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儿怎麽样了?」「回皇上,臣等全力以赴,总算不负圣望,六皇子的毒已解,无性命之虞。只是皇子毕竟年纪尚小,身子弱些,需得静养些时日。臣等开了方子,先调理着。」
段磔闻言总算松了口气,一直悬在半空的心也落了下来:「那就好,你们先下去吧。」段磔说完走近小小的牙床,牙床上那个同样小小的婴儿憔悴地躺在那里,华望姝目光呆滞地坐在一旁。「奕儿,对不起……」他用低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轻道。他知道,这个小生命的一切苦难都只源於皇宫,源於他是他的孩子。
「皇上,贤妃娘娘求见。」皇帝身边的宫监急急跑进来禀告道。定是为了秦雨湮的事,是来求情的吧。「不见。」段磔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你让她先回去」。
「娘娘,皇上说了不见。」宫监跑出来回复道。「不见?皇上,皇上……」她仍然不死心地唤了几句,可段磔却充耳不闻。「娘娘,皇上现在不想见您,让您先回去,您就别为难我了。」宫监小心翼翼道。飒雪无奈地转身,不情愿地离去。怎麽会,磔怎麽会不愿见自己?雨湮摆明了是被人陷害,谁会那麽傻地在自己送的东西上下毒,众目睽睽,这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吗?磔难道真的是被气昏了,这麽浅显的事实他不应该想不到啊……只是,到底是谁要害雨湮,又为什麽要害她呢?
翌日,秦府中。
秦暮枫急得团团转,同飒雪一样,他去求见段磔,段磔也是不见,让他先回来。他用尽所以办法,哪怕是一夜的长跪不起,段磔也无动於衷,最後也就只好无奈地回府。可是牢房毕竟是阴湿之地,从事发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夜了,雨湮一个女孩子,又不懂武功,从小也是被他这个哥哥呵护着,从没受过这种苦,叫他怎麽放心得下。
「少爷,少爷,夫人回来啦!」管家跑进来通知道。下一秒,秦暮枫就看见那个守着秦氏祠堂,潜心礼佛的女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枫儿,这到底怎麽回事?湮儿怎麽会被关起来了?」秦夫人一脸愁容,焦急道。
「娘,六皇子抓周宴上太医发现妹妹送给六皇子的金镯有毒,皇上就把妹妹关了起来。可是,孩儿认定妹妹不会做这种事,她定是遭人陷害的。孩儿没用,皇上不肯见孩儿,孩儿现在救不出妹妹。」
「这可怎麽办?!牢房那种地方,湮儿一个女孩子家,怎麽能待在那里……」秦夫人说着说着眼里就噙起了泪花,「不行,你快带娘去看看湮儿……」
皇城西郊。天牢。
长长的甬道内,阴风呼呼地刮着,发出骇人的声响,如无数厉鬼号哭,牢房里光线幽暗,空气中满是潮湿发霉的气味,秦雨湮蜷着身子,不安地往角落里缩了缩。她是可以越狱,但这样一来不就等同於自己认罪了?可是,她并没有罪。所以,她宁可在这破地方忍受这样的鬼哭狼嚎,也绝不会踏出这牢房半步,除非,是皇上放她出来。希望哥哥和王爷能早点把自己救出去,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听到远处传来牢头沉重的脚步声,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脚步。
「湮儿!」秦夫人一下冲了过来。「娘……」秦雨湮跑到牢房的木柱前,伸出双手,秦夫人握着她的手,涕泪涟涟。
「秦统领,令妹现在是钦定要犯,你们简单地说几句,不要待太久了。别让我们难做。」牢头嘱咐道。「我知道了,多谢通融。」秦暮枫送走牢头,也到了牢房门口:「妹妹。」「哥……」
秦暮枫环顾这牢房,三面是粗糙的墙壁,正对自己的一面竖着一根根粗大的圆木柱,重实的铁链缠绕在木柱上,紧紧锁住了牢门。
「对不起,雨湮,哥哥让你受苦了。」秦暮枫想到自己无能为力,内疚道。
秦雨湮苦笑摇头,「不,哥,不怪你。但是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下毒。」「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但是皇上他……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哥哥都要救你出来。」秦暮枫毅然决定,即使无果,他还是要再进宫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