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夕陽秋千 卷一 — 第八章 我們都是傻瓜

第二天,早早来到公司,打开江木办公司的门,不管怎麽样,该解决的还是要勇敢地面对,反正所有的痛苦感我都是伤过之後才开始有反应,後知後觉的我终於发现了有这麽一个特点的好处了。

「李雅静!」

「你怎麽来了,哥哥呢?」

「有话我想应该告诉你了,也许你不爱听,但是关於你哥你不会不爱听吧!」我笑笑。

「看你的表情这麽严肃,你们又吵架了吧,呵呵。」静站起来,走到窗台边上「说吧!」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我吗?」我看见静的眉头紧锁了一下「你以为我真的爱你的哥哥吗?」

「你说什麽?」静身子一直,瞪大双眼……我慢慢走近她「你真的以为我那麽弱,你曾因为子风和我势不两立,不过你抢不抢走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在乎,我知道你是李江木的妹妹就足够了,现在你觉得这样的结果怎麽样?」

「你……你知道你现在说什麽吗?」静抓住我的手,她的反应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我甩开静的手「看到你哥痛苦,应该是对你最大的打击吧。」

「什麽……意思?」静靠近我。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哥哥可能不会爱上我,这样一切都白费了,但是没有想到,很快你哥哥便喜欢上了我,而且,经过了心兰的事情之後,我发现你哥哥是那样信任我,其实心兰有一句话是正确的,我的确是有目的才进你们公司的,因为有另外一家公司花三倍的钱雇佣我,而条件就是要用你们五年的材料交换。」我用极其不屑的眼光看着静,静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随着我的发言,越加的愤怒。

「你怎麽可以这样,我是讨厌过你,可是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静变得异常的激动,我想我要是再说下去,我们就要开始动手了。

「你是不是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哥哥。」

「你……」

「你觉得江木会信吗?我想他只会认为你是因为讨厌我而耍脾气吧。」

「我哥哥一定会相信我的。」静走向门「我现在就要告诉他。」

「你以为我告诉你这些,就没有想过後果吗?」

静站在原地「什麽意思?」

「今天我的试用期就到期了,我也没有想过要继续留下来,三倍的工资,对於我这样的小资来讲是很有吸引力的。」

「那你今天来,是什麽意思?」

「请你转告江木吧,我没有什麽准备去见他。」我又露出了我练习很久的微笑。

「你……」

「是,今天我就会离开了,虽然这样对你哥哥很不公平,但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实话是不是更伤害你哥哥,这一点的怜悯之心我还是有的。」

「你怎麽可以变成这个样子?」静拉住我的胳膊。

我用力甩开静的手,嘴角一撇「呵呵,人是会变的,从你抢走子风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让你和我一样,一样经历痛苦……」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门开了,一个声音传来,心兰将时间配合得刚刚好。

「江木!」我装作慌张。

「你告诉我,你说得真的是真的吗?」江木慢慢靠近我。

「是!」我瞪着江木,可是我发现看着他我说不出口,我转过身去「竟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有什麽可隐藏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江木一把将我转过去「那你为什麽不继续骗下去!」江木的眼神快要将我撕裂了。

我死死盯着江木的鼻子「呵!玩不下去了,我再怎麽残忍也有限度,现在你要辞职,以後我不想有累赘……」

「啪!」脸一阵阵发烫,这样的突发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没有想到江木会有这麽大的反应,但是不能哭,坚持到了现在,我不能哭。

「哥!」静拉着江木的手「你……美彤……」

好不容易,我稳住了情绪「现在欠你的已经还了!」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竟然有种释然的快感,可是马上又有着钻心的痛楚跟上来。

心兰站在门口,冲我点点头,这是我为江木做的第一件事,也应该是最後一件事了吧,我逃命似的跑到宿舍,好想用哭来发泄全部,却怎麽也哭不出来……这是怎麽了,我这是怎麽了,为什麽连眼泪都没有了。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透过猫眼看过去竟然是心兰。

打开门

「谢谢你。」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谢谢你。」心兰低下头「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那麽冲动……」

「不要说了!」

「你……什麽时候走?」

「我今天下午就会离开的,你放心好了。」明明心里巴不得我快一些离开,可是为什麽她的脸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她受到伤害了,明明是她的存在让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可是我竟然没有一丝责怪她的感觉,为什麽从认识他们以来我一直觉得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你恨我吧,请你恨我吧!」

「如果我恨你,我就不会这样做。」

「真的谢谢你!」心兰握住我的手「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

「我想休息了。」我抽出手。

心兰点点头,退後几步,我关上门,头重重地靠上门,一下,二下,三下……泪终於止不住地流下,这样的决定到底会不会给我们带来解脱,真的会像心兰讲的那样对谁都好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肯定的是董事长一定不会去伤害我的家人,我和江木的离别最起码保证了这一点了,尽管我的心被掏空了,但是总会有被填满的时候,是不是?

走之前,一个人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坝上吹吹凉风,真希望一切都随之消失,我对他的爱、和他一起的快乐、和他一起的争吵、和他一起奋斗的回忆就都随风而逝。

有一个声音飘过来,让我不自觉地走向它。

「哥,别喝了。」静扯着江木的手,怎麽会这样,短短几个小时,江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那双原本让我着迷的眼睛已经没有的任何生命,想哭但是哭不出开的心情下,江木承受的也许我都想像不到,我的一句话让我的爱的人变成了这样子。

静拉着接近崩溃的江木,而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他们身後的树後,我并不渴望他们会看见我,因为看见了只会让彼此更加伤心,可是我真的好想再看一眼他,只要一眼就好。

「我是不是很笨,还是我太自信了!」江木的背影让我看得如此心痛。

「不是的,哥。」

「如果不是,那我为什麽会傻傻地一直被骗下去。」

「哥,冷静点,不要这样。」静的脸上流露着对我的憎恨和对江木的疼惜,他们哪里知道,我一直没有变,我一直就是那个我,唯一变的是对爱的认识,我曾以为爱着一个人就应该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可是我学会了默默守望,我不会让爱情让我失去理智,我更不会为了未知的未来去冒险,只要他能获得幸福,我会放手,我一定可以。

「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的?我觉得她是故意的,她……她……」江木使劲拽着静,听到江木这句话对我来讲已经足够了,真的像江木曾经讲得那样,他相信了我,哪怕只是一瞬间。

「哥!你醒醒吧,她为什麽要故意这样,如果她爱你,她舍得吗?你为她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她不是为了骗你,她怎麽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静,我怎麽会舍得,我怎麽会忍心呢。

看着江木一时无语,冷冷的看着静,也许现在在他心里,我是一个恶魔,那麽残忍的要他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江木,我多麽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苦衷,我没有想过有人会为了我放弃那麽多,我更没有想过牺牲家人来成全我,原谅我的自私吧,这份自私的後面也有我很多很多的无奈和不甘心。

「江木!」心兰跑过来,我的心一阵绞痛,突然好恨她,恨她的出现、恨她对江木的爱、恨他对江木所做的一切、恨她和江木的过去、恨她来告诉我江木的决定、恨她将我说服,我好恨我自己。

「心兰姐,你来了就好,快劝劝我哥。」静一把握住心兰的手,她能做什麽?现在的状况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她,静这个笨蛋。

心兰慢慢靠近江木,将他手里的啤酒拿开「有什麽痛苦就发泄出来吧,有我啊!」

「心兰。」江木缓缓地站起来,我真的好像跑出去……

「江木,不要这样了,你说过你是坚强的,你会面对一切困难不是吗?」心兰的眼神是那麽温柔,这双眼睛也曾说服了我,可在我看来那才是双魔鬼的眼睛,是它们麻醉我让我选择这条路。

「心兰!」江木一把抱住心兰,我愣住了,心兰愣住了「原来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你,对不起。」

「我一直在,再也不会离开。」

江木托起心兰的脸,慢慢低下头,他竟然无视周围的人无视静的存在亲吻心兰,而处在又惊又喜的心兰也流下了幸福的眼泪,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回头拼命的逃亡,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泪不停地流着,为了我的爱,为了江木,为了我们的过去,那个大笨蛋,为什麽不能再相信我对一点,一个温柔的眼神就把我所有的爱全部否定了,江木这个大笨蛋,我这个大笨蛋,我在伤心什麽,我去那里散步做什麽?

伸手拦下一辆车,钻进车里,车里的凉风将我脸上的泪吹乾了,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我凭什麽要江木相信我,我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现在一切都像我想的那样进行着我应该无牵无挂的潇潇洒洒地离开,没有他,我一样会快乐,我会马上振作,我一定可以的。

看着这里离我越来越远了,直到我穿越了云层,视线也渐渐模糊了,不知为什麽,我发觉我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三个月来,我曾经那样开心过,也那样被江木爱护着,当一切都结束了,留下来的竟然只有快乐的回忆,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为什麽我会这样冷静,原来是因为我只会记得幸福的事情,但愿这份幸福感可以让我快些好起来。

该回家了,没有任何遗憾和失望,我是应该这样告诉自己吧,这样的离开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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