊贵无比的公主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敢跟‘云哥哥’一个姓氏?”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明云道川和?云澜是熟人,而且是有仇的熟人。
云澜总算又开金口:“是否要成为?祝祭之女,你决定不了,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叶聆远下意?识就觉得云澜所说的人选一定是明月卿,她忙不迭将?人护在身后,完全?忘记明月卿的武力值比她高出不是一点半点的事实。
“不行!你不能动她!”叶聆远就是是护崽的老母鸡一样警惕地看着云澜。
云澜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走近,笑得叶聆远浑身发毛。
云道川对叶聆远的迟钝略感无语,对叶聆远现在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就是个宝贝疙瘩这件事感到头疼。
叶聆远谨慎地后退半步:“停!你就站在那儿说!”
“我不会动她。”
叶聆远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听到云澜的后半句话:“那么?你来做祝祭之女如何??”
“我?”
叶聆远眨眨眼,百思不得其解这种女主才该有的剧情为?什么?会轮到她身上。
“不行!”云道川面色沉冷,“她不可能去做祝祭之女,这是你们?若土教内部?的事情,与她无关。”
说着,云道川就要带叶聆远走。
“叶聆远,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叶聆远离去的脚步骤然顿住,她转头盯住云澜:“你想说什么??”
“我需要神龙遗骨,庆典上需要神龙遗骨完成祝祭仪式。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将?体内的神龙遗骨给我。”
现在云澜甚至不在以?“孤”自称,而是变成了“我”,那层高不可攀的外?壳瞬间剥落,从?云中圣子变成一个充满野心?的图谋者。
叶聆远用饶有趣味的眼神看着云澜:“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你说的我并不感兴趣呢?我真的很烦你们?这些男人自以?为?自己很高深的说话方式,直来直往开门见山会死吗?”
“你不可以?这样对云哥哥说话!”一直被忽视的禄芸公主突然出声。
“跟你没关系!”叶聆远不耐道,“你的云哥哥对你只?有利用,就别上赶着当枪使,哪天白白死了都不知道上哪儿给你收尸去!”
“云哥哥不是这样的人!”禄芸公主争辩。
叶聆远冷笑:“他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聆远一就奇了怪了,这云澜是救过禄芸公主的命吗?能让她爱得这么?纯粹。
“云哥哥善良、温柔,会救助小动物,对一切都怀有敬意?,他还好几次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皇兄的命,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你才认识他几天!”
禄芸公主像是气?极;“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能让他放弃我选你做祝祭之女!凭什么?!”
叶聆远被禄芸公主孩子气?的话逗笑,笑得乐不可支,她敷衍点头:“但现在,你温柔善良还会救助小动物的云哥哥在威胁我,所以?我就是能凭这几天的印象觉得他不是好人。”
【云澜本身就不是纯粹的好人。】
禄芸公主都快疯了,完全?就是信仰崩塌的癫狂状态,也?不知道是云澜的不完美让她崩溃,还是因为?若土教神女是修士冲击到她。
“胡说!你胡说!”
【云澜为?提升医术水平,一直在用小动物试药,为?了自己的地位也?曾多次差使人联络封龙寨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降龙长老得到炼化?神龙遗骨的秘方,也?是从?圣殿传出去的。】
哪怕被系统揭开老底,云澜依旧面不改色,他的态度甚至比之前更加柔和?:“叶聆远姑娘,不妨考虑一下我的提议。神龙遗骨虽然是好东西,但于你无益,甚至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阻碍。但这对我来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叶聆远下意?识问道。
云澜眉眼间透露出一丝眷恋:“因为?这是我母亲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样东西。”
嘭!
叶聆远还没反应过来,云道川的拳头已经先一步砸在云澜的脸上,他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修士,就只?知道用拳头来宣泄自己的情绪,完全?不像平日里?总是缩在后面,心?安理得做后勤的云道川。
“你根本不配提她!”
云道川就像一头猛虎瞬间扑了出去,跟云澜斗成一团,他的身法快到超乎叶聆远的认知,腾挪辗转间就只?剩下一道虚影。
两个人打斗得动静很大,但因着罗心?金光阵在,外?界半点没受到干扰。
预览抓住空档,猛然后撤,拉开与云道川的距离,面纱落地,气?息不稳:“云道川,你疯了!”
云道川根本不管云澜的态度,拉着叶聆远就要走:“祝祭之女的职责就是献祭,成为?圣子寻找净土征途中的引路人。明月卿不会去,叶聆远更不会去。云澜,若土教究竟意?味着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别逼我出手。”
……
从?始至终,哪怕禄芸公主一直在说话,但在场的人,却没一个将?她看在眼里?。
少女的爱慕就像是晶莹的水晶,美丽却也?易碎,年龄尚幼的禄芸公主望着一地狼藉不知所措,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单纯美好的爱慕最终会变成这副模样。
离去之前,明月卿回头看了一眼静静立在原地的叶聆远,忍不住问道:“她会不会有事?”
“你是指什么?事?她现在这幅样子,肯定是有事的。”叶聆远问,经历这一番波折,恐怕这禄芸公主的三观都要被重塑了。
明月卿思忖道:“可是她看上去快碎了。”
“但她还没碎。”叶聆远平静道。
【叮!恭喜宿主成功打卡名场面,虽然情境、说话角色完全?错误,但也?可以?勉强算作宿主完成任务哦!】
而叶聆远,此时并没有心?情搭理系统的任务完成提示,她在想,云道川到底瞒了他们?什么?……
……
三个人沉默地走回临时落脚的偏殿,路平澜已经将?药粥熬好端了出来,月乔乔正在布置碗筷。
“饭刚好。”月乔乔声音减弱,敏锐地察觉出叶聆远和?云道川之间似乎有什么?微妙的地方,她用眼神询问明月卿,但明月卿也?不知道。
路平澜抬头就看到眉来眼去的明月卿和?月乔乔,以?及跟两个木头桩子似的僵持在门口的叶聆远和?云道川。
碧绿的眼瞳微眯,抬脚就准备问问看着云道川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敢欺负他路平澜的师妹?
下一刻,大门在他眼前合上,叶聆远和?云道川两个人同时迈步向外?。
路平澜只?听到叶聆远压着怒气?的声音:“师兄你们?先吃,我等下回来。”
一句话,说得路平澜五味杂陈,一边为?这声难得的“师兄”欣喜,一边又觉得自己这副跟在叶聆远身后操心?的样子实在离谱。
路平澜若有所思地坐下,手里?攥着筷子沉思,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被明月卿和?月乔乔两个人一扫而空,连满满一锅的药粥都所剩无几。
月乔乔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放下碗,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首先,修士不会因为?少吃一顿饭就影响修行,其次云道川肯定不会让叶聆远饿肚子,所以?你这个师兄可以?不用操这么?多心?,小心?少年过与老成,以?后成了小老头。”
月乔乔带着尚在状况之外?的明月卿离席,留下路平澜一人坐在饭桌前沉思,他突然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我老吗?”
可惜没人能给他答案。
叶聆远和?云道川离开偏殿不久,云道川就率先开口:“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其实,就算云道川不说,叶聆远也?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世界上虽然会有巧合,但不会有这么?多。
若土教的创教神女是风家后人,云道川跟她也?有不浅的关系,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云道川对风家的术法、红鸟杀手如此了解,也?能解释云道川在当初风长息被捉拿时所说的那句话。
“因为?他本就不是好人。”
云道川站定脚步,看向叶聆远,如释重负般说出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我就是最后一个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