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和寺躺在大大的床上翻来覆去,因为隔壁传来了阵阵整理行李的声音。
不是因为感到吵杂,而是一种莫名的空虚…好寂寞。
『不知道为什麽,感觉晴晴一走,我家会变得很安静。』我转过身面对寺那面,看着他。
「恩,这也没办法,谁叫我们都长大,有自己的事情了。」
『看你说的这麽豁达,老实说,这次,我有点对不起她。』
「怎麽说?」
『是因为我,她才会去找那个人的,如果我没问她原因,也许她们不会见面,我也不会知道孙医师就是她的学长,唉!总之,命运真的很爱捉弄人。』
「你说的孙医师该不会是我撞到的那位孙医师吧?」
『就是,你说巧不巧?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男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看来我看人的功力退步了。』
「其实,我是觉得这是她们的事,你也别想太多,不要管,对我们跟晴晴会比较好。」寺意味深远的看着天花板。
隔天中午起来,寺跟晴晴都不见了,只留了张纸条说去小港。
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把放在一旁的早餐吃完,习惯性的走去信箱拿信。
里面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怕,有水费、电费,还有…她寄过来的信。
看着它,这次我没有随便打开。
我找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像上次一样让它变得很糟糕。
剪开後,信纸又飘出了淡淡的香味,这次有点难猜,不过,这不是重点。
这次是公园。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座落在市场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面林立很多绿荫大树,旁边还有一些小朋友玩的游乐设施,那里曾是我课後玩耍吃点心的地方,只是,我对那里,竟然没有什麽印象,就只有咸酥鸡的回忆而已。
我很仔细的看着里面的每一句,闭上眼睛,脑海好像隐隐约约可以浮出很多片段,耳朵也不时听的到女孩的嘻笑声,感觉很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快过来吃,言言。」
那女孩的声音出现了!
我惊讶的搜寻着四周,一阵风却突然吹来,把我手中的信抢走。
我一直追着它跑,过了一个电线杆後,才慢慢的降落在一户人家的门外。
我仰起头看了一下门牌。
一百零九号。
我瞄了一下红色门缝的里面,好像有人住。
「你是?」一位慈祥和蔼的奶奶从另一边走过来。
我看着她半晌,才想起她是住在我们对面的邻居。
『不好意思,我的东西掉在这里。』我赶紧把信捡起来。
「咦?看你长的挺面熟,我还以为是这家人搬回来住了。」奶奶感慨的看着掉漆的红色大门。
『我是住在您对面姓何的那户人家,您当然会觉得很面熟,我是她们的大女儿。』
「何…?喔喔!喔喔!我记起来了,难怪觉得你长得这麽面熟,身体康复了吗?」她忧心的皱着眉头看我。
『都好了,这次我是回来渡假的,不好意思,我对以前的记忆好像有些忘了,所以都没能跟您打招呼。』
「忘了?这样啊…。」婆婆看了大门,又看了我一眼,深深的叹一口气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麽,好像忘了要跟她说些什麽。
算了!想起来再说,也许根本没这回事。
回到家後,我把信收到我的秘密盒里,这大概是第三封,距离第一封信寄到台北的家时,日子又更远了。
不过,这个盒子跟信放在一起,就好像是天注定的,因为这个盒子的主人也叫C.Y。
我猜,这大概是小时候玩办家家酒的玩具箱,不过,为什麽会在我的手上呢?这点我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
我把先前的信都打开,又再看了一次,不知道为什麽,看的越久,心情就越沉重,她的爱太强烈了,就像熊熊烈火一样灼人,好像深怕我感受不到似的。
"铃铃-铃铃铃-"手机的铃声瞬间划破房里的沉默。
我习惯性的看了来电显示,好像是不认识的号码,但我还是接了。
『喂?』
「你好,我是孙项文医师,你应该还记得吧?」他声音十分沉稳的说着。
听完他的自我介绍,我的眉头立刻皱了一下。
『有什麽事吗?还有,你怎麽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那是你先前给我的号码,恩…这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日晴她好吗?」
『她好不好跟你也没关系吧,我想,如果没看到你,应该是很好。』我不客气的口吻回他。
他停顿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他不急不徐的呼吸声。
『没事的话我就要挂电话了。』
「等等!她…有没有跟你…说…。」
『什麽?』
他叹了口气:「唉-没事,那就这样吧!」
『那我挂电话了。』
正当我挂电话的同时,电话那头又传来他的声音:「等等!」
这次我没理会他,直接切掉电话。
他是在担心晴晴说他坏话吗?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就算如此,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关心"是一种二次伤害吗?
累赘的感情再加上令人心痛的男人,这根本就是找罪受。
为什麽?为什麽没有爱情的感情,让人变得如此丑恶?
有一天,当这世界没有了爱,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变得如此可怕?
也许,我言过其实,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