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沒有腳的鳥 — Charp 11. 性愛經紀約-中

「你自己看着办吧!」桌上摆了封装着厚厚纸钞的信封袋,一位厂商在离去前对水蓝这麽说着。

那是水蓝第一次遇到厂商这样的要求,说好听一点是委托帮忙的酬佣,说难听点的,不就是仲介模特儿跟有钱人间拉皮条的费用。当时道德感还颇重的水蓝,在考量後仍然追出餐厅将信封袋退回,虽然被狠狠给了一白眼,但心中像是放下大石,毕竟在进公司以来,水蓝一向唾弃其他经纪人这样的行径,希望自己赚钱赚的心安理得。

但是在发生Lisa的事後,彻底改变水蓝的想法,也给了自己金钱为上的观念,似乎在这样残酷的圈子里,友情跟人性已远远被抛在背後,而现实的无奈跟逼迫,往往也使人跳不出那权慾金钱的斗争里。

水蓝告诉自己,如果工作上找不到真实的人性与情感,那还能得到什麽?而在对身边周遭的人一个个感到失望与唾弃後,自己是否就能在这样的复杂世界里得到高尚的情操?慢慢的,名利薰染了原本单纯的心,也给自己接受诱惑的藉口,把名贵跑车跟舒服的洋房当做是自己能唯一掌握拥有的东西,在某个厂商宴会後,水蓝收下了入行来第一个红包。

对方是一家某知名服饰的代理商,跟公司里很多经纪人已经保持多年的「暗盘」关系,如果看上哪位模特儿,就会请助理打听经纪人是哪一位,在安排好事宜後,将房间钥匙连同给拉皮条的酬劳放在柜台。

整个宴会里只见他不停打量着水蓝正在带的美国籍模特儿,可能是外来的和尚自以为会念经,美女模特儿一听说厂商已经在探听她的价码时,便用强逼的姿态告诉水蓝,她远渡重洋到台湾就是为了利用点知名度赚钱,要水蓝别挡着财路不识相。

的确,以一位外籍模特儿来到台湾做事,扣除掉签证的时间约束,税金及开销,其实真正能赚的金钱有限,再加上台湾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会在乎牺牲自己的名声,每个都想多赚点回到自己的国家,於是真的能明哲保身的人就少的可怜了。

水蓝收下了留在柜台的信封袋,一路将模特儿送上饭店房间。水蓝沮丧的坐在长廊前的椅子上,除了极度的瞧不起自己,也恨当时没有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将她拉回。虽然Lisa的事让她对人性完全失望,也决定让自己在金钱帝国里活的比人更坚强,但毕竟水蓝内心深处的人性并未毁灭,那晚,长廊上只有房门隐约的欢愉声,还有水蓝天人交战的啜泣声。

凌晨时分,只见美女模特儿满脸喜悦的向厂商吻别,然後开心的挽着水蓝的手离开饭店,要她把刚收到的支票兑现。『我以为她会痛骂我把她当妓女看。』、『做这样的牺牲应该很痛苦啊!』为什麽?许多的为什麽与问题在水蓝脑海里盘旋不去,想不透水蓝和她之间,原则与屈服之间,道德与金钱之间,什麽时候横跨了如此深远的鸿沟。

呆立在台北市清晨的街头,水蓝突然顿时打开了心里的那个结,对於人性的再一次黑暗浮现阴冷的笑容,并为自己一整夜的泪水感到不值。

那一夜,第一次收下那只信封袋,赚了平生第一笔的黑心钱,做了第一件让自己看透人性的事,也在脸上挂起第一个,也是长达3年的冷漠笑容。

这件事很快的传遍整个公司,水蓝很明白,太多人从水蓝一进公司,就等着看笑话,一向标榜着清高形象的水蓝,吃了现实与利益的败仗,也只能任他们轻蔑耻笑。只是,後悔已经来不及,当时的水蓝像是掉入无底深渊,再也回不了头。

在一个偶然的私人聚会里,水蓝认识了M小姐,M小姐曾经是位歌手,虽然只出过几张没什麽人捧场的唱片,但似乎认识聚会里几个核心人物,也不时看见她在一群榜上有名的好色厂商间周旋着。聚会的主人凑进耳语告诉水蓝,这个M小姐是圈内的公关高手,唱片卖的不好後,便靠着微薄名气跟一些公子哥儿搞在一起,搞到最後变成了三七仔,帮几个为了赚钱出名的小明星做淫媒。

聚会结束前,她匆忙的告知水蓝,说一位好客看中水蓝带来的英籍模特儿,给了水蓝一把楼上饭店的钥匙,有赚钱的机会这位零分的模特儿怎会错过,对水蓝使了眼色要她将钥匙收下。房间一开门,床上便坐着一位全身赤裸的男子,短暂沟通後交涉成立,一晚5万元再一次将水蓝的良心暂时寄放在恶魔身旁。

只是色狼客人提出了要求,希望水蓝能全程参观他们的赛事,最好是能表演自慰增加他的性慾。水蓝从来没听过这麽无理又下流的要求,在几番央求後,水蓝最後以观众身份留下,随後又跟进了几个男人,跟水蓝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着,一阵阵大麻烟马上充满了整个房间,晕眩的让水蓝突然觉得四肢无力,床上是激烈的性爱画面,被这烟雾给迷蒙着。水蓝感觉有人开始解开身上的扣子,接着拉扯着裤子,可能是牛仔裤太紧,对方太过用力,一阵痛楚让水蓝从迷蒙里惊醒,混乱中只拉了件外套,奔出饭店。

隔天到了公司,只听模特儿告诉水蓝,她前後被好几个男人轮暴,男子给她的小费比原来谈好的价钱高上三倍,她也就不了了之。水蓝撕烂前夜M小姐给水蓝的名片,以为自己已经是这粪坑里最烂的苍蝇,经过了那一个晚上,水蓝彻底的对现实绝望,生存在这权利、金钱、情色的斗争里,水蓝该跳出来当回纯白的蝴蝶,还是不顾恶臭与污秽,继续做一只更坏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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