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 — 第63节

季子漠喊了声,让他照顾小丫,季安回了声好。

齐玉帮他展开红纸,道:“我原以为你会去护他。”

季子漠手摸着下巴算计着怎么裁红纸呢,闻言道:“我一个外人去护他?这不是引火烧身吗。更何况他住的地方离村长那处近,放心,出不了多大事。”

“等明天赵傻子来,我跟他说一声,挨打的时候记得跑,老蹲着抱头有什么用。”

齐玉:“嗯,我不是觉得会出事,只是......”

季子漠了然道:“我懂,因为我让他上桌吃饭,所以你和季安是一个想法,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就应该见义勇为,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知道前脚善良,后脚就不管事了,反差太大觉得怪。”

齐玉嗯了声。

一张红纸盖了整张桌子,桌边厚厚一沓红纸,季子漠手在上面比划了半天,最后道:“我真是犯傻了,我练字裁什么裁,早知道买白纸了,白纸还便宜些。”

齐玉:“练字?”

季子漠:“你觉得我的字好看?”

齐玉给他研着墨,诚实道:“每笔皆重,收拢不及,晕染不均。笔锋太利,走笔间稍显阻塞。”

察觉到视线落在身上,他抬头不解道:“怎么了?”

季子漠夸了句:“没事,就是觉得你说话挺好听。”

人都说字如其人,季子漠自己的毛笔字是不咋地,原主的字和他的性格十成十。

他练了半天,最后写出几个自己还算满意的字:天道酬勤,侧着身问齐玉:“怎么样?”

齐玉看了半晌没说话,拿过桌上的另一只毛笔,在一旁落了四个相同的字:天道酬勤

季子漠盯着两个人的字看了半晌,最后把毛笔放到桌子上:“不写了不写了,真没意思。”

他说不写,齐玉就低头收拢着笔墨纸砚。

今日天气好,季子漠坐在门槛上,拉着长音叫齐玉。

两人离的只有两步远,齐玉头都未抬,平静道:“怎么了?”

季子漠:“烦啊~~”

齐玉收拾好散落的东西,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你是在说我烦人吗?”

季子漠猛然笑了,用肩膀撞了撞他:“别闹。”

阳光驱散了些许寒意,齐玉看着淡蓝的天色,随着他笑了。

钱过了明路,季子漠花起来就大了手脚,家里肉菜不断,天冷懒得去县里,就让每日赶车的钱多来帮忙捎带着。

炭火烧的旺,季子漠练字,齐玉就给他研墨,有时安静,有时说两句,或有时说到什么地方,他笑他也笑。

“上一次村里人帮着找了一天季安,这个人情我想还了。”

齐玉站在他身侧看他落字:“嗯,打算怎么还。”

季子漠:“每家送包红糖?”

齐玉:“嗯好。”

季子漠:“柳元宝过两日好像就要成亲了,好像也得送点东西,这里一般成婚都送什么?”

今日无风,太阳晒的暖和,让人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季子漠说的随意,齐玉暗暗看了他一眼。

回道:“金银首饰,玉器绫罗......”

季子漠停了笔,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故意骂我呢?”

齐玉不解:“什么?”

季子漠:“你觉得我现在能买的起这些?”

季子漠让钱多来带五十包红糖回来,钱多来震惊的嘴里能塞鸡蛋。

到了县里选了小包的红糖,又选了便宜种类。

五十小包红糖用了三两银子,季子漠花了半日的时间送到各家,他后脚还没进家,钱村长就背着手到了季家。

钱村长板着脸把季子漠和齐玉说了一顿,说两人没一个会过日子的,又说村里人住着,帮忙找个人有啥了。

最后末了说了一句:没个长辈还是不行。

季子漠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认错后客客气气的送走钱村长。

他站在院门旁,抱胸用肩头撞了下齐玉:“你觉不觉得,钱村长说的话别有含义。”

齐玉现都被他撞习惯了,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个毛病,说话就说话,喜欢说之前撞一下。

“什么话?”

“就那句,没个长辈还是不行。”

第57章

季子漠琢磨着:“长辈,我算算,老二家在县里,也就逢年过节的回来,应该不是指他。”

“老大,那是一点和解的可能都没有,就上次我们在赵婶子家要东西,老大家的几个看到没有狼,见是我们的事,别说帮忙说话,那叫当下就带着家伙走了。”

“还有季安找不到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帮忙跟着找,老大家的人是连动都没动,一嗓子都没喊。”

“那就是还有一个。”

季子漠扬声叫了下季安,季安忙放下编筐跑了过来。

季子漠:“我问你,你知道狗蛋家现在怎么样了吗?你前几天说咱爷摔了,严重了?”

季安迷糊了下:“没啊,我今天上午出去,还说能下地了,没瘫。”

季子漠:“那是没东西吃了?”

季子漠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让季安叫了赵傻子晚上来吃饭,吃完饭天已黑,季子漠让赵傻子扛了二十斤米。

他和狗蛋住的就隔了一道矮墙,让他悄摸的送过去。

关上院门,齐玉问他:“有心和好,怎么不自己送过去?”

季子漠搓了搓手道:“快二十年了,老大家的怨恨越来越深,我过去了老人反而会难办,估计又要闹起来。”

齐玉未言,季子漠又笑了笑说:“其实我还挺佩服我爹这两兄弟的,当年我考中秀才,不说村里是如何捧着,就是县令也亲自来家了,他们是闭门不出,一点都没过来攀关系,旁人问,也只是说情愿一家子饿死吊死也不来攀。”

一家人都已经躺下,院门又被人拍响,季子漠又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同时齐玉也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到了一处去开院门。

门外的赵傻子揉了揉鼻子,背上是二十斤米,瞧见季子漠,忙道:“狗蛋,狗蛋说爷爷让把米送回来,家里有吃的。”

季子漠没接米,道:“那你抱回家吧!饿了就自己煮点吃。”

赵傻子懵懂了下,随后傻呵呵的抱着米往家跑。

关了门,季子漠对齐玉耸了下肩头:“看来是我心里弯弯道道太多了,可能钱村长确实没什么含义,就是随口一说。”

三间茅草屋,右侧的一间亮着微弱的光,老人半躺在床上,一个十六七的哥儿端着碗,用勺子喂着他米汤。

哥儿长的不甚好看,双颊被冻的红肿,看着比其他季节胖了一圈。

他不满道:“爷爷,为什么不要那米,你要养身体。”

老人看着到唇边的米汤没张嘴,哥儿挺着的肩头耷拉了下来,认错道:“我就抓了一小把米下来,真的,就一小把。”

老人不说话,他又丧气道:“好吧,是两大把,不过最多半斤。”

老人张了嘴,喝了大半碗米汤,摇摇头说:“喝不下了,剩下的你吃了。”

狗蛋不依,老人也不依,最后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几勺米吃了下去。

茅草粗糙,烛光温馨,老人:“那夫郎是个少爷,俩小孩还小,现在村里人知道入赘不能科举,不欺负就是好的,以后啥事就不会主动帮忙了,以后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咱们又不是真的要饿死了,二十斤白米多金贵。”

说着眼中露出愁色,狗蛋给他掖了掖被角:“所以你愁的夜里睡不着?我看你现在都是睁眼睡了。”

老人解释了一句:“年纪大了,觉少。”

狗蛋:“可是我那个哥买了五十包红糖散给村里的人,值好多钱。”

老人:“他做的对,有些钱能省,有些钱不能省,人情是要还的。”

狗蛋委屈道:“可是爷爷也找了,爷爷是怕季安摔到了粪坑,才去那么偏那么难走的地方去找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摔了,给旁人送红糖,都不给爷爷送。”

老人:“就算送了也留不住。”

说到这个,狗蛋直接落下泪眼,抹了抹眼泪,不高兴的端起碗走了,要不是爷爷的纵容,大伯家的夫郎哪里敢如此过分,有点好吃的就来搜罗走。

爷爷被骂不吭声,他还嘴爷爷还骂他,狗蛋生气,可是更多的是心疼爷爷。

他知道爷爷是愧疚的,对拼命供了三叔的大伯二伯家愧疚,故而任由欺负,从意气风发的中年,变成槁木死灰的老年。

还记得有一年过年,爷爷高兴喝了些酒,狗蛋问他:爷爷,你还气恨老三吗?

狗蛋永远记得,爷爷的高兴凝固在脸上,如被人当头一棍,过了几息间,捂着脸痛苦的嘶喊了一声爹的老三啊。

那个时候,季子漠的爹已经去了。

那样生不如死的模样,狗蛋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连奶奶去世,爷爷都不曾如此哭过。

从哪以后,恨季子漠爹的狗蛋没了恨,在心里把老三改为了三叔,老大家的那个夫郎再来吵闹,他只护着爷爷,不再与他争锋相对。

黑夜埋葬过往,枝头麻雀叽叽喳喳叫着未来,山上猛兽找着避风的地方闭目,杏花村家家户户也熄了灯。

“你陪我出去一趟。”翌日用完早饭,季子漠收拾好灶房,洗了手和齐玉道。

齐玉:“好,去哪里?”

季子漠:“柳元宝不是明天成婚吗,给他送份礼。”

齐玉:“不去。”

季子漠拽着他的手腕:“走了走了。”

原也可以不送,但想到柳元宝被原主支使的那几年,不送又有些过意不去。

不说挑水劈柴做鞋这些,就光吃上,原主就拿了许多。

柳元宝的爹把木棍都打断,柳元宝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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