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个月前,醉雪便踏上了和亲路途,从云熙国到荀南国本来就路途比较远,再加上是公主出嫁人员马匹都劳师动众,走走停停一走就是半个月之久。
醉雪被那些繁重的礼服和头饰压的快透不过气来,於是在马车上全部都卸了下来,对於身上嫁衣那刺眼的红像极了父亲在刑场上撒的鲜血,让她感到压抑与烦躁,父亲的仇时刻的提醒着自己,她已经早已深陷在仇恨当中无可自拔了。
换下了锦缎素衣的醉雪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快到禁城了吧?」「恩,小姐,已经到了城外了。似乎都可以看到三王爷的锦旗了。」雨蓉回过头来看着醉雪,「小姐,你怎麽把嫁衣脱了?这可如何进城?」「没有关系,我只是想透透气。」不知道小姐又有什麽想法了。「叫徐总管停车,大家先在原地休息一下吧,我要下去走走。」醉雪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看到那白茫茫的雪地让她开始怀念凤秀山顶的天池,她从小成长的地方让她流连忘返,那里的冬比这里的雪更大一些,看上去更美。
「公主,这麽冷的天不比云熙啊!我们做奴才的受冻不怕,您是千金之躯啊!万一伤了风寒我们担待不起啊!再说那三王爷就在前面了,我们这样拖延是不是……」徐总管听到雨蓉传话後急忙跑来劝阻,「无碍,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不等徐总管的话说完醉雪便已道出,望着这张慈祥的脸庞不忍说重话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说完越下了马车,後面的雨蓉扯过披风紧跟在醉雪的身後,将披风披在主子的身上。
「小姐,你还是那麽任性啊!」「走吧,跟我去溪池看看,也只有那冰冷的水才能让我冷静下来。」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雨蓉只能紧追其後。醉雪一边走一边沉思,她怕自己一个冲动还没有来得及问出,陷害父亲的那封书信的接手人,便将那个未来的夫君轩王爷送到九泉之下,那样她的所有计划就全盘落空了。和亲只是她复仇的一个藉口,越靠近荀南心里就越发的不安。
想她跟着银姑姑拜师学艺,银姑姑却始终不让她叫师傅只能叫姑姑,因为她的仇恨太深,戾气太重,迷失了自我。如何能担当起冷阙宫宫主的重任,一转眼就十一年的光阴,醉雪终於能收敛自己的心性,可是仇恨却不曾减少,银姑姑在过世之前希望用宫主的重任让她醒悟,就这样带着一丝遗憾归逝了。
自从醉雪接管冷阙宫後,宫里整顿的井井有条,然而却不曾放松对父亲冤案的调查,她知道父亲是被一封来自荀南国的书信给定为私通叛国的。
荀南国是云熙国的接壤邻国,论国土、论人文、论政权丝毫不相上下,原本相安无事的两国却因为边界的矛盾日益加深。
就在前不久醉雪派出去的暗夜回报说,那封来自荀南国的书信源自二王爷南陵轩之手,那时的南陵轩已有十岁,他儿时变博览群书,运筹谋略。他最为崇拜姚清平为人,胜不骄败不馁兵法战略无不熟晓,於是向国主请命一封书信劝降与荀南国,年少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一封劝降书,就将姚清平送上了不归路。当他得知姚清平死後的消息也後悔不已,一员良将就这样白白牺牲。不过这样也为自己的国主除去一大心患。
醉雪知道详情後曾派出无数暗夜刺探南陵轩,查属书信的接手人,结果都以失败而告终。无人能真正的见到南陵轩,所有的传闻都是说这个轩王爷如何的聪慧;如何的武功高强。正在醉雪一筹莫展的时候,探听到皇上要派人去荀南国和亲,自从姚清平死後战绩大多败北,好多追随姚清平多年的士兵返乡耕种,此时的云熙国再也没有以前的风光了。只能靠和亲维持自己的国土,醉雪认为这个时机最好不过,於是事隔十一年重新的回到皇宫,取代了那位本不愿去的平昭公主踏上了和亲的路。想到这醉雪不禁的握紧了衣衫,见到南陵轩的时候一定要问出那封信他交与谁来转达的,不然,父亲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又是谁告的密呢?她不会放过那个小人的。
突然溪水被小石块溅起,冰冷的水珠滴在了醉雪的脸上,她抽回了思绪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了远处那一张精美却痞笑的脸,一个淡紫色衣衫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身後一匹黑色的骏马。挺拔硕长的身影衬着这张脸更加的令人移不开眼。
「你是随云熙国公主来的丫鬟吗?」调笑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是什麽人?鬼鬼祟祟的?」雨蓉毫不示弱的问道,雨蓉警惕得护住了醉雪,她可知道自己小姐可是倾国倾城,出门的时候总免不了多生事端。虽然这个男人很美,可是决不能让他戏弄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