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吧。归宥长睫轻落,骨节分明的手按在精致锁骨之上,深红衣衫衬得他指关节泛着花晕般的薄红,在昏昧的光色下像上好的血玉。
他既答应得心甘情愿,沈纵颐自是毫无怜悯。
她左手搭上归宥的肩,右手紧紧地按在他冰凉手背上,头颈侧进他颈窝处,在刺破其脆弱皮肤前,启唇温润吐息:哥哥我真喜欢你。
喜欢他这般毫无防备、轻信好骗的模样。
她伏在耳侧轻言,由不得他听不清。
归宥死死压抑着喉间不知名的紧涩,低低地回了声:好。
沈纵颐轻笑,利齿丝毫不顾忌地刺破了唇下白颈。
厉鬼之血蕴含无尽鬼力。
当归宥的血凉滑流入口中时,沈纵颐禁不住舒服地眯起眼。
狭眼间瞥见归宥的表情,不由心神一动。
可爱。
他闭起眼,睫毛轻轻颤着的模样真是可爱。
或许用可爱来夸归宥这么个体型高大的男人有些怪异,但架不住归宥杀了太多人,罪孽都融入他骨血中了,她从未尝过如此甜美邪恶的血,他如块顶级灵石般,蕴含着最精纯的灵力。
她真喜欢他的血。
沈纵颐微微阖眸,细致地感受着归宥的血从喉间滑入的美妙,因为太过享受,她自忽视了时间的流逝。
直至咬着的猎物用微不可闻的音量呻.吟了一声。
她方睁开眼,入目便是红衣厉鬼惨白得有些透明的脸。
松唇,沈纵颐低声道:哥哥,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归宥笑了笑,没有,已已继续罢。
沈纵颐垂眉,牙齿柔柔地研磨了会儿两个血洞,而后,再次刺入。
冰冷温柔的鲜血,汹涌磅礴的力量。
激荡出兴奋至轻微战栗的欢愉。
这便是强大的感觉,这便是至高无上的强大
沈纵颐忽而起身,含着血便突兀吻上归宥唇瓣。
舔舐轻咬吮吸,她将血渡回他的唇中,掌中按着他锁骨,双颊泛着比烛火更迷离的绯色。
归宥在她亲过来的瞬间睁大双眼,手掌被她压着,只要轻微的抽.离都会被她强硬地拘回去
如若这就是恩报
如若这是她的施舍。
归宥启唇,凶猛地压了回去。
孟照危呆望着不远处两人相拥的身影。
木木痴痴地伸手,捂住左胸膛处本不该跳动的地方。
他俊朗的面容一片空白,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给矮兔子喝血的话,就能被她这样亲吗?
那刚才在巷子里时怎么没人告诉他呢?
难道是因为他没像归宥这死人一样给她啃脖子吗?
鬼王孟照危大为不解。
可以肯定的是,他也很好奇与渴望沈纵颐的吻。
沈纵颐伸手,抵住归宥不断逼近的胸膛。
她的意思很明显:可以了。
点到为止。
胸腔中激荡的欲望已经平息,她轻轻喘了两口气,敛眉间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差点,她差点就要在滂沱的力量感中迷失了。
她转而又弯眼笑起来。
可是太稀罕了,她许久许久、没体会过这般酣畅淋漓的快.感。
焉极幻境恐怕也想不到,它以为看透了沈纵颐的欲望,并给了她一副能轻易获得力量的身体,便能诱引她在追去强大的路上丧失理智从而被欲望吞噬?
沈纵颐眸光潋滟,柔情万种地看向归宥,如同在看着焉极幻境的具体化,她笑了又笑,答复道:哥哥,我快要离不开你了。
所以为我所用罢,永不能再从我手中流失。
归宥唇瓣水润,他凝目望着沈纵颐轻微红肿的下唇,喉结攒动,沙哑道:我亦然。
只是他有这种想法比她早得多早得多。
沈纵颐轻笑着,指尖勾弄着归宥细滑的耳垂,浓睫低垂:你今夜还要去做必须要做的事情吗?
归宥视线顶上她如水目光,微顿:我应该去吗?
她声音沾染着星点笑意,额头抵着他的蹭了蹭,嗯,不哥哥不应该去。
她口吻如春意般不容拒绝:哥哥应当留下来,与我这般耳-鬓-厮-磨
归宥双手握着少女纤细腰肢,闻言终于破开苦硬的情绪,勾唇低笑:是,我听已已的。
正当二人眼中只望得到彼此时,不知不觉间竟忽略了身侧慢慢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归宥转脸,方才对着沈纵颐暖意融融的笑容,转过脸对上一旁站着的孟照危时,又恢复成可怖的冷漠:滚开。
鬼王根本不理他,他有着人类孩童的敏锐,知晓这屋子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