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先生,你准备回答你的答案了吗?」
「看来我的功力并没有比较进步啊!怎麽逃都逃不过你的法眼阿~棠棠!为什麽,你总是能一眼看穿呢?」良久,夏言从布幕後面走了出来
「你不是…?」chloe摀住嘴巴,不相信她眼前所看到的人
「虽然你们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还是要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你们熟悉的那个人,我叫沈洛。很高兴再度见到你们!」
「夏言,是你用的假名,对吧?」我说
「当然~我不可能用真的名字去冒这个险!因为我写的,是你和我的故事。但是还是很不幸的被你发现了。」
「所以…故事里的女主角,就是sonia~?」
「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这是你说的,也是我答应的。」
「Eric,你的眼睛怎麽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还好好的吗?」chloe忧心忡忡的问
「那只是意外~反正就算我少了眼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因为那都是我应该得到的报应,所以我不会去责怪谁。」
「意外?什麽意外?」
「应该是我离开巴黎後的几天吧~有一天我在暗房里面洗照片,因为太暗了,我就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台子,台子上的溶剂就这样的泼洒到我的眼睛上,那时候我遮着我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冲进洗手间,不断的用水去洗掉那化学药剂,但是因为那也算是腐蚀性的溶剂,所以那时我的眼睛就已经看不太到了,不久後就已经完全失明。我曾经去问过医生,我的眼睛是否还会重见光明,但是他给了我否定的答案,除非我换眼角膜。不然这一生,就都在黑暗中度过了吧!」
「为什麽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阿!」我说
「棠棠,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不要再见面了吗?你又忘了吗?那我又有什麽资格去拜托你帮我。我说过我不怪任何人,包括天上的神或是谁,那都和祂们没有关系。」
「这不一样啊!你明明就知道我说的都只是气话,我是那种气过就没事的人了!如果你那时候来找我,或许还有机会补救~你现在这样子,要怎麽生活下去?你只有一个人,还住在那麽偏远的地方,万一你发生了什麽事,谁要来帮你?」
「出版社的人会定期来看我啊!」
「出版社~!他们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家人?他们可以二十四小时都在你身边陪伴你吗?你什麽也看不到,如果发生大型的火灾或是地震,你要怎麽逃出去?」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可以再活久一点。」
「你在说什麽?你现在是说,你想要自杀?你有没有脑袋阿?怎麽能那麽轻易的说出这种话呢!我们是人生父母养耶,你的爸妈听到你的自杀的消息,会怎麽想?别人又会怎麽看到你的家人!你从来就没有为他们想过,不要只想着自己,偶尔替别人想想,不会少了你一块肉。」我说
「是啊!Eric~我会帮你的!你不要担心没有人可以照顾你。」
「我不想要变成谁的包袱!大家都知道,照顾一个盲人,是很困难的~你们也都还要工作,没有必要把我的名字也记在你们的代办事情上。」
「你是因为我当初说的那些话吧?如果是以前,我同样没有原谅你的意思!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应该在是我任性耍赖的时候…神让我们再度相遇,就是要我来照顾你的。沈洛,你不会是我的包袱,你是甜蜜的负担。」
「你不要忘记,我可是害你的人~你还想要跟坏人做朋友吗?」
「坏人,也有善良的一面。只是每个人看的角度不一样,或许大家都觉得你那样对我,是个坏人。但是我用另一种态度去看你,我就可以释怀了。因为我的母亲也伤过你,所以扯平了~不是吗?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再伤害我了。」
「不一定阿~有可能我会继续伤害你。」
「你都说你想要自杀了,哪有闲情逸致想办法杀我~对吧?就像游戏玩了一次,就不会和第一次一样有趣了!把这个道理套到你的身上,也是行得通的。」
「你就这麽相信我?」
「你不是问过我吗?我相不相信你。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相信你。而且这次,是相信到底。」
「我就说你是傻女孩~总是那麽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谢谢你棠棠,遇见你真的是我这生中最快乐的一件事情了。」
「那…我们就永久的休兵罗!和好吧~阿洛。这次,我们真的要当很好的朋友,先说好!没有爱情,只有友情;没有欺骗,只有坦承;没有仇恨,只有恩惠。我们打勾勾?」
「都听你的!以後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去决定。我只要跟着你的脚步走就好了。」
「那我可以先拜托你一件事情吗?」chloe唯唯诺诺的说
「什麽事情?」
「我可不可以采访你?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不希望总编交代我的第一件事情,我就做的不好,所以~我能采访你吗?我保证我绝对不会问一些很私人的事,我只是想单纯的问问你的书和你的作品,不会耽误到你太多时间的!求求你~」
「阿洛,哦~不对!夏言先生,可不可以看在这个社会新鲜人的份上,帮帮她?好歹chloe也是你的好朋友耶!虽然我知道你真不喜欢用私底下的关系去拉拢,但是这次你就特别破例一次,好吗?」
「好!我会帮你~但是下不为例。」
「YES!谢谢你Eric~还是我该叫你夏言大作家?」
终於在将近快一年的时间过後,我和沈洛又和好了!
开心的是,我又有人可以聊聊心事,分享生命中美好的人事物,也可以和他一起谈论着小说的题材。
困扰的是,阿洛还是没办法适应黑暗的生活,常常容易的就撞到大型的家俱,我们在旁边都觉得好痛,但是他不希望我们插手,他希望他能够自己来做任何事,因为我和chloe并不是时常都在他旁边替他打点。
而终於在他反覆练习後的几天後,他终於可以从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帮我们开门,我们开心的替他买了一个蛋糕庆祝,恰好~那天是阿洛的生日。
「生日快乐,阿洛!我帮你买了一个大蛋糕替你庆生哦~只不过只有我和你和chloe而已,你不会介意吧?」我说
「不会拉~我生日你们还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你们明明就那麽忙,你还在赶稿子,chloe每天都要到不同的地方采访,晚上还要特别来我这里照顾我,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两个!」
「不用说什麽感谢拉,我们都是那麽久的朋友了。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反正这也叫做好事阿~」chloe开心的插着蜡烛,然後分别点上火
「来!小心火哦~不要太靠近。许个心愿吧?前两个要说出来,最後一个放在心底,就可以实现哦。」我说
「我的第一个心愿是,棠棠可以永远的开心,然後一切都平安。」
「蛤~只有sonia哦!我也在你身边耶~超级偏心。」
「等等嘛!我都还没说完。我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chloe和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很健康,因为健康就是福阿。」
「什麽啊!我和全天下的人耶,哀~看来我在你心中,终究没有位置耶。」chloe开玩笑的说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
「等等,第三个不可说哦!这是规定~」
「没关系啦,我要许的不是秘密阿。我希望,棠棠身边可以出现好的人!她这几段感情下来,感情路都是弯弯曲曲,很难去维持,後来都伤的很重。但是她总是不会让我们这些朋友看到她的眼泪,但是我们都看在眼里,也很替她不舍。所以,如果生日的时候,许愿也有用,那我希望幸福之神可以降临在她身边,让她的幸福不远。」
「…谢谢你阿洛。我懂你的担心,我会过得更好!庆喆他也对我很好,和他再一起的这段,我觉得很多彩多姿。等他回来,我们应该就会结婚~到时候,婚礼就由你来主持,好吗?」
「我?我什麽都看不到,怎麽主持一个婚礼?」
「我相信你啊!你什麽事情都会做的很好,因为你是沈洛。」
「呵呵~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快点切蛋糕吧,我工作一整天了,真的好饿。」chloe说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好多,聊了我和chloe小时後发生的趣事,聊了阿洛国中时怎麽欺负年轻的老师,聊到了我在高中时,曾经在树底下埋过我考得很差的数学考卷,聊到了大学时某个讨厌的教授,特别喜欢喝摄氏40度的热茶,聊到了我和阿洛怎麽在教授举行结婚典礼的饭店相遇。一转眼,那都只能用回忆来回忆的事,是我们度过了那些璀璨的岁月,离开了这些事,走了很远。
翌日
「黑~我今天比较早下班,我们一起去买东西好不好?你冰箱里的菜好像也快没有了,我知道有一间卖场最近在打折,我们去那间好了~」我一蹦一跳的走进阿洛家,脸上满是喜悦
「chloe呢?怎麽没听到她的声音?」
「她今天去比较远的地方采访,刚刚打给我说她赶不回来了,所以今天不能来你这里,叫我跟你说声抱歉。怎麽了?你很少主动提到chloe耶~难道你对他已经有不一样的感觉了吗?她知道她一定很高兴。」
「不要乱讲啦!她也只是我的好朋友~就和你一样。你刚刚是说要去卖场吗?」
「恩~我开车和你一起去!现在就走吧~我扶你到车上。」
一路上,我和阿洛聊天甚欢,还一路唱着小时候听过的儿歌,想当个大小孩。
「阿洛~我有去帮你打听到你之前入院的医院,那里的医生告诉我,现在有一个病患,呈现脑死!而且他有签器官捐赠同意书,所以你应该有机会可以得到那个人的眼角膜。我一定会去帮你努力争取看看~」
「是吗?我没有很急拉,可以先给急着需要的人,反正现在我也比较适应了~多亏你们的帮忙阿!」
「眼角膜又不是很普通的东西,一个人只有两个眼角膜,如果你这次放弃了,那还要等到什麽时候?你总不能希望着有人死掉,然後捐给你眼角膜吧!?」
「就算没有,我也会欣然接受阿~」
当阿洛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一部小客车像是失控了一样,直直的从我们左边高速的冲了过来,完全没有预警。
一道雷巨响,划破了天际,天上饱和的云,下起了大雨。
雨快速的落在地上,正如同我们的生命,也即将凋萎结束…
*我竟然也来不及跟你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