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的手放在木桩上,好似想起来当年意气风发的男子,眼角一滴清泪。
白玲珑:“母亲没有本事,无法替沈家正名,怕你被连累,只能带着你匆匆改嫁。”
“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景家三个孩子。”
若非她再回到长安城,景国公夫人也不会因为妒忌,接连犯错,而被送到尼姑庵里,沈笑语也不会被景家三个孩子欺负。
那些旧怨早已经远去,沈笑语:“母亲喜欢景国公吗?”
青梅竹马的年少恋人,落难后唯一伸出援手的恩人,多年如一日的守候,若想不动心,谁又能做到?
白玲珑为难。
“父亲已经死了,母亲既已改嫁,不如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吧。无论母亲做什么,一切都有阿杏!”
之前母亲为了庇护她而委曲求全,如今换她保护白玲珑了。
沈笑语轻轻的摘下
,白玲珑手腕上戴着的朱砂手镯。
若非谢贵妃送来那一箱子首饰,沈笑语竟不知,白玲珑也一直戴着这避子的玩意。
“这处是母亲的家,景国公府也是母亲,自小长大的地方。”
白玲珑呆在景国公府的时间,远比这院里多。
“阿杏!”
白玲珑有些恼了,刮着沈笑语的鼻子,“你这孩子,倒会操心母亲的事了,你自己相看人家得如何了?”
“你不喜欢二哥当你夫婿,岭南侯府还有个小侯爷,正巧如今在长安。他家中还有两个幼弟,又不得父亲宠爱,想必在家中也是颇为为难……”
小侯爷当然不会入赘,白玲珑自以为,自己想了好法子,“你们成婚后,景国公可给他谋得长安城的官职,你们两人留在长安,也算是中转。”
见沈笑语没啥兴趣,“你在猎场见过小侯爷了,可满意?”
沈笑语摇头,“母亲,这小侯爷身子骨弱,常年有旧疾,家中姑嫂难对付的很。”
白玲珑皱眉,又想起来个人选,“崔家有个庶子,今年举孝廉,想必马上就要被封官了,这人选也不错。”
沈笑语离开长安城几日,白玲珑便给沈笑语找了几日夫婿。
“崔家在清河,你的传闻虽有传播,但毕竟离得你远,就是崔家这个庶子被传,有些克妻……”
白玲珑倒不担心这克妻,毕竟沈笑语的名声也搁在这里,几年前还有人传她克双亲,被景国公发作几日,这传
闻才渐渐消散下去。
“女儿晓得了。”
不知沈笑语有没有听进去,白玲珑点着头,只当沈笑语许了。
“今日不回国公府了?”
沈笑语搀着白玲珑,“自是要去的。”
赵姣丢了孩子,如今正逢景词回长安,国公府这热闹得看。
景国公府,多了许多丫鬟婆子来了,这些都是谢氏跟前的人,还有一些从谢府里来的老人。
主位上正坐着谢家老祖宗,景诗仰着小脸,在老祖宗跟前,“祖母,不是三姐的错。”
“她怎么配得上你叫她三姐。”
这架势,景国公有些局促不安,这眉头紧锁着,“母亲怎么来了?阿杏与玲珑都回沈家了。”
谢老祖宗:“既回去了,便不要再来国公府。”
自从女儿被休弃,谢家老祖宗再未来过国公府,她早就想来会会这狐媚子母女,但之前白玲珑一直称病,没见到,她也不屑于去见。
如今竟敢手伸到景词屋里,老祖宗如何也得来。
“你景府没有当家主母,竟委屈了我几个外孙。”
景国公还称谢老祖宗为母亲,是不想撕破脸面,但也不乐意过于插手自己府中的事。
“老夫人,白氏如今是我正妻,她便是我景家的主母,阿杏我也视若己出。”
老夫人拐杖敲在地上,“今日你不乐意也得受着,谋害世子子嗣,将她削了发送到尼姑庵里,这遭事便过去了。”
谢府的老祖宗来的目的,就是送沈笑语去尼姑庵的。
不管景
诗说的真假,这只是个由头,老祖宗见不得沈笑语还在长安城里蹦跶,白白害得她的孙儿受伤。
景国公早知道,景诗去了外祖家求救,刻意送白玲珑出去暂避的。
结果白玲珑和沈笑语一道回来了。
白玲珑刚回府,便被谢府的婆子请到了正厅。
景国公护在白玲珑身前,“这是我国公府的家事,还请老夫人不要插手。”
连母亲都不唤了,大有撕破脸皮的意思。
白玲珑不解:“见过老夫人,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问问你那女儿,小小年纪竟敢做害人命的事。”
白玲珑全然不知道赵姣流产的内幕,不曾联想到老夫人竟然会了一个侍妾的孩子,便寻上门来。
“阿杏,怎么一回事?”
沈笑语看着景诗有意回避的眼神,这人撑不住气,景词都还未回来,便匆匆将老祖宗喊来主持公道。
若是这事闹出去,景词怎么在谢贵妃那交差啊?
沈笑语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刚从围猎场回来,不知老祖宗寻我何事?”
“今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笑语给了个白玲珑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多管。
一箱子首饰被搬了上来,嬷嬷:“这里面都藏有使人落胎的药物,正是她差着阿诗送到赵氏屋里,让她日日佩戴,孩子这才流产。”
“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沈笑语反问:“妹妹不曾将这首饰的来源,告知老祖宗嘛?”
“你给我的。”景
诗料定沈笑语不敢提真的来源。
沈笑语丝毫不隐瞒,当着众人的面,直言不讳的道:“这锻造的手艺,全长安城能做的匠人都不多,这一箱子自然出自皇宫,是谢贵妃赏赐给赵氏的。”
?? 第119章 对峙
闻言,几个有资历的老嬷嬷看了一眼首饰,然后站在一旁,即便发现了端倪也不说。
对于被自家外孙女拿着当枪使这个事,老夫人脸瞬间就黑了,但还是强撑着将一切错误,都怪罪在白玲珑不会教导孩子上。
这便是大户人家的风格,指鹿为马。
沈笑语偏不见好就收。
若是今日就此饶了他们,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作贱母亲。
沈笑语:“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夫人,不若我们去请皇宫的御医和大理寺的仵作,来断一断这是非对错。”
未等老夫人回应,沈笑语又道:“笑语来之前,便差人去请了大理寺的仵作,想必这个时候快到了。”
沈笑语未曾真的去请。
不过做贼的,自然心虚。
老夫人:“荒唐,堂堂一个国公府,怎可请仵作上门?”
景国公看着景诗那慌张的模样,与自己发妻如出一格,不过是年纪尚小,这坑害人的手段,没有那般炉火纯青。
景国公见谢老夫人如此不分是非,也颇有怨言,觉得是老祖宗带坏的景诗。
“老夫人,既然是断不清的案,便该请大理寺,堂堂国公府又何须避讳那等言语。”
景国公出言维护,谢家老祖宗自然占不到面子。
她起身怒道:“你若是觉得这儿女不好,便还到我们谢家,我们养得起,不需要在景国公府受你与你那继室的气。”
沈笑语:“老夫人,此事传出去对谢贵妃多有影响,还是要
查清楚才好。”
“不……需要惊动大表姐。”
涉及到大孙女,谢老夫人用余光看向景诗,到底外孙还是不如亲孙女的亲厚。
景诗嘴硬:“谢贵妃才不会做这等事情,必定是你将首饰添加了旁的东西,又怪罪到大表姐身上。”
景国公:“景诗,与你三姐道歉。”
到底是女儿,闹上公堂,景诗只能与母亲一样,留在尼姑庵,了此一生。
景国公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老夫人见景国公,拘着自己外孙女与沈笑语道歉,便想起来自己,那尚还在尼姑庵里的女儿。
“我的外孙女,何需要向一个居人篱下的,身份不清不白的人道歉?”
沈笑语早已习惯这偏颇。
“老夫人,谢家百年士族,功勋之家,何时在这等小事上拎不清?”
教长辈做事这话,老夫人光一听就噌的站起来,谢府从未有小辈敢如此忤逆她。
“你一个武夫之女,竟敢置喙我谢家门风?”
沈笑语躲开老夫人盛怒后,打人的拐杖。
谁叫这是景国公府,老夫人再怎么动怒,也不能真押着人打她,只能白白被气得发抖。
沈笑语:“笑语不敢。”
白玲珑拉住沈笑语,不许她再在长辈面前不敬,“阿杏性子冲,说话不好听,还请老夫人见谅,无需跟一个小辈见气。”
见老人气得脸都白了几分,大口喘着粗气,沈笑语收敛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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