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凌晨,空气中涵盖一种西伯利亚草原的冷,只是阳明山上,更冷。
虽然晚上骑着我爸的野狼到处跑不是头一遭,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载女生去看夜景,而且还是跑到距离不短的阳明山。
一路上,采伊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肩膀,就像骑脚踏车双载的时候,後座的人总是会把双手搭在驾驶的肩膀上。
或许是路上的冷风把她的睡意吹了出来,她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很小声说了一句「你的肩膀很温暖」。然後,我听见我的心跳漏了两拍。
擎天岗上比我想像的还要多人,我跟采伊找了一个比较没有那麽多人的草原躺了下来。
「幼稚鬼,你说的流星什麽时候开始啊?」把头转过来看着我说。
「应该快了吧,人那麽多,流星总不能放我们鸽子吧。」我也把头转了过去,看见采伊笑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那麽近看着采伊,她的长发被风吹乱了之後更加撩人,而那圆滚滚的大眼睛,即使看起来呆呆的,却也会漏电。
「五颗、六颗、七颗…」她看着天上划过天际的流星数着。
「哈啾!」我听见采伊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很冷?」我边问边把身上的羽绒外套脱下,然後盖在采伊身上。
「这样你只穿一件短袖耶,不冷死才怪。」她急忙想把外套还给我。
「如果你抱我我就不会冷死了啊,哈。」我接着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冷空气让我脑袋迟缓了,还是冷空气可以逼出一个人的勇气,但是我知道,这句话像冷空气一样冻结了,冻结了我跟采伊。
大概沉默了有两分钟,采伊从躺着的姿势站了起来。
「幼稚鬼,躺着会想睡觉耶。」说完,她把我拉了起来。
我突然好希望这世界可以冻结在这一秒,我发现我的心跳好像失去原有的频率,而我的血液好像循环的特别快,彷佛可以看到温度计直线上升的画面。
是的,采伊忽然抱住我。
采伊跟我差不多高,所以她抱着我的时候,下巴是靠在我肩膀上的,而我的下巴也是靠在采伊的肩膀上。只是,那股淡淡的发香让我有些陶醉。
淡淡的香气游走过我的鼻尖,是一种只有在采伊身上才有的味道。
「幼稚鬼,还要抱多久啊?」她轻轻将我推开,用手掌迅速打了一下我的额头说。
「很痛耶…」我的右手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一人一次不相欠。」我把手举高,作势要打她额头。
「给你打啊。」她没有丝毫畏惧的感觉。
正当我的手加速度朝他额头方向前进时,她闭上了眼睛。
就像一颗棒球飞向你的时候,你的神经会迅速的把眼睛闭上。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当你手碰到热水会迅速收回、脚踩到刺会迅速跳了一下的反射动作。
然後我把手掌换成了嘴唇,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有时候我会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勇气,又或是因为情不自禁,让我的行为显的有点疯狂。
一个吻,似乎把我长久以来对采伊的喜欢给显现出来,也因为这样,我们两眼对望,沉默了片刻。
「你偷亲我!」她忽然说。
「有吗?我不知道耶」我搔搔头。
「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她歪着头瞪大眼睛问我。
「如果可以,我想是。」我慢慢的说。
「可是在一起很麻烦耶,还要每天想你、担心你。」她装做不耐烦的说。
顿时,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她露出了笑容。
我看着天空,嘴角像上弦月一样微弯,因为我明白,此刻开始,我们的关系是进一步的男女朋友。
一个晚上,数不清的流星,两个人,还有一个吻。让这个含有爱情的化学式产生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