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智安又到公园去看爱米喂狗,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他有买小狗的洁牙棒来给牠啃,顺便跟爱米说他发现方晓燕有喜欢的人,只是她不肯说是谁。
「有这层的发现很好啊,继续努力。」爱米似乎早就知道的表情,今晚的爱米看起来很不一样,平常浓妆艳抹的,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庸俗,可是今天她休假所以没上妆,没上妆的爱米看起来年纪好像比他小,身上也有淡淡的肥皂香,很特别。
「你看起来年纪好小喔!」
「那是因为我有娃娃脸,所以每次上班的时候都得涂上厚厚的一层化妆品。」爱米无奈的解释,她轻轻的抚摸旺旺的毛。
「这样不是很伤皮肤吗?」
「是很伤啊,也许是老天垂怜我吧,下班後卸妆我只擦便宜的保养品,皮肤还像以前一样吹弹可破的感觉。」
「吹弹可破咧,我看你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沈智安开始会拿她和方晓燕做比较,因为平常黏在他身边的都是方晓燕,而方晓燕说话也不会像她一样有深度,也不会黏着他。
「本来就是啊,我从高中毕业後就开始做这行业,已经做了四年了,皮肤还那麽好,又不是我吹牛,我如果和你走在一起,人家有可能会以为我是你妹妹咧。」爱米拆开他带来的洁牙棒给旺旺洁牙,看牠含着一脸茫然的看着爱米和沈智安,要不是牠不会说话,不然牠真的很想问沈智安,你没事带这粗条的牙签来是要干嘛,牠想吃罐头。
「那你跟我同年喔!」沈智安很惊讶的看着爱米,报告上没透露出她的年龄,而今天看到她没化妆的样子,他还以为她比他小咧。
「对啊,看不出来吗?」
「你忘了你有娃娃脸了吗?娃娃脸通常比实际年龄小,那我怎麽看的出来你几岁。」这人爱说笑,竟然还问他看不出来吗,怎麽可能看的出来嘛。
「你以为有娃娃脸就是好事吗?这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我记得刚去面试的时候,老板还问我满十八岁了没,我说满了,他说请我这种人也许警察会常来观顾,害我不得已第一天上班要上个大浓妆,把自己弄起来比较成熟点,可是这个妆刚开始可是常吓到我奶奶,她那时总是拿卫生纸冲过来说女孩子不能化成这样,别人如果看到会说这个女生没家教,害我刚开始就得闪躲她,结果换来的只是我奶奶严厉的教训,还要我乖乖站着让她擦掉,害我出门又得再上一欠妆。」
「你奶奶把你当成妖魔鬼怪处理了。」
「什麽妖魔鬼怪?是七月半放出来的鬼,一张脸化的白皙皙的,好像没有血丝,只差没涂上腮红,不然就像殭屍了。」沈智安突然笑了出来,他可以想像那样的画面,一张像是艺妓的脸,然後涂着两边大大的腮红,嘴唇在途中间小块的口红,还真的蛮像的,如果当初她是顶这种妆去上班,也许她就可以早一点换别的工作了。
「不要笑,这是种困扰。」没有娃娃脸的人当然不能体会娃娃脸的痛苦,因为大家普遍认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有什麽不好,只有爱米说她宁可不要有娃娃脸,只有她能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生活着,因为她自认为坦荡荡,不偷又不抢,凭什麽要被别人说闲话,她只是比较面对现实,而他真的就像叶品川说的,只看见苹果的表皮。
「你为什麽要把旺旺养在公园,你家不能养吗?」看她来公园喂过几次旺旺,好几次他都想问,结果他每次都忘了问。
「因为我家有养咪咪啊,我奶奶喜欢猫,不喜欢狗,所以我只好把牠养在这里。」
「那你为什麽要养狗?」
「因为我看牠很可怜啊,而且我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就很很喜欢狗,可是我奶奶喜欢猫,而猫和狗养在一起本来就很容易咬来咬去,所以我就不敢养在家里。」
「那你喜欢猫还是狗?」
「那你呢?喜欢猫还是狗?」爱米不答反问。
「为什麽你每次都要这样反问回来问我啊?」
「因为也想知道问我的人到底会怎麽回答。」又像上次一样,只回答第二个问题。
「我喜欢狗,那你呢?」因为狗还可以牵出去蹓蹓,而猫只能抱在手上,就算要带出去不是要用手抱着就是要用笼子装着,那不符合他的个性。
「我应该都喜欢吧!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特别爱猫还是狗,在家我一样会帮咪咪洗澡,喂牠和梳毛,在这里我一样会养牠和照顾牠,只差没带牠去洗澡罢了。」爱米摸摸旺旺的头,牠舒服到趴在地上睡着了,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牠才是最幸福的,有人疼、有人养,真不晓得那些饲主,为什麽舍得丢掉这些宠物,难道他们不知道丢掉牠们,就像拿刀插在那些宠物的心上面,牠们虽然不会像人一样哭泣,只是牠们的眼睛留露出无辜哀怨的眼神,难道那些主人都不觉得心痛吗?
「如果要养宠物,你想养什麽?」爱米和沈智安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而旺旺则安静的睡在爱米的脚边。
「天竺鼠吧,方便好携带又好养。」沉思十秒钟,他突然想到小时候每次逛夜市的时候,总会有人推着一堆大大小小颜色又鲜艳的天竺鼠被关在小小笼子里,跑着牠们的专属的旋转轮,无聊的时候就上去跑跑,累了就趴在上睡觉,日子过的多惬意,那是他向往的生活。
「天竺鼠喔,那跟白老鼠有什麽不一样?」
「颜色比较鲜艳,白老鼠就只有白色的,而且还比天竺鼠小只了点,又不温驯,当然不一样。」
「还不都一样是老鼠?」
「你怕老鼠吗?」看她那麽厌恶天竺鼠的感觉,该不会是怕老鼠吧?
「错,我是怕你养的老鼠会被我家的咪咪吃掉。」
「我现在没养还好,哈哈哈。」沈智安庆幸他现在没养,不然改天她想到将她家的咪咪带出来晃晃,然後不小心就把他的天竺鼠给喀掉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带着肚子里藏有天竺鼠的咪咪回家了,搞不好回去逼牠吐出来後还可以看到天竺鼠的屍体。
「欸,你笑起来很好看耶,你应该多笑让自己看起来更帅。」
「你觉得我笑很帅?」头一遭被人说他笑起来很好看、好帅,让他心里有种轻飘飘的不踏实感。
「对啊,没人说过吗?」见他摇头後,又说:「看你平时来的时候都酷酷的不笑,娇娇那时候还以为你不会笑咧。」
「有这麽夸张吗?」他不会笑?有谁不会的,请告诉他一下。
「你啊,有时候别太自以为是了,该看看身边的人怎麽了,好比靠别人传话才能明白对方再想什麽,这样不是比较好吗?」
「你怎麽都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啊?好厉害喔!」沈智安觉得她太厉害了,他都没说她就知道怎麽了。
「那是因为你都没用心。」爱米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像离他们好远,又好像离他们很近,其实远近都只是心态问题而已。
「那怎样才算用心?」爱米每次都说他不用心,可是他觉得很用心在生活啊!
「你的心在哪?」爱米问了一句,沈智安则用手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而爱米用她的手用力压着他的手,让他更清楚感觉到心跳的感觉,「心跳是不是很清楚?」沈智安又点头,「那你以後要用心体验生活,不管酸甜苦辣,你只要记得心跳的声音,你就可以体会到每个人的变化。」
「是吗?」沈智安怀疑的看着覆盖在他手上的另一只小手,他不是没握过女生的手,只是这只手长满茧,小小的却很温暖。
「可以感觉到我的手吗?」沈智安点头,「那我的手是冷的还是热的?」
「热的。」
「这样很好,第一步你已经有用心了。」
「那下一步呢?」望着那只小手已收回主人的身边。
「你自己看着办。」
「我自己看着办?哪有人这样教一半的。」
「接下来你要自己看着如何去体会用心,我不能老是跟在你身边指导你哪时要用心,你总要自己去体会吧!」
「跟在我身边指导啊,这办法不错耶。」结果招来一阵讨打。
「你用心点体会。」
「有啊,现在是痛啊!」沈智安摸摸自己的手臂装很痛的表情看着爱米。
「我是说你要用心体会接下来的人生,你慢慢坐在这让旺旺陪你继续用心吧!」爱米说完就走了,留下莫名奇妙的沈智安坐着,而旺旺则摇着尾巴送爱米到公园外再目送她离开,然後默默的回来窝在沈智安的脚边,陪他继续坐着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