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很多问题,就像我没想过长大这回事一样。
以前没想的,现在却总想太多,以前没做的,如今已没能去做。
事情的正反面,始终存在着矛盾的道理,我们能说是好,又有谁说是坏?
即使用其一生也未必能了解吧,我以为的那个我阿。
曾经以为的,在我想起时,只能是过去,而我以为的曾经,如今只能回忆了。
我并不知道所谓的回忆过去,是怎样的感觉,但我却很清楚,在过去的回忆里,我已经回不去了。*
二零零一年夏天,是个不断发生事情的年代。自从两千年全世界正担心遭受千囍年病毒攻击,而惶恐不安时,那时的我并没有什麽感觉,因为我没有电脑,也不会电脑。所以我不晓得什麽是电脑病毒,我只知道那年的感冒病毒很厉害,厉害到足以让我在床上躺三天。
那是段人生空白的回忆,就像笔记本被撕掉一页,而那年,就是我被撕掉的一页。
那年我十三岁,国小六年级,时间是夏天,他妈的一整个热到爆的夏天,但真正热的祸首并不是季节,而是校长。在我模糊的印象里,我始终能拼出他那张只要一上台就可以讲个没完的嘴脸,即使是在早上,台下很热,但他却没有什麽感觉。
因为他站在台上,正背对着太阳,即使是小六的我都很清楚,这种家伙,很值得我去骂干。
老师说,骂脏话是不好的行为,因为这代表着一个人的言行,但我却不了解,当老师为什麽老是喜欢问候别人母亲,尤其是外省老头时,那时候的我,已能够深刻的体会,那样是不好的行为,但也因为这样,造就了我。
我可以说是他带坏的我,所以我才会离不开他妈的,我也可以说,这些都是藉口,尤其是当你发自内心,一气喝成的骂出干时,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人说是语助词,这在国文解释里,并没有特别意义,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人要懂得抒发,和宣泄情绪,只是每个人的作法都不同。
而我选择的,是外人眼中看来比较「粗浅」的作法,所以我会骂「干」。当我觉得饱受委屈,或者我看老师不顺眼,却无法宣泄时,我唯一的抉择就是,在心中默许一个字。
只是随着年纪增长,那个字已经不复存在了。
十三岁的夏天,我正好是国小毕业,正当大家都在交换着写毕业纪念册时,只有我在旁边,在画我的涂鸦。在我那时候,毕业纪念册是只有女生才会做的事情,上头总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或者一堆人的基本资料,什麽身高体重,血型星座的,要不就是更机密的,喜欢哪个谁,或者讨厌哪个谁。
比起毫无营养的纪念册,我还是比较乐中於我的涂鸦。
至少在我六年的国小生命里,我光是画画比赛的奖状,全部拼起来都可以超过我当时的身高,即使当时的我才一六零不到。
但也只有那六年,我的画技有受到评审老师青睐,这一切在我国小毕业,进到国中後,所谓的奖状,我就再也没摸过了。
正当大家哭的乱七八糟,死去活来时,作为一个感性大於理性的我,当然也是哭的乱七八糟,死去活来的。
光是想到这六年的国小生活终於得以结束时,我感动到在床上失眠翻转了好几天,毕业典礼那天,心情更是难过。
我哭的乱七八糟的,我想所谓的喜极而泣,指的就是我这样。
国小那六年,我其实没有什麽印象,我只记得这六年来我换了四个老师,人才折损率之高,一直到现在我都很难想像,问题是出在哪。暂时撇开以前的不说,这当中最让我感到深刻,还有让我幼小的心灵饱受吹摧残的,就是小五,小六那两年。
如果用话来形容,那两年的压力之重,足以抵过其他那四年。
还有幕後的始作俑者,也就是带我那两年的老师,托他之福,让我小时候就了解到,什麽叫做地狱。
比起佛教的六道轮回,跟天主的天使撒旦,那才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人间炼狱。
关於当时的过程,尽可能的,我已经尽力去洗掉了,因为那是段不堪的回忆。记得当时她最喜欢的,就是用她的爱的小手来教训我们,她考试的标准是八十分,少一分打一下,遇到期中考时,还会视情况加倍,拿我来说,就领教过数百次爱的小手的威力。
这并不是刻意造弄,如果以一周五天,一个月有二十天来算,平均一天七堂课,有五堂是她的,而这五堂中,有三堂来拿考试,另外两堂则拿来检讨,还有教训,换算下来,要破百是很简单的事情。
就像当时她要教训我们时,我们只能乖乖的伸出手给她打,那样的简单。
我ㄧ度以为她是变态,一直到现在我还是这样认为,因为她总喜欢说,没有人有荣幸可以领教她的爱的小手,除了我们以外,由此可知,她对我们有多们深的爱。
并不是说,小手前面加个爱,嘴巴说时在挂个爱,这就是爱,若是,就不会有这麽多人为情所困了。
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很讨厌那只爱的小手,自从它曾经因为打我时,而被打断之後,我们可以由此印证两件事情。一是,当时老师的下手之重,足以让小手断掉,二是我的手训练之强悍有素,其韧性足以让小手损毁。
只是好景不常,因为隔没多久,她马上就生出另一只藤条来伺候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她就地取材,在上班来到学校时,沿途看见一竹林有物品闪烁,故随手一取,得一藤条也
,所造就的武器。
其威力和爱的小手不相上下。
我只能说,他妈的,在那个充满体罚的学校年代里。
*可以的话,我想学会空手夺白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