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童養媳 —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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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季允浩火化了,她不忍见他被火焚烧,提前走出火葬场,大哭大喊却唤不回他的生命。

奶奶因为长孙的过世,整个人呈现痴呆的状态,日夜都要人照顾,季家的家族事业全交给了奶奶的小叔打理。

带着极度的悲伤,三个月後季如果休学了,她离开台北,搬到台中居住。连好友魏咏儿都没有说一声。

她不能住在原来的地方了,毛雅薇在季允浩火化後的第二天便把房子卖了,得了一大笔钱,不知搬到何处去了。她对房子没有主张权,包括那一片美丽的迷迭香她都没法带走,因为听说新的屋主就是看中了那一大片的迷迭香才走进那个美丽的房子的。

听说吴娜和表哥老板离婚了,就在吴家宣布倒闭的一个月後,是吴娜提出的要求,表哥老板被动答应,吴娜说她家变穷了,再也不能给她零用钱花用了,如果她再和表哥老板在一起,只有穷日子可过,她决定离婚後快速的嫁给初恋情人,虽然不喜欢那人的铜臭味,不过至少不必担心没钱买名牌货。

搬到台中後身体变得非常不舒服,医生告诉她:「季小姐,你怀孕了。」

「不可能……」她应该看起来很惊讶,瞪大眼睛,根本不相信医生说的话。

「是真的,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你确实怀孕了,不过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你要小心些,要吃营养的食物,我看你精神不好,身子太单薄。」医生的态度非常认真。

一个漂亮的女人,医生心底想,不会是未婚怀孕吧?

「你的丈夫呢?下次产检最好请他陪你一起来。」

「我没有丈夫,我的丈夫死了。」她悲伤的说道。

医生一惊,「你……」好可怜呀,年纪轻轻就要独自面对这样的事,「你的家人呢?可以给你帮忙吧?」

她站起身,道了谢,转身离去。

又过了三个月,她的肚子已明显的隆起,补习班的工作看起来轻松,却挺累人的,同事们都能体谅孕妇的辛苦,所以下班时间一到,便马上催促她回家休息。

一天,她走出超市,到对面的面包店买了面包,然後回家。

就在她拿钥匙要开门时,一名男子握住她的纤手。

「你……我的天﹗」

季如果的目光停留在男子的衣袖上,整个人大吃一惊的伫在原地。

没有人可以这麽像另外一个人。

「你是谁?」季如果惨白着脸色,摇摇欲坠的身子好像随时会晕倒。

「小心。」他快步扶起了她。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在发抖,全身都在颤抖着,完全无法反应眼前的这一切。

「我是孩子的爸爸啊﹗」男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胡说。」

他静静地凝睇着她。「一个不该出现的鬼魂,吓到你了。」他低语着。

她推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个场面。

「对不起,我没有坦白。」

不知道为什麽,她并不想听这些话,如果重重地咬住自己的手臂,以为这一切都是出於她的白日梦。

「请你离开,我不认识你。」她以发抖的声音道。

她想问他为什麽这麽狠心,才能对她做出这样的欺骗。

如果的语气几乎气若游丝,「我不懂……」

「对不起。」他扶住她的腰际。

她等待着他的解释。

「对不起,我必须这样做﹗我想金盆洗手不再插手军火的生意,但是有许多既得利益的中下游,却不让我离开,他们有足够的力量伤害你,我不能让你在危险之中。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他激动地想要抱住她,她的身子却防备地不让他靠近。

「你死了!我一直喊着你……你没有心跳﹗你已经烧成了灰,骨灰全部洒在海上……」她开始哭泣。

「我没心跳是因为我请医生帮忙做了手脚,那些骨灰并不是我的。」

两人进了屋,他不再尝试接近她,因为他一靠近她就颤抖不已。

「你没死……」她喃语。

他点了头。

「但是你却让我痛不欲生。」她眼神空洞,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季允浩心急如焚握住她搁在膝上颤抖的手,发现她的手掌冰凉似没有温度。

他用身体覆住她,她用一双让人猜不出心思的眼看着他。

「我感谢你让我这几个月以来常常失眠;我感谢你让我几乎要随你而去;我感谢你让我像失了魂一样地活着。你知道一个人面对无止尽的悲伤是什麽感觉吗?」她止不住双唇的颤抖,哭着表达。

「对不起。」他没想到他的死会有人如此悲伤。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这一切吗?」她很认真地问他︰「还是我死一次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感觉。」

「对不起。」她的模样让他心痛,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季如果冷睨他一眼,语带讥讽的说道︰「我以後该怎麽跟你生活?也许有一天你又会消失不见。」

他用了全身力气在拥抱她和腹中的孩子,不让她心魂飘离,双臂收紧,将脸颊埋入她的颈间,感受她身体上传来的颤抖。

「我爱你。」他告白。

「你的爱让我害怕,你走吧,请你把爱给别人。」她负气的说道。

「不要这样。」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走吧﹗我可以独立抚养孩子。」说这话时仍止不住泪。

「不要这样待我,我保证从今以後不会再瞒你任何事。」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要他离开﹗

「为了你,我不知哭了多少回。」她看着他。

「我现在自由了。」他低吼着捧住她的脸。

她推开他的手,起身走进唯一的卧室。

他颓然地看着她的背影,痛苦地扯住自己的头发。

他错了吗?他是不是错了?眼眶突然酸楚一红……

痛苦,正一步步地侵蚀着他,他弯曲着身子在墙角坐下,睑上的伤痛却让他一改以往的意气风发。

他以为她看见他还活着一定会惊喜的又哭又笑;他以为她会无条件的接纳他,一切不是应该照着他的计画走的吗?

半夜,她拉了拉睡在客厅沙发的他。

「我的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还没等她说完,立刻抱起她往门外冲去,拦了计程车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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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允浩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汤,眉眼柔和。

「医生说要住院几天安胎。」

「不喜欢住院。」她说。

「要听医生的话,也许不必住太多天就可以出院了,儿子昨天受到惊吓,需要安抚他。」

「我吃饱了。」季如果心满意足地拍了下肚皮。

「轻点,我儿子会疼。」

她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儿子长,儿子短的,你是疼儿子还是疼我?」

季允浩黝黑的眼直视着她,倾身吻上她的唇。

「最疼是你,这是无庸置疑的,医生特别交待这几天不能爱爱,看来我得再忍几天。」唇角一勾,露骨的眼神显得诱惑。

她的气还没消,他居然对她打情骂俏,脸色一变猛然避开他的碰触。

「我没说原谅你了。」

他强势地捉过她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我爱你。」

她心脏一紧,「我不信,你比较爱你自己。」她别开脸庞,不愿看他。

「我爱你!」

「不信﹗」抽不回自己陷入他掌握的手。

他反手扣住她的颈後,下一秒,他的唇完全覆吮住她的唇,完全无视於她的抗拒,她挣扎着,却阻止不了感官的刺激,他总是知道如何挑起她。

就是会利用她的弱点,推不开他坚持的唇,两唇只得贴着。

「我在台中买了房子,你爱种多少迷迭香都成。」

「雅薇把你的房子卖了。」

「她带着钱跟男朋友到越南做生意去了,而且她不知道我还活着。」

「你说的没错,我的那些亲戚,把我爷爷留给我的钱全吞了,我斗不过他们,也找不到帮手帮忙。」

「不要紧我现在很有钱,我名下的那些百货公司和房产我全卖了,我把那些钱转投资其他事业体,已有不小的斩获,因祸得福,反而落得一身轻。」

腮帮子鼓高,「我要慢慢原谅你。」

「真是任性。」他宠爱的笑道。

「对,算你识相﹗」

她打了个呵欠。

「躺下,休息。」他立刻拍平她的枕头,扶她躺下。「你可以随时使唤我,我是你的男佣。」

他细心地为她把棉被拉到下巴,上天待他真好,能够再次宠爱她,真是全世界最好的礼物。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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