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迷荔 — 第94节

第69章

解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回过头, 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其实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想确认。

江驰对上她迸发出光亮的眸, 他偏头躲过她的视线。

他的声音很小,“你好歹装一装, 这么开心的样子……”

会让他升起?无限的悲凉与痛苦, 那个在心底回荡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要放她走。

不?准放她走。

不?准!!!

解荔难得不?与他剑拔弩张,顺从着他的话?收起?眼?底希望的光芒,甚至小手也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声音轻软:“江驰,你说的, 是真的吗?”

江驰提醒她还有个前提,“和我结婚。”

解荔一口应下?来, “可以。”

领个证的事。

只?要能不?继续困在这里,只?和江驰做名义上的夫妻又有什么不?可以?

见她答应的这么快,江驰心里提不?起?一丝高兴的意味, 他知道?, 这一切全都建立在她离开自己身边的基础上。

为了逃离自己身边, 她似乎不?惜一切代?价。

与其让她继续像今天这样, 为了离开做出这样的事,他不?如听从医生的建议, 放手。

暂时放手。

面对感情,江驰似乎永远不?知道?何为放手,只?是固执地认定,他的人?他为什么要假装洒脱放手。

如今却是被解荔磨的, 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也或许是,她今天展露的笑颜狠狠刺痛了他。

京市的冬天快要过去了, 这一个冬,她都未曾对他这样笑过。

江驰又补充:“两年,解荔,我只?给你两年。”

给她时间?,也是给自己时间?。

两年之后,无论如何,仍旧要回到他身边。

解荔简直要笑出声了,“好。”

两年,两年之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他会对她失了兴趣只?剩一纸离婚协议,又或者是她已经在异国他乡享受生活。

实在是不?亏,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江驰再也耐不?住的,狠狠咬上她的唇,只?想咬痛她,最?好是看她哭出来。

而不?是这样没心没肺眉眼?间?是无法掩饰的快乐。

只?让她吃痛一下?,江驰便又柔柔地亲吻她,一下?又一下?。

解荔主动地抱着他精瘦的腰,心情很好:“要做吗?”

前两天还拒绝他的身体,甚至嘲讽他是不?是有性瘾。

现在让她高兴了,便又问他做不?做。

江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只?能跟随本心应声:“做。”

做。

最?后的时间?,想和她钉在床上,做。

这一晚,江驰很活跃。

几乎要和她用尽所有姿势,折腾地解荔筋疲力尽,开始后悔当时问他。

两人?几乎到天明才睡。

下?午睡醒时,解荔浑身酸痛不?说,嗓子也有些哑了。

她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只?觉昨天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放她走的话?怎么也不?像是江驰能说出来的。

一股不?真实感驱使着她,解荔匆匆套了件睡衣,洗漱后去找江驰。

书房里,江驰正忙些什么。

解荔打开门,她很少到江驰的书房来,也很少看他工作的样子。

此时此刻看着他身着家居服,可一坐在那个位置上眉头微皱便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和他之前总是挑着眉看着她笑的模样相去甚大。

解荔这才猛然发现,原来两个人?都变了这么多?,他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收心接手了家族产业,操持着集团的事务。

江驰抬头看她,“醒了?饿吗?”

解荔到他身边去,江驰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下?巴抵在她肩上,结实的手臂箍住她的细腰。

解荔摇摇头:“不?是很饿。”

她看了眼?桌上的名单,似乎是江驰罗列出的婚礼宾客名单,她这才确信,昨天的一切话?语都不?是假的。

解荔看向他:“江驰,我不?想要婚礼。”

江驰微怔,他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不?是说好……”

“我们只?领证,别办婚礼了。”解荔垂眸。

浪费时间?不?说,也毁了她对婚礼的期待。

江驰鹰眸微眯,沉声警告:“解荔。”

连看她为自己穿上婚纱的机会都不?给他么,这未免对他太过残忍!

解荔温声安抚着:“我们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举办婚礼,只?要证领了,婚礼不?是什么时候举办都可以么?”

江驰低眸看着她温软的小手,她的手很白,手指细长很是好看,他伸手轻捏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末了,他低声道?:“我只?是想看你穿上婚纱。”

解荔笑了声,“两年后我不?回来了?”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不?自觉地便使了力,声音阴狠,“你敢,要是有这种想法我不?会让你离开半步。”

解荔回握住他的手,“我又不?是不?回来,为什么非要急在这一时,不?能等我们都成为更好的彼此时吗?”

江驰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疑神疑鬼浑身的尖刺也收起?来,他也想过。

急在这一时,或许无法给解荔最?完美的婚礼体验,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他的状态……确实不?适合。

江驰紧紧抱着她,“宝宝,我有在看心理医生,两年后我一定会变好的,你不?要放弃我。”

“不?要放弃我,宝宝。”

“我会学?会,怎么爱你,健康地爱你。”

这是解荔第一次知道?他去看心理医生,也没想到高傲的他会拉下?面子去看心理疾病。

一时间?,面对他的脆弱,解荔竟不?知说什么好。

或许是终于有了离开的希望,解荔再看他时便不?再觉得那么可恶,她收起?一身尖利的刺去拥抱他。

“对不?起?,江驰。”解荔幽幽叹了口气,“我们都需要这段时间?去重新审视这段感情,我很抱歉那时那样骗你,可后来你也这样对我,你让我过上了我最?讨厌的生活,就当是报复回来了吧。”

“这两年,我们不?要再联系,求你给我时间?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也求你放过自己,去享受没有我的生活。”

江驰拥她拥的更紧了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可怜地说着狠话?,“解荔,你是不?是太过于高看我,放你离开已经是我万分艰难做的决定,不?举办婚礼我也同意,现在还要得寸进?尺不?让我联系你?”

“想要的生活,”他轻嗤一声,“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给不?了你?”

“在我身边待着我就能给你最?好的生活。”

解荔听着他话?音的颤抖,没有和他置气,她耐心地解释,“江驰,我想要的生活没有那么难做到,我想要自由,想要做个人?而已。”

“你以为我想逃离你是去嫁给别人?吗,不?是的,江驰,我要的很简单,我只?是想有钱了四?处走走看看,你知道?的,我的亲人?去世?的都早,我想为自己,替她们看看这个世?界,仅此而已。”

“你从没有问过到底想要什么,你只?是自顾自地把?你认为好的给我,可那些都让我很窒息。”

“你从不?尊重我的意愿,你做了好多?让我难过的事,你虽然说爱我可我经常怀疑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一次,两个人?没有歇斯底里和冷言嘲讽,平心静气地敞开心扉。

江驰听着她的话?语,心痛如麻,仿佛被人?拿刀一片一片剜着,回首却发现那个刽子手竟是自己。

“你从未和我说过。”

从来没有向他言明,她想要的是什么。

他能给,他全都能给。

解荔轻笑了声,“你也从来没有想要听我说啊。”

“你只?是一次又一次强行地让我待在这里。”

江驰已经几近崩溃,他埋首在解荔的颈窝,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他的声音颤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宝宝。”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江驰这才发现,两人?之间?隔着的鸿沟不?过是他的一意孤行,是他的偏执疯狂。

她不?是不?爱他,不?是恨他,是他自己亲手将她一步步推到自己的对立面。

她想要的生活如此简单而美好,可他却执意,一次又一次毁掉她的美好。

他们之间?,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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