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配读心后改选禁欲太子 — 第16节

陈昂也在身后跟着过来,压低了声音:“还是你干的?”

苏淼淼白他一眼:“不然呢?还有前日送去的几个人,你好好带着,那都是军中的老手,我好容易托了母亲从庄子上求的,说不得就能保你性命!”

“放心放心,我都当亲叔叔供着!”

陈昂连声答应着,说罢,又挤眉弄眼:“好妹妹,你这样的恩情,要不是打小一处长大,我都要疑心你对我意思!”

苏淼淼反而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身后的苏卿卿。

她上次为着明镜湖里落水的事,这么多些日子都没好意思再见姐姐,姐姐一向心思小,听了这话多心怎么办?这个陈昂,什么时候了,竟还这样口无遮拦!

但叫苏淼淼意外的是,姐姐与她离得不远,一定听见了陈昂的胡言乱语,面色却一点没变。

倒是一旁的陈昂哈哈笑:“你瞧什么?卿卿才不是那样小性子的人,你们都不懂,反而是我这个粗人才最知道!”

苏卿卿果然嗔他一眼,却不搭茬,只是骄矜的略过他们,迈步朝陈家姐妹那去了。

路过时,苏淼淼也分明的听到了长姐的半句心声:[哼,若不知心,谁与你这个粗人好……也罢了,虽不是诗词相合、心有灵犀,能得一心,恩爱不疑,也不算辜负……]

陈昂得意的瞧她一眼,便也嬉皮笑脸,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苏淼淼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一时当真有些说不出话来。

男女之情果真难言,她与长姐多年相识,竟然还不如陈昂一个可恶的小子明白姐姐的心意。

这才是愿得一人,恩爱不疑吗?那她与衡哥哥……

一想到这个,苏淼淼便又不自觉的拧了眉头,抬头四顾瞧了一圈。

她其实打刚才起,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像是少了什么东西,这时却明白缘故了。

就是因为六皇子箫予衡。

若按着故事里,女主角定亲的场面,男主角却杳无踪影,的确感觉奇怪。

仿佛是在应和她的疑惑,这念头才转过没多久,苏淼淼耳畔便忽的一响,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场赏花宴,苏氏姐妹同时定下了亲事……滋啦啦……】

苏淼淼按着耳朵,暗暗撇嘴,什么同时定下了亲事,今日可只是姐姐,她与衡哥哥的亲事还没定呢!

果然,那怪异的天音说到一半,便也忽的发觉了不对一般,滋啦啦的响了几下,便又含糊不清的开始了下一句:【苏卿卿的面颊晕红若醉,迎在箫予衡眼中……却……刺目……滋啦啦苏卿卿,她……滋啦滋啦——】

虽然这滋啦啦的声音尖锐又刺耳,但苏淼淼一面凝眉难受,一面却又忍不住的笑。

果然,她就这种时候,男主角怎么可能不出现,想必是若按着原本“故事”里的走向,她与六皇子定亲,就也算是一家人,今日这家宴,他肯定也在的,对着姐姐与陈昂的恩爱不疑,说不得还要好好难受一回,或许还会越发厌恶她这个逼迫定亲的厚颜女配。

【两对……新人,一对生离滋滋……死别,一对同床异……刺啦啦……梦……直到北、北伐伐之后……滋啦滋滋滋滋啦——】

……

但现在一切都乱了,刻板的天音像是个背书背到一半却忘了词的蒙童,先是磕磕巴巴,之后又开始词不达意乱说一气,再往后,干脆戛然而止,彻底没了声息。

苏淼淼甚至都从这尖锐刻板的声响里,硬生生听出了一股气急败坏后,无计可施!

这样的改变让她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成了!姐姐与陈昂的生离死别没有说出来,她与衡哥哥的同床异梦也不一样,连这谶言天音都彻底乱了!

这样的欢喜充斥在苏淼淼心中,一时间只将拒绝六皇子婚事的空洞惆怅都压了下去。

直到宴席结束,送走了陈家人,苏淼淼面上都是压不住的笑,明显的叫长公主问了两次,姐姐苏卿卿都忍不住多瞧了好几眼。

苏淼淼一点不介意,一直等着天色彻底暗下来,确定那怪异的谶言都再没了声息,这才放心的闭了眼,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了一夜无梦的安稳觉。

直到次日,苏淼淼清清爽爽的起来,想着要不要去国师府麻烦元太子再卜一卦,看看结果是不是不一样时,侍女吉祥进门来,给她送了一副烫金的字帖。

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字迹,六皇子箫予衡亲自下帖,请她过府一叙。

第18章 终成祸患

先遣侍从送去亲写的拜帖,这便已是很正式的邀约,不像之前可以随口敷衍。

苏淼淼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加之她这几日亦是被相思煎熬许久,便也还是带着满心的欢喜忐忑,重新换上先前几次备好,却一直没能穿上的淡雅衣衫。

玉兰色的曳地望仙裙,月白的轻绡束腰,裙上用细若胎发般的丝线散碎的绣了些单枝兰草,空谷幽兰般清淡高洁,唯一能显出小女儿俏皮的,也就是裙角两只神气活现的莺鸟。

换好之后朝镜子里一瞧,却总觉着有哪处不太对似的,苏淼淼疑惑的对镜转圈,便听见一旁吉祥姐姐柔声建议:“若不然,簪子添一件鲜亮的?”

这话显然是婉转了,因为她听见吉祥姐姐在心中暗道:[衣裳太素,倒显得好气色都不衬了。]

这句心声也叫苏淼淼立时恍然。

没错,她昨夜实在太高兴了,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好容易改变了注定的天音,即便夜里没太睡好,今早也是喜上眉梢,满面的春光,衬着这样出尘脱俗的打扮,难怪瞧着不对劲。

明白之后,苏淼淼却也没听吉祥姐姐的换鲜亮首饰,反而拿了脂粉在面上薄薄盖了一层,没有用唇脂腮红,再一瞧,果然气色就差了不少。

吉祥摇头无奈:“从未见过将自个从憔悴里打扮的。”

苏淼淼站起来:“你不懂,衡哥哥肯定心情不好,我这是陪他呢!”

说罢,瞧着处处妥当,便也不再耽搁的出了门。

在马车上时,苏淼淼还在心里想着,姐姐与陈昂定了亲,断了与旁人的缘分,原本该是衡哥哥的主将,也被杨老将军顶了去。

尤其后一桩,更是与她脱不了干系,若是一会儿见面,衡哥哥有些不喜不耐也是应当的,她也都会容让。

但等的马车停在六皇子府外之后,苏淼淼下车看到的,却是迎在府门前,仍旧如往日一般,君子谦谦扶她下车的箫予衡。

看着面前满面温润的箫予衡,苏淼淼斯斯艾艾道:“衡,衡哥哥。”

“淼淼。”

箫予衡应一声,又道:“今日怎的打扮这样素净?”

苏淼淼低着头:“我……我想着衡哥哥会喜欢,”

箫予衡轻轻笑笑,面色温和:“你明艳些更好,不必为我委屈自己。”

[呵,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这样的手段……倒是我从前看轻了。]

苏淼淼一愣,衡哥哥竟然这样想她?

什么忽冷忽热,她对衡哥哥,从来不曾耍过任何手段!

但箫予衡却也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虚扶下车之后,便当前领了她上阶进府。

六皇子开府的明旨虽是年后才下,但宅邸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准备,如今诸处也安置的七七八八,只是没有正式暖宅安住,便显得四处都空落落的,差了些人气。

箫予衡一路将她迎进前院南侧的一处小花厅,又命侍女奉上清茶果点。

厅内比旁处都更精细些,脚下铺了秘底飞天云纹羊毛毡毯,厅中有三足麒麟献瑞铜熏炉,这会儿正一丝丝的冒着缕缕清香,一旁的梨花案上还摆了一方青玉棋盘,摆了半幅残局,一看便是主人的平日起居之处。

箫予衡还在按着待客的礼仪,不急不缓问她茶可合口,捧着一盏六安茶苏淼淼却有些坐立难安,忍不住主动问道:“衡哥哥今日请我来,是不是有事?”

箫予衡面色温润:“不过是想让你看看我这宅邸,可还有什么不如意处?”

苏淼淼疑惑:“我?皇子府,自然是处处都好的。”

“如今时候不好,府里也没什么好景致,再过一月,窗外草木葱葱,木兰攀瀑,倒也可以一赏。”

说着,箫予衡摇摇头,面上带笑,话里却有些落寞:“原以为要动身领兵,顾不得这些琐事,如今不必离京,倒有功夫好好盯着修宅,若有什么不如意处,现改都来得及。”

这话一出,苏淼淼面上便越发惭愧,低着头,几乎说不出说话:“衡哥哥,我……”

[这模样……可见是早就知情了,换将竟果真与你有关。]

箫予衡心声冷漠,面上却愈发温柔:“淼淼,我还记得,在公主府时,你还要我为你取字,不过几日,你便连我的面都不愿见,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还是,你年岁小,变了心?”

苏淼淼此刻都未觉有异,还只当是衡哥哥君子风度,即便这个时候仍不愿迁怒训斥她,听到最后一句质问,更是连忙摇头,迫不及待分辨:“不,不是这样!衡哥哥,你听我说……”

箫予衡闻言,便也停下口耐心看着他,眸色温若春风。

在这样的目光下,苏淼淼更是满面羞窘,只觉自己实在太过,怎么能这般对待衡哥哥?

她紧紧咬着下唇,半晌,方才看看周围,迟疑道:“我只是因为听见、不,知道了一些事,我从未与旁人说过……”

箫予衡微微凝眉,摆摆手,示意身旁服侍的下人下去。

话已至此,一味躲避也的确不是办法。

苏淼淼深吸一口气,正色抬头:“衡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箫予衡面色猛然一变!

[怎会!]

但他的惊怒之色转瞬即去,只是瞬息,箫予衡面上便只剩了复杂的感慨:“淼淼,我从不知……你这样敏锐。”

[竟是为此……因小失大……]

伴着这样的心声,箫予衡也十分干脆的承认了她的质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苏姑娘秀色玉颜,的确令人倾心。”

苏淼淼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听到心上人亲口承认倾心旁人,她自然是满心的苦涩,又透着一股果然如此的酸楚。

她攥着手心,声音微微发涩:“那……我呢?衡哥哥,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在你心里,又怎么看我?”

箫予衡微微垂眸:“淼淼,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苏姑娘再是一眼惊艳,可现如今,你才是我应该在意之人,我既与长公主求了亲,自会好好与你在一起。”

这一番话太过美好,好的简直叫人不可置信。

苏淼淼一面欢喜,一面又忍不住的疑惑不安,甚至有些怀疑般又下意识的凝神细听,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谎言欺哄。

但并没有。

十几息的功夫过去了,箫予衡也并没有发出相反的心声,这发现叫苏淼淼回神之后,愈发惭愧。

是啊,衡哥哥若要欺瞒她,一开始直接不承认喜欢姐姐就是了,何必废两回力气?

衡哥哥君子端方,干脆与她承认了的确倾心过旁人,可是人的喜恶又由不得自个,看见喜欢的人物,心存欣赏,这又什么错呢?

姐姐已经成婚,衡哥哥也说了知道她才是眼前人,承诺了日后好好与她在一起,这还有什么不对?

相较之下,反倒是她小人之心,为着这什么没缘由的怪异天音,又是误会衡哥哥害姐姐落水,又是连累他失了北伐主将之位,如今还诸多怀疑……

衡哥哥说她使手段,竟是一点没错!

苏淼淼手心一松,不安与痛苦褪去后,在心上人面前,熟悉的陶然与期盼又渐渐占据上风。

她迷醉一般看向箫予衡,满心歉意,软声致歉:“对不起,衡哥哥,我不是故意不应婚事,也不是故意叫你失了北伐主将……”

“罢了,过去的事,不必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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