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远觉得自己嘴角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抽搐。淡定,淡定……他不断暗示自己,要克制,要隐忍……
「喂!喂!你们小心点,别划伤了他的脸啊!」慕容潋晨还在那矫情地大呼小叫着,笑得是越发媚惑,「怎麽样,云兄要不要帮我抓呢?我怕那些粗人不知轻重,不懂怜香惜玉啊。」
怜香惜玉?不是吧!从没听过一个男人说要对另一个男人怜香惜玉的!云逸远也摇不动他的白羽扇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盯着慕容潋晨,直欲把他望穿了。
秦暮枫处在一群银甲护卫和为赏银而蜂拥而上的人的围攻之中,左闪右避,终於趁其不备夺下了一个功力较差者的剑。长剑在手,自然比赤手空拳要好得多,一式「枯木逢春」他迫退了一个银甲护卫,至於那些为了赏银的小娄娄就直接可以忽略了,切菜砍瓜,不在话下,眼看就要突围而出。
「云兄,你倒是快点啊,抓到了本候可就考虑回去了。」慕容潋晨又重复一遍,他还没玩够呢,这样人就走了多没意思啊。
你爷爷的,豁出去了!只要尽快完成上官皓杰交待的任务,抓就抓吧。云逸远一个飞身,一挥羽扇挡住了秦暮枫的去路。与此同时,银甲护卫得令围成一个圈,将秦暮枫和云逸远围在中间,挡开疯狂围攻的众人。
「公子还请留步,候爷有请。」云逸远客气道。
什麽候爷不候爷的,现在秦暮枫可没有兴趣结识任何贵族,再这样拖下去,人越来越多,万一官兵赶到就更不好走了。「让开!」不容置疑的口气。
呀呵,还有脾气。他云逸远也不是省油的灯啊,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云逸远心中咕哝,脸上依旧客气地笑着:「如果我不让呢?」
不让?「那就对不住了。」秦暮枫本来以为那把破扇子三砍两砍就会断成一片片的,不过事实是他每一剑砍过去那个蓝衣男子都用白羽扇挡一下,结果白羽扇不过掉了几片羽毛,他的剑却钝裂了一道道口子。太气不过了,这什麽扇子啊,他奋尽全身力气一剑劈下去,就不相信弄不坏一把破扇子!
「铛……」随着一声脆响,他虎口震麻,手中的剑直接断成了两截。云逸远按下机关,羽扇白羽之中钻出片片短刃,就这样他趁秦暮枫尚未回神之际,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胛骨,短刃架上了他的脖子。
秦暮枫当然不知道那把扇子并非普通的白羽扇,那扇骨和白羽中所藏的短刃可都是千年玄铁,他在宫中佩的那把长剑许还能敌一敌,但千年玄铁哪是他随便抢来的那把粗制滥造的破铜烂铁能削断的。要说武功,云逸远或许还比他略有不及,不过这兵器上他可就比云逸远差了一截了。
「云兄果然不负本候所望啊。」慕容潋晨笑眯眯地抛了个媚眼。
秦暮枫,云逸远,银甲护卫以及其他看到这个表情的人全都僵住,枕霞楼的一群庸脂俗粉更是眼冒桃心,春情荡漾,就差花痴地流口水了。(作者:「你确定,这真的是个男人?」某灰衣蓝衣两男:「不,是个妖精……」)
「唰」,就在慕容潋晨打算再说什麽的时候,一条黑练卷住白羽扇扇骨,用力一扯,短刃挪开半寸。秦暮枫率先反应过来,一个退步,从短刃的威胁之中抽身出来,翻身跃上了屋檐。「多谢姑娘再次出手相助。」秦暮枫抱拳道。
「还不快走!」手持黑练的蒙面黑衣女子斥道。她其实一开始就跟得不远,但见秦暮枫那个家伙逃难之时居然还有心情进青楼,自然恨得七窍生烟,所以秦暮枫刚开始打的时候她也就袖手旁观,反正要让他吃点苦头。最後见秦暮枫失手被擒,这才不得不现身相助。
银甲护卫看着刚刚还笑意盈盈的主子脸色突然黑了下来,这才如梦初醒,发现情况发生了变化。云逸远的白羽扇正被一条黑练卷住,黑练飞速旋舞,以柔克刚,化去了羽扇上大部分的力道。而秦暮枫已经跳到了远处的屋顶上,纵身跃下,不见人影。原本被银甲护卫隔开的疯狂的众人见势统统要追过去,却被那条黑练横扫千军,屡屡拦下。本来嘛,除了那个云逸远和几个银甲护卫,其他人统统是虾兵蟹将,没几个武功好的。
确定秦暮枫已经跑远了,黑衣女子一收黑练,「不玩了,各位自便。」然後飞身闪人。疯狂的众人目标又不是她,也就由着她去,云逸远和银甲护卫没有得到指示,也无意追她。为财红了眼的众人碾过一个个屋顶,向着秦暮枫离开的方向而去,只可惜,为时已晚,秦暮枫早就消失了。
「不要追了」,慕容潋晨喊住也要去追秦暮枫的云逸远和银甲护卫,「追也是白追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就飞了吧,反正本来也没打算吃。生活太平淡,那场恶斗不过是搞点油盐酱醋来调调味。要云逸远抓人不过是为了整他,看他花点力气。抓不住就冷嘲热讽,羞辱一番,抓住了也休想自己乖乖跟他回去,反正自己说的是「考虑回去」而不是「一定回去」,最後告诉他说「那个男人不要了,不喜欢了」,让他气死。没错,就是要整他,就是要跟他过不去,谁让他那麽烦人呢。
「通缉犯秦暮枫呢?人在哪里?」官兵终於追至,「是谁说犯人在这里?」
「大人,是我,是我向巡逻官军通报的。犯人不久前还在这里打斗呢!」
「那人呢?」「……」
慕容潋晨耸耸肩,指了指远处的屋顶:「逃了,往那边逃走了。」
「追!」一声令下,官兵从小巷中抄近路奔了後街,枕霞楼门口就只剩慕容潋晨、云逸远和几个银甲护卫。
「真是扫兴啊」,慕容潋晨拍了拍云逸远的肩膀,「看来云兄的功力还有待提高啊。」说完,转身重进枕霞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