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心境释然
他就这样的看着我,满脸真诚,乾净的没有一丝瑕疵,不容得我有半点唬弄。
「那兰心是怎样说我的?」我微笑着看他,反问他,既然兰心跟他是表兄妹的关系,那他私下肯定是问过兰心的,先听听兰心怎麽说我的,她应该比我更了解淩初雪吧。
「你呀,每次都先套我的话。」他也朝我笑笑,接着我的话对我说,「兰心说你是她在山崖下面救起的,当时她一个人去那儿练功,发现你躺在地上,已奄奄一息,身上还有许多伤痕,可四周并没什麽人,她立即将你带了回去,给你疗伤,你醒了以後,对她很是感激,以姐妹相称,後来那个翟五看到你的美貌便硬要将你卖给青楼,第一次你誓死不从,还撞了墙,经过那次之後,你竟然听从安排去了怡芙楼,她说你……」他看着我,没再说下去。
「说我什麽?」我急忙问道。
「说你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他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你以前什麽脾气,性格我没接触,并不了解,还是这样的你比较好,聪明、活泼、开朗。」他深褐色的眸子看着我,越来越深,眸子里我的影子越来越大,一个吻轻轻地落在我的唇上,没有辗转,没有缠绵,只轻轻地印在上面,暖暖的,湿湿的,柔柔的……,心里一颤,但没有动,任由他这样静静地抱着我。
「你为什麽喜欢我?」我打破了这美好的沉静,终於开口问出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总觉得他的喜欢来的太搪突、迅猛、势不可挡,这让我难以承受,就像夏天的霜淇淋一口气吃5个,还是奶油的,心里腻腻的,透不过气来。
「喜欢就是喜欢,还要什麽理由?」他微笑地看着我,说道。
噢,点点头,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在理由,不过还是觉得沉甸甸的,他的用心至深,让我无处可逃,他的多桀命运,我又无能为力……
「对了,你怎麽会掉到山崖里去的?」他想起兰心的话,突然问我。
哦,掉到山崖,以前的淩初雪掉到山崖去了,还是兰心救起的,她怎麽会掉到山崖呢,是不小心还是遭人暗算?看来淩初雪也是命运坎坷,但是我怎麽知道原因呢,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他是那麽的认真、诚执,我要怎麽对他说呢?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当然。」他的口气毋庸置疑。
「好,那你现在认真地听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其时,我也不知道是怎样掉到山崖的,甚至我以前的身世我都不清楚,你现在不要问为什麽,我以後有机会一定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你能相信我吗?」我说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眸子,里面我的影子清晰可见。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盯着我,沉静,周围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你听明白了吗?」我忍不住问他。
「那你还记得我吗?」他问道,眯着的眼睛闪着期盼。
我摇摇头,不单是你,谁我也不记得,不是不记得,是从来就没见过。
「噢」他应了一句,眼里有明显的失落,又接着说道,「我会努力让你以後永远记得我。」他坚定地说道。
「嗯。」我重重地点头,不管是能回到现代,或是永远在这里,我都不可能会忘记你的。
「呵呵……」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像个大孩子,让人在这寒冷的冬天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那麽快起床吧,这麽大了还赖床。」他说着已经起来了,他没脱衣服,套上靴子就行。
「噢,」我点点头,伸了伸懒腰说道,「这就起了。」
「你先走吧,要不我怎麽换衣服。」我不好意思地对说他说道。
他点点头,起身下床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景,突然感到一阵挫败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在一张床上躺着,而且我都穿成这样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性感无比,但两个人的关系还仅限於亲吻,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倒不是希望他会对我怎麽样,只是有一种作为女人的失败感,难道我没有女人味?不知道,唉,顾自摇摇头,真失败。
在现代的时候,我们大学宿舍里的室友都有男朋友,就我没有,大家都以为我眼光高,孤高自傲,其实是没人把我当女孩子一样追,那些男生整天跟我称兄道弟,没把我当女人看,难道我天生就没女人味,就该孤苦伶仃一个人?不,不要,一定要努力过得幸福,一定。
匆匆起床,洗了把脸,吃了饭,少主说今天天气好,要带我一起去鹰猎。
鹰猎是契丹一种非常有效的狩猎方式,多在雪後的清晨进行。届时猎人脚跨骏马,左臂托举猎鹰,寻游于雪野山林之中。发现野鸡、野兔等小型禽鸟动物後,便令猎鹰迅速出击,准确而有效。鹰猎的收获量虽然不大,但它既是一种生产劳动,又是一项饶有风趣的体育娱乐活动,因而深受契丹人的喜爱。拥有一只聪明伶俐、敏捷强悍的猎鹰也成为猎人的骄傲与自豪。
我是第一次去鹰猎,让云露给我穿上便於骑马的衣服,今天我要自己骑马,我一定要好好地学习骑马,在这里如果不会骑马,那简直是耻辱,况且骑马是这里唯一有效的交通工具,我一定要学会。
吃完饭,换好衣服,少主就过来了,他也换了轻便的骑马装,白色的袍子,白色氊帽,看起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他总是喜欢白色,而耶律德光则偏爱黑色,黑白无常,这个词立即跳入我脑中,呵呵,想到哪里去了。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我道。
「一切准备就绪。」我调皮地答道。
出发,两个人来到马厩旁,他给我挑了一匹比较温顺的小白马,他的座骑是匹身躯粗壮的骠马,通体油亮光滑,一定就是上等的好马。两人上了马,他领着我沿着皇城往西北方向走去。他的左肩上托着猎鹰,这是他训练了两年多的鹰,黄褐色的羽毛,从头部到前面为灰黑色的毛,头上还有两块明显的白色眉斑,长长的喙尖锐而有力,它高高地站在少主的肩膀上,精锐的目光直视前方,彷佛是在检阅士兵的首长。切,孤傲的鹰。
我高兴地骑在马背上,心境已完全放开,那天晚上的僧人说的没错,一切皆是缘,既然我来到为里,这也是一种缘,我要在这里认真地度过每一天,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在这儿只是一个过客,不管遇到什麽事情只会一味的逃避,不敢面对,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怕给别人带来伤害。现在我才明白过来,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要认真地对待每件事,每个人,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踏雪无痕,一定会留下足迹。像徐志摩说的,「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是不可能的,带走的思念,留下的回忆。
一会儿工夫,我们来到位於皇城西北角的一座小山下,这儿虽然离皇城不远,但还是人迹罕至,地上的雪已积了厚厚一层,没有人的影子,只是隐隐能看见一些小动物的爪印轻印在雪的表面上。我们下了马,在旁边的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栓了马,少主继续托着猎鹰,我跟在他身後,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山路,慢慢向上走。
呵呵,真漂亮,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高高的挂在天上,照耀这雪白的大地,到处是一片静谧,只有我们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突然想起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要是有架相机就好了,这麽好的地方拍下来一定漂亮极了。哪像在现代,到处那麽多人,到了景点拍张照片,洗出来一看,都找不到照片上哪个是你,因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太好了,现在这麽空旷的地方,让人的心胸也跟着开阔。
下了整夜的雪
把天色变成一片一片的银色
我的心情不再难过
我的心彷佛有你触摸
下了整夜的雪
把天色变成一片一片的银色
下了一夜的雪
把思念涂抹出涂抹出纯洁颜色
雪啊雪啊雪啊雪啊
你大片的大片的下吧
思念思念思念思念
你放纵的放纵的飘吧
化作蝴蝶落在你窗前
我不由自主地开口哼着韩红的《雪》。
蓦地,他肩上的鹰,「突」的一声张开翅膀向前飞去,只见它短而宽的双翼快速有力的扇动,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啊,吓了我一跳,它这是干什麽去了?
「它去哪儿了?」我好奇地问他。
「嘘……」他嘘声对我说道,「有猎物了。」
噢,恍然大悟,鹰猎,鹰猎,这鹰肯定是去打猎去了呀。
果然,不一会儿,那只鹰飞回来了,爪子上抓着一只松鸡,只见那只松鸡已猎鹰斗得奄奄一息,栗黄色的羽毛掉了许多,想必是刚才猎鹰抓它的时候死命挣扎的结果,那猎鹰朝着少主叫了几声,松开了爪子,那只松鸡刚好落在少主的面前,放下猎物,它又继续站在少主的肩膀上,高高在上,环视四周,敏锐的目光寻找着猎物。
「呵呵,今天晚上有野味吃了。」少主笑着捡起了地上的松鸡,拎在手里。
「它的眼睛真尖。」我惊叹地说道。
「那当然了,草原上的鹰可以看到千里之外。」他有些自豪的对我说。
「不过你也帮了它的忙。」他狡狭地朝我笑笑。
「帮忙,帮什麽忙?」我一头雾水地问他。
「呶」他指了指手中的松鸡,「它刚才一定是出来听你唱歌,才会被猎鹰发现的,所以你也有一份的。」呃,这个家伙真会拿我寻开心。
「好啊,那一会儿我再唱,那些豺狼虎豹都出来听,让你的猎鹰去抓它们。」我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对他说道。
「好啊,让它们都来吧,」少主哈哈大笑,「大不了……」他瞅了我一眼。
「大不了什麽?」我急忙问他。
「大不了,我们成了它们的野味。」他故意把野味两个字加重。
「切,那就不是野味了,是人味了。」我笑着纠正他。
「管他什麽味呢,反正到时候我是闻不到了。」他耸耸肩,说道。
切,我又白了他一眼,说不过我吧。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一起死喽。」他的眼中已没有笑意。
啊,怎麽突然会扯到这麽严肃的话题,真是不吉利。
呸呸,我吐了吐舌头。
「你会长命百岁的,我的少主。」我笑呵呵地对他说。
听我这麽一说,他也笑了,没再追问刚才的问题。
「对了刚才,你唱的什麽歌,我怎麽以前没听过?」他问我道。
废话,你以前要是听过了,我该晕过去了,我还混个头。
「我再唱给你听,好不好。」我说道。
「洗耳恭听。」他高兴地点点头。
下了一夜的雪
把思念涂抹出涂抹出纯洁颜色
我的心情不再难过
我的心彷佛你在触摸
雪啊雪啊雪啊雪啊
你大片的大片的下吧
思念思念思念思念
你放纵的放纵的飘吧
……
快到中午了,我们沿路返回,今天的收获颇丰,两只松鸡,三只野兔,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拎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少主的帐子,绮秋和汐林都已准备好饭莱,吃了饭,动手收拾我们的猎物,我不敢动手,觉得太血腥,只能站在旁边看,心中还好一阵悲凉,大自然的生存法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大鱼吃小鱼,松鸡,野兔被苍鹰猎杀,苍鹰被人猎杀,那我们人类呢……算了,不想了,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