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上天偷听了她的怒言,她刚离开军营,雷雨天气不请自来。
止梳围在擂台上替小巧玲珑说话的事,悄悄地传进了公子地的耳朵,他於傍晚派人前往止梳围家中,询问其中的原因。止梳围道:「我是在筹备下一步的计画,那玖凤凰得了我的好处,自然不提防她身边的侍卫长,除掉她就会易如反掌。」
就昨日的情况来看,自己能担任旅长的可能性极小。
次日清晨,小巧玲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朝候命。
进入皇宫,小巧玲珑发现宫中的每一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碰上园园,她才从园园口中得知,昨天下午,大宗伯於回家的路上,遭遇雷电,当场车毁人亡。这意味着,她为吐一时之怒的而说的话,成了谶语。大家全以为,大宗伯的死真的是上天的惩罚,於是她又变回了「仙女」。
这是小巧玲珑第一次步朝堂,也是自宋微子创国以来,首位跨入朝堂的女子,自然吸引了清一色的男人发着绿光的双目。当然,因为开品的死,大臣们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敬畏。
礼毕,景公将拜吕光、王进良、小巧玲珑为旅长的事提出。
右军司马堵点道:「臣请问玖凤凰,作为一名旅长,应具备哪些条件?」小巧玲珑道:「智勇双全。」堵点道:「玖凤凰之勇,诸位大臣已亲眼目睹。可是玖凤凰之智,大家均无领教过。能否说出一些平日所学之术,以让各位心悦诚服。」
「绕这麽大个圈子,目的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小样,你也太低估左龙右凤的『80後』了吧。」小巧玲珑微微歪头,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堵点。
在学校的日子,小巧玲珑没少背课文,老师的「用心良苦」,让她留下後遗症:翻开书,她总忍不住去背诵其中精彩的片段,《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里大部分的内容,她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背诵下来的。
小巧玲珑理清思维,开口道:「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候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孙子兵法.作战第二)说完,她停了一下,挑衅性地问:「司马以为如何?」
堵点对小巧玲珑专业分析始料不及,面有愧色:「我有眼无珠,竟不知玖凤凰有此才学,惭愧。」小巧玲珑自谦道:「司马过奖,我虽读过兵书,却未尝有过上场杀敌的经历,日後还请司马多多指教。」
宋景公大悦:「玖凤凰精通韬略,有鬼神不测之机,此为寡人之福,社稷之福,今拜为旅长,众卿休再阻拦。」朝中几十位男人唯唯喏喏。
这天,趁着小巧玲珑留宫的短暂时间,止段抽空回家探望家人。一入家门,父亲止梳围就拉他入内屋,悄悄说出刺杀小巧玲珑的事。
止段道:「玖凤凰待我家不薄,为何刺杀。事情败露,有灭族之灾,父宜三思而後行。」止梳围道:「玖凤凰给予的是小恩,公子地则不同,他日成为国君,止家必定封地百里。不怕跟你说,我已和公子地血书而盟,如背叛,後果不堪设想,刺杀一事,势在必行,为父会派人协助,里应外合,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大事可成。」止段明白,事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见机行事。
出了皇宫,小巧玲珑有许多事等着去做,她要交代偎山的事,还有派人去了解将上任的军营的情况,所以无心留意止段的异常。她如往常一样,把今天的行程告诉了止段。
「偎山地处偏僻,仅有一出入口,外人难入;军营内守卫森严,一旦被发现,是插翅难飞——今天傍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止段分析了一遍,偷偷差人送信给他父亲。
止梳围收了信,马上通知早用重金收买的杀手。
傍晚,秋日的半脸渐渐没入云中。太阳的残辉将西边的一片云映成血红色,连路两边的枫叶也染上了血红,乍一看,分不清枫叶的红与太阳残辉的红。
秋风从路两边的林子里无声无息地钻出,让人防不胜防。
小巧玲珑拉紧虎皮大氅,再望一眼偎山附近的一草一木,心里有些恋恋不舍。最终,手上的马鞭用力一甩,白马狂奔。
炼丹的事,小巧玲珑交由冰琪琳等人料理,她带了多多鱼、韩端、针休与布及止段和五十名侍卫离了她的安乐窝,望商丘赶去。
马上的止段,心跳比马蹄的速度还快,他双眼来回转圈,扫射前方的树木,似乎每一棵树背後,都有可能隐藏着杀手。风的每一次摇摆树叶,都使他误认为是杀手行动的信号。
小巧玲珑夹在两排平行的马队中,韩端、布、针休、多多鱼,将她围成一个圈,这是她们一向的做法,可惜,今天有些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