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後,沈智安还在思考如何在向庄大福提起这件事,但他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啤酒罐,还有呕吐味扑鼻而来,害他差点冲出门口,只是他好像有听到童耀辉的醉语。
「大福,他喝醉了?」他走到童耀辉的房间,看到庄大福正在安稳他的情绪,还拿着塑胶袋在旁边,以防他再次呕吐。
「嗯,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到底喝了多久,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晚上庄大福去兼家教,他上完家教课後回来,看到童耀辉已经醉倒在地,还吐了满地,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扶到房间,然後还清理过客厅的地板後,他再回来看他还有没有想吐。
「大福,我好可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好痛苦。」童耀辉突然坐着抱着庄大福哭,一直疯言疯语,沈智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麽,只看到庄大福一直安慰他。
「你觉得我比不上他吗?为什麽她的眼里只看的见他?」像是小孩子,童耀辉一直卢庄大福给个答案。
「要不要买个醒酒剂让他清醒点?」
「不用了,暂时先让他这样吧,这样他可能舒服点。」童耀辉抬头看沈智安,突然冲过来拉着沈智安的衣服,很生气的说:「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一拳就往沈智安的脸挥了过去,还不及反应的沈智安就这样挨了一拳。
「耀辉,你喝醉了。」庄大福把他拉过来,硬要他待在床上睡觉。
「都是他,你知道我很痛苦吗?他是我朋友,可是我老是跟随他,让他以为我好欺负。」童耀辉哭着跟庄大福抱怨。
「你有看到那天的情形吧?他怎麽可以做这种事出来?他自私,他剥夺我的一切;他魔鬼,他专门破坏别人。」
挨了一拳的沈智安不知该怎麽安慰他,只知道自己如果再待在里面,童耀辉可能会拿刀子砍他了,他默默的走出来,在客厅等庄大福。
「你还好吧?」好不容易等到童耀辉睡着了,庄大福才出来看沈智安,他看到他的脸轻微的瘀青,他就去冰箱拿几块冰块用布包起来给沈智安冰敷。
「大福,到底那天发生什麽事,你告诉我好不好?」像是恳求,沈智安坚定的看着庄大福,而庄大福深深叹了一口气後才告诉他原尾。
「那天你发烧的时候,晓燕有来我们家,她说她要进去照顾你,结果竟然趁你昏睡的时候偷吻你,被耀辉看到,他拉晓燕出来理论,可是晓燕说她喜欢的人是你,而耀辉说他喜欢晓燕,两人在这边大吵一架後,耀辉就变成这样了。」
「晓燕吻我还说她喜欢我?」难怪隔天庄大福会问他昨天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想到童耀辉一人勉强自己不跟他说清楚,他不好受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其实我们大家都看的出来晓燕喜欢你,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罢了,耀辉应该也知道,只是当他看到那样的画面,难免心中的妒意会增加,所以我能体谅他的处境,你们三人本来就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关系里,只要有一人打破这关系,就会变成这样。」
「他忍了那麽久到今天才爆发,我很对不起他。」
「别说了,你去睡觉吧,他我来照顾就好,如果你去的话只会让他更生气。」
「辛苦你了,大福,替我擦屁股也就算了,还得照顾他,我们让你很头痛吧?对不起。」三人住的宿舍里,最不好受的人应该是夹在他们之间的庄大福,什麽都知道,却什麽都不能说,真的很痛苦。
「是有一点,不过我希望你能找一天好好跟他说清楚,不要让他一直有疙瘩在。」沈智安点头,只是他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听。
「还有一件事,你真的只把晓燕当朋友吗?」沈智安又点头,而庄大福摇头说:「我希望你认真的想过,晓燕只是朋友还是情人,不要自己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自己最真实的感觉。」
「我知道了,我会认真想过。」沈智安将冰块拿进房间里继续冰敷,他坐在床上想,如果他爱方晓燕,不会得知童耀辉喜欢她的时候反而一点醋意都没有,他真的只是把方晓燕当成朋友,一个异性的朋友,而方晓燕喜欢他是事实,如果那天他努力爬起来和他们聊天说话的话,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回想过去方晓燕有意无意的示好,大家的暗示,他早该察觉有问题了,都怪他,自以为理所当然,自以为没什麽,才会害到他们,爱米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难怪她一直不跟他说,如果她知道他现在的情形,应该会笑的半死。
凌晨两点,他还睡不着,他骑摩托车出来散心,因为宿舍有股无形的低气压,尤其当他知道所有事情後,他心烦的出来想买罐啤酒来纾解压力,却不知不觉骑到爱米工作的槟榔摊,他原以为今天是别人上大夜班,没想到是爱米在上班,大夜班几乎是同一人,只是偶尔休假的时候就得找其他班来垫。
「请问这里有卖啤酒吗?」沈智安敲了一下侧门,开门问爱米。
「保力达B都有卖了,需要吗?」爱米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才反应过来。
「不了,我只要啤酒就好。」那种药酒光闻就觉得味道很奇怪,况且自己也喝不习惯。
「干嘛,睡不着喔?」爱米去冰箱拿了瓶啤酒给他。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沈智安坐在爱米旁边,看爱米在包槟榔。
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让爱米皱着眉问:「什麽事?」
「耀辉和晓燕的事?」
「也不能说早知道,当初你们三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晓燕是男女朋友,因为晓燕都是以你为中心,而耀辉也只是附和,可是换他们和大福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耀辉并不是一只附和虫,他是因为晓燕说什麽他就听什麽,但不代表他没主见。」
「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沈智安闷闷的喝了一口啤酒,啤酒本身就涩,喝下後更涩。
「我就说你没用心嘛,当然到今天才知道,如果你用点心看看,你就会知道了。」爱米没停下工作继续和他聊天。
「你们一直说我没用心,是因为晓燕吗?」
「对,是因为那个傻女孩跟在一个笨蛋身边,都没知觉。」爱米将手边的音响转小声点。
「那我现在怎麽办?我待在那里只觉得闷和压力、尴尬,我不晓得怎麽去面对耀辉。」
「所以你才会出来?」爱米将包好的槟榔让入槟榔盒里面。
「他今天喝醉了,大福告诉我说晓燕吻我,可是我不知道有这回事,所以耀辉选择一人承受,一直到今天才爆发。」
「哇,晓燕吻你了,是不是该有表示啊?」爱米只是猜想这题是三角关系,却没想到内容这麽劲爆,一点都不输给数字周刊。
「别闹了,我现在很烦。」
「你明天好像还要上课吧?」又离题了,爱米好像很会转移话题。
「是等一下。」沈智安纠正爱米的说法。
「随便啦,你现在不睡觉,等下上课怎麽有精神?」
「可是我在那里就是睡不着啊!」他就是烦才想出来买罐啤酒,让自己舒服点入睡,不然光想到这件事,他的睡意就全跑光了。
「可是我这边没什麽休息室可以让你睡觉的耶。」爱米往後看看场地,该怎麽乔出一个位子让他小睡一下。
「我不是来找你替我找睡觉地方,我只是不晓得去哪里晃,就晃到这里来。」
「要不是看在你已经悔过的份上,我才懒的理你。」爱米拿报纸铺在地板上,再将挂在架上的衣服铺在报纸上。
「原来是看在悔过的大便上,才愿意帮我。」沈智安站在後面看爱米忙东忙西的。
「什麽悔过的大便上?」爱米迟疑的看着沈智安。
「你不是看在我已经悔过的『粪』吗?」
「现在说这个很好笑吗?」爱米冷冷的问他,他也知道不好笑,可是他不这样,就很难不去感受难过的心情。
「你暂时睡在这里吧!」爱米拉他过来手指着铺满衣服的临时床铺。
「睡这啊?可是明天你们不是很早就会有人来上班了吗?」沈智安怕遇见娇娇她们,所以不安的问着。
「放心啦,她们八点才会来,七点我会叫你起床,这样你就不会遇到娇娇她们了。」爱米硬拉下他坐在衣服床上,然後拿起自己的外套丢给他。
「每次你都知道我想问什麽。」
「因为我是神啊!」爱米得意的笑着。
「我想是因为你有用心在生活,所以你知道我想问什麽。」
「也许吧!你赶快睡觉,等下还要上课。」说完沈智安说声晚安就躺下去,只是睡在地板上,感觉真的很奇怪,他翻过身背对爱米,原本还想自己应该是睡不着的,或许会这样陪着爱米到天亮,结果他什麽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一直到爱米摇醒他,他才知道他自己昨天竟然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