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公車站牌 — 那年‧公車站牌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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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床头的手机大响,时间是清晨五点,雾气弥漫的场景转到真实的房间里,我接起电话,「喂?」

「老爷,老爷…起床了,过来接我啦!」雅玲的声音很开心,看样子她很期待。

「好,等一下。」那梦悬在心里,久久未散。

两天一夜的花莲行,一个我还没到过的地方,我拿一个提袋装一套衣服,过去接了雅玲,她也提了一袋简单的行李,戴了眼镜打扮朴实。她一上车就开始跟我霹雳趴啦的说她爸爸说她变胖看起来漂亮多了,她开心到话不停歇。

从国道三号的中和交流道北上转国道五号,进雪山隧道,前往宜兰。关於刚刚E-mail的事还有那梦,同样的我一个字也没有向雅玲提起。

东部天空下着细雨,灰蒙蒙的清晨,十六度的温度。雅玲已经在车上熟睡,我将音乐声转小,空调转恒温,持续顶着千金重的眼皮开车到苏澳。

在苏澳这吃过早餐,驾驶是掌控旅途平安的重要条件之一,为了确保行车安全我在车上睡了一个小时,才开上传闻中恐怖的九号公路苏花。

车子行百里路程,历经一番风吹雨打,经过一些坍塌的落石土堆,冲出被乌云覆盖的苏花公路海岸线,中午时分抵达远雄花莲海洋公园。

雅玲在车上睡得饱满,到目的地兴高采烈下车,我撑着厚重的眼皮和轻飘飘的身体下车。

正午时刻,阳光未破晓,靠海的海洋公园,海风吹得我差点倒退鲁且还有点冷,睡饱饱体力正旺盛的雅玲拉着我的手朝入园方向冲,买了两张贵的吓死人的门票後走进园区大门。

天气不佳没有消减过年时的气氛,所以处处游客多,这是意料中的事。海豚秀爆满,海狮秀爆满,餐厅爆满,连厕所也爆满。翻山越岭、长途跋涉的我已经体力透支,可是雅玲High的不得了,一直拿她那支白色SonyEricssonk610i又拍照又录影的,而我则是靠在她的肩上,尽可能的保持体力。

除了看秀之外,我们坐了比六福村小一号的海盗船和火山历险。火山历险的高度并不高,她不害怕,我们有穿从垃圾筒捡来的雨衣,只弄湿了裤管。她怕的是海盗船,我拉着她坐最後一排,从最高点向下坠的时候,我要她放手不要抓栏杆,坐起来就会比较刺激,腾空的感觉超赞的,她一直尖叫,还尖叫到上瘾,所以我们玩了五次。

这里还有小型的摩天轮,我没有坐过台北美丽华的,也没有坐过剑湖山的,所以我第一次乘坐摩天轮是和雅玲,而且包厢里只有我和她。

摩天轮为什麽叫摩天轮,因为发明摩天轮的人名子就叫摩天轮。我跟雅玲这麽说时,她说:「我觉得你在唬烂我耶!」

「是真的,我干嘛骗你。」提供她知识,结果说我唬烂。

我以为美人鱼只是从童话故事虚构出来的名词,原来真的有美人鱼,而且长的很可爱,牠叫作海牛。牠其实是生活在淡水或海水的草食性哺乳类动物,已经滨临绝种,最大体型长达4.5公尺以上。我看到的是海牛宝宝,体型大概不到2尺,,每隔七分钟要浮出海面呼吸三秒。园区人员下水陪牠玩耍时,牠会用双鳍一直抱着园区人员的大腿。

园区的解说是海牛宝宝一直游泳会累,所以要节省体力。

晚上七点,园区会在海边施放烟火秀,雅玲很想看,我也很想看。可是,我已经快累得趴在地上了,如果我的荷包能多几张钞票的话,我会达成她想看烟火的愿望,直接住在用走的就能到的远雄悦来大饭店,然後我也可以休息一下。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没有多几张钞票,所以四点我们离开海洋公园。直奔花莲市区,这儿有很多民宿和饭店,价格平易近人。货比三家不吃亏,我寻问了三家双人房的房价。

第一家是商务大饭店,「请问一间双人房房价是多少?」雅玲在车上顾车,我走到饭店柜台询问。

「一仟八,要吗?」

「嗯,有需要我再过来。」

第二家是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汽车旅馆,「请问一间双人房房价是多少?」雅玲同样在车上顾车,我走进去询问。

「两仟二。」

「嗯,钱是我朋友出的,我问一下我的朋友意见,等一下再过来。」赶快找理由逃离现场。

第三家是一栋简陋的小旅馆,「请问一间双人房房价是多少?」

「三仟。」我以为会很便宜,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贵。当我听到房价三仟,脸上表情略显惊讶,老板娘便说:「你是新来的厚,我们有特别的服务啦,所以比较贵。」

「特别的服务?」我不解。

「肖连ㄟ,装清纯喔,是男人都知道的。」老板娘对我眨眼。

「啊…」我傻眼,「ㄜ…我女朋友在外面,我还是住别家好了。」我又快速的逃离现场。

我把刚刚的情况跟雅玲说,她也傻眼。

「不好意思,我要一间双人房。」我们决定住第一家商务大饭店,我又走进饭店向柜台要一间双人房。

「不好意思,客满了。」

「真的假的,才隔一下就客满了。」

「假的。」柜台还会跟我开玩笑,柜台接着说:「你刚刚跑去别家问价格吧!?」

「ㄜ…」被说中了。

「我们绝对是这里最便宜的。」柜台把房卡递给我,我一脸不好意思。

房号是七一零,恰巧是雅玲的生日。开门走进去我一看到大双人床,整个人飞扑到床上倒头就睡。雅玲帮我放好洗澡水,把我叫醒,「老爷,起来了,先洗好澡再去睡。」

雅玲把我拖进浴室,帮我褪去身穿的衣裤,我泡在放满温水的浴缸里,放松感袭卷而来。我房间的浴室没有浴缸,没办法这样泡澡。

洗澡完後已经六点了,换雅玲拿衣服准备进浴室,我坐在床边拿着吹风机然後打开电视。萤幕一开竟是成人频道,且音量还很大,瞬间AV女优的叫声响遍整个房间,我整个人一愣,快速转台。

「老爷,你很色耶。」雅玲进浴室前丢出了这句话。

「我哪知啊,电视一打开就是。」我一脸无辜。

我头发吹乾後,想说等她洗完後,先一起去吃晚餐,然後我再睡。只是眼皮才撑了五分钟,我就睡着了。我隐约被窗外的烟火声吵醒,没有完全的醒,眼睛也没有睁开,只是稍微有一点意识,雅玲没有睡在我旁边,她走来走去,有打开窗帘的声音,也有电视的声音,可想而知她应该很无聊,但我真的没有力气起来陪她。

隔天起床已是中午退房的时间,所以饭店附赠的早餐卷没有用上,「对不起,我真的太累了。」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她saysorry。

离开饭店吃过饭後,前往下一个预订的行程新光兆丰休闲农场。途中我们遇见一大片黄色花海,有停下来拍照。不久抵达兆丰农场,这里有一个让我为之疯狂的建筑,活像个巴黎的凯旋门,只是体积小了很多。

「哇,我们到了巴黎。」我跑过去这个建筑物。

「你形容的也太夸张了吧!」雅玲跟着我跑了过来。

这里占地很大,如果用步行逛完农场一圈,累的程度不会输给开长途车。租车有两个选择,脚踏车一次一佰,电动车两小时五佰。是还蛮想租电动车享受一下的,但穷人终究要认命,能省则省,所以我们租了两台脚踏车。

然後,我现在才知道雅玲不太会骑脚踏车,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摔倒,在我指导之後有比较稳一点了,我还是很不放心。

一路骑下来花三小时才逛完园区里的一切,雅玲没有摔倒。在这当中,最有趣的是有一只小羊不知道怎麽从围栏里跑出来了,一直追着我脚踏车跑。

五点离开兆丰,返回台北,回到家已经是隔天的凌晨一点了。开了整整八个小时,沿路塞塞塞,而且是塞爆,左脚踩离合器踩到快要受不了了。

塞车中,我问过雅玲有没有考过驾驶,她说很早就有驾照了,只是完全没有开过。我找了一块空地让她试开一下,「左脚踩离合器…慢慢放…然後踩油门,车子就不会熄火。」我坐在副驾驶指导她。

雅玲小心翼翼的踩下去,放的那一秒间立刻熄火。

「算了,还是我来开吧!」我开车门下去。

回到家後,我看到床又倒头就想睡,同样的又被雅玲拉进浴室。

年假过後,作息回到正常的轨道,准备开工,也要准备开学迎接最後一学期,然後告别学校生活。

开工第一天,同事们嘘寒问暖一番,我一样低调回应,间接耳闻到关於舒涵的消息。她和家人一起去垦丁,住凯撒饭店,高级奢华的住宿品质跟我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还有,我发现她的手机铃声换了,不是之前的那首死亡进行曲,是简单爱。

「简单爱」是我与舒涵认识时的歌曲,她真的看了我写的文章,她为了我改了。无意间和她对到眼睛,深邃充满感情的双眼让我想起她E-mail的内容,我的视线逃的很快,我已经有了雅玲了,我不应该再想起她才对。

这天下班後,我走到公车站牌,并不是要去找舒涵,我一样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然後後静静的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之後,一堆思绪彷佛像北美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样气势磅礡流泄出来,想挡都挡不住,我就快要被淹没了。世界闻名的大瀑布,我势必要找一个出口,这爱情才得已平息,我只好选择用我最擅长的方式。

於是,我打开WORD文书程式,开始撰写关於我和舒涵的故事,一字一句用我的双手透过键盘敲进WORD档里。

储存档名为「那年‧公车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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