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刚过午後的艳阳光,纷纷迤洒透进这家品味优雅咖啡厅里的彩绘玻璃,五颜六色的巴洛克式窗户透过金色阳光的折射,浮光掠影一束束穿过色料绘制的玻璃光束,照耀午後高朋满座的欧式咖啡厅空间里。
点点金光加上眩惑的色彩掺着柔和阳光的气息,不仅温暖和喣地表现在每个在座的细碎杯盘交错碰撞声中,更有柔焦梦幻的视觉感。
店内空气里,一整天都是弥漫馥郁咖啡香及奶香,玻璃橱窗里的蛋糕茶点永远都是供不应求,厨房烘烤蛋糕手工饼乾的气味,也一阵一阵引诱食指大动的味蕾感官。
音乐缓缓流畅慵懒,恍若流金岁月就此停住。
她们从一步进这家咖啡厅就朝已预定没有阳光环伺的座位,直接往店里最阴暗没人坐的角落坐下。
算一算,她们也在这逗留了有半天之久。
风乔絜觉得她该让若叶雪子了解的事,应该足够让她明白她再度踏上日本这片土地所有计画。
如果顺利,她将需要若叶雪子的一臂之力入主若叶家这第一步。
「你真的要这样做?这样做贱……呃,糟蹋自己吗?」日美混血的若叶雪子,一头金发碧眼五官细致小巧的美女,双肘伏在玻璃桌面神色拘谨掩嘴小声地问。
她是一名华裔日籍女子,清丽且分明的立体五官纠结在一块,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一切,怀疑自己圆桌对面这名冶艳媚态的女人企图心。
她到底在想什麽?
到底清不清楚自己正在想做的计画是什麽?
出卖自己的灵肉?!
破坏别人的家庭?!
搞乱伦?!
她要报复的人可是支撑日本三大经济体系的财团之ㄧ,响当当的「千叶集团」呢!
就算是她凭着她是自家财团法人的董事,再加上风扬集团的大股东身分来找个洽公的理由接近她想接近的那个人,即使在日本千叶集团里凭她这般世故显赫的来头,她想,风乔絜仍是不够格这样容易去见到她大哥。
全球排名五百大企业,若叶家的第五代企业集团主事龙头社长-若叶泷一。
自从半年前结婚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两百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全世界到处乱跑。
有时候连这个做妹妹有事想找他,都还得依照号码顺序排队候补,风乔絜这个因为在国外贵族学校上认识不过五年的奇女子,怎麽可能就以一个谈生意的藉口,就能轻易地登门造访,巧遇他大哥本尊?!
再者,就算她若叶雪子再怎麽讨厌她那个贪图名利的大嫂,她也不能眼睁睁放任风乔絜从中作梗,趁机破坏她大哥的家庭,以及她们若叶家的名声形象,她不能让任何诽闻发生因此引发日本界的媒体任何涟漪,让一直采访不到若叶家琐事的新闻媒体有机会大肆炒作。
若叶雪子疑惑的神情渐转为愤慨让风乔絜嗤之以鼻,她扬着唇边的讽笑讥诮,轻啜一口香浓的拿铁咖啡。
「雪子,我这种行为不是作贱自己、糟蹋自己,你能忍辱负重留在若叶家十年才是真正委屈了你自己、做贱你自己,若叶家的那些握权长辈们都不把你当人看待了,你又何苦把自己弄得一文不值,而且还处处为他们着想?」风乔絜停顿了一会,深深地深呼吸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压抑的激动溢表於情。
若叶雪子曾有一度暗暗握紧双拳,但又镇定地放松,风乔絜对她在若叶家的情形了若指掌,是为了击垮若叶家,但自从她认识了泷一大哥,再也不觉得若叶家全都是坏人,风乔絜绝不能因为报复若叶家让泷一大哥受到伤害。
所以,她要阻止风乔絜这疯狂的想法。
喝着能让她镇定的咖啡,修长的双手交握在桌面,她往後靠向背後软垫,使出当年说服若叶雪子和她成为好友的莲灿之舌,再度从容轻启唇瓣。「雪子这样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你可曾想过他们哪一次感激过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对你好过一天?」
她扯着讽笑唇角,怜悯地看着雪子心底受伤的落寞眼神渐渐浮现,态度也因为她一番刺激也软化一些。
风乔絜冷淡地扬眉看了一眼,打算再下猛药。「若叶浩明和你母亲因为一夜风流在美国生下你以後,从来不曾关心你这个女儿,只给你们金钱上的资助,二十六年来对你们不闻不问,一直到他去世後遗嘱里有提到你才认祖归宗,他只把你们母女当作是他风流过後的许多风流帐中其中一笔而已,死後才派你们的大哥将流浪在外的所有遗腹子找回日本。男女一共是九个,而你只是他私生子女中的第三个,整个庞大的若叶家上上下下都把软弱的你当作……当作是条狗在养而已,他们……」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雪子捂起耳朵,不想再继续听她再次掀起刻意隐藏残酷事实和不堪回想的回忆。「既然你都知道都清楚明白这一切,就别在我面前提起。」她抬眼望她,神情骤然换上冷漠,瞳底的神情由柔弱换上被揭穿埋藏心底的苦後,那种非得要坚强的坚定。
「最近几年你发现我跟你『关系匪浅』才关心你,好好想想,嗯?」
「无论他们把不把我当人看待也好,至少我现在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养活我自己,若叶家的人再怎样看不起我,至少大哥他还疼我,这样就够了。」她口气平稳地道。「我没有尊严没关系,只要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还有人愿意维护我,那样就够了。让我有活在人间的理由;证明我还活着的理由,不需要太多,我要的很微小,你懂吗?乔絜?!」
雪子直勒勒地看着风情万种的风乔絜,那个身上流着与她相同血液的惹火女郎。
她永远不懂寄人篱下是需要多少时间、多少勇气去接受若叶家的种种考验,她不懂……她永远不懂得她若叶雪子这些年是如何活过来的,若不是泷一大哥一直保护她,她也不会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和风乔絜一起谈笑风生,或许早在另一个世界也说不定,风乔絜永远无法与她感同身受。
「你又知道我曾经好过、坏过、悲惨过?」她冷哼一声,一句云淡风轻带过她的过去。
「或者,我该称呼你一声姐姐?!」她忽然提起风乔絜最厌恶的称呼,想起她们之间之所以紧紧连系的微妙关系。
风乔絜横去一记杀气腾腾的眼神像万箭穿心想宰了她,深深地又吸气吐气摒弃这抹不去又厌恶的名称在她耳里回荡。
「我是唯一知道你是大哥一直寻找不到的第二个姐姐,若叶家第十个遗腹子,我也是唯一知道你不可告人秘密的人。乔絜姐,我想你也不希望让我把这个消息透漏给泷一大哥知道吧?」雪子犹如步履薄冰地放话,尝试走在得罪她的危险边缘。
她不得已,为了她大哥,只好冒险威胁风乔絜,拿她自己生命当赌注,她认识风乔絜这麽久深知风乔絜最讨厌有人拿她弱点威胁她,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她头上放肆。
若不是当年在学校住宿的时候偷听到风家爷爷来找风乔絜的对话,她才震惊不已地接受她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异姓姊姊。
她若叶雪子算是破例在太岁头上动土,为的就是别让人有机会伤害她大哥。「别这样做好吗?曾经伤害你的人已经不存在,别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他并没有害你。」
风乔絜正在吃蛋糕的动作因为她说的一番话而忽然静止,放下手中精美的银叉,深无波澜的眼神转为不苟同,面无表情阴冷地像在算计下一步棋,唇畔渐渐拉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淡笑,透出不寒而栗的森冷阴险和若有似无的警告,将两人意见的拉距对峙拉起警报,风乔絜原本维持良好的风姿绰约急速降至冰点。
没有人、没有人能以任何事来触动她缝补已久的伤口一丝ㄧ毫,自从她母亲在生下她弟弟没多久逝世後,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在以外事务来影响她空洞的心灵。
除了她的身世。
在十七年前从她亲生爷爷及继父口中证实,得知一个属於她风乔絜一声不可告人的身世之谜谜底,她和她相差八岁的弟弟是同母异父的姊弟,她竟是生父若叶浩明一夜风流之後所抛弃的产物?!从她还在国外就学时知道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後,她就计画要以最残酷的方式来报复当初抛弃她们母女俩的若叶浩明。
即便他已经去世,但俗话说的好,父债子偿,只要若叶家还在的一天,她就不会放过能将若叶家翻云覆雨的机会。
风乔絜暗暗握紧叉子,早知道这名也是若叶浩明的私生女会这麽难搞定,这麽难说服和拉拢,她也不会着手在五年前开始实现复仇计画的第一步就大意地大费周章,将目标锁定在这名看似纤细柔弱的女子身上,拉拢她当她自己视如己出的好友这步棋。
她太大意了,忘了算计人性容易因为别人对自己好而软弱退缩,若叶雪子的存在将会破坏她的计画。她风乔絜可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举凡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的行为在必要时她都能狠狠地做出来,旁人嗤之以鼻的旁门左道、狡滑算计,她永远不放在她的道德天平上,所谓的伤风骇俗没放在眼里,一切坏到骨子里的思想举动,只为了让她不临阵退缩,永远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成功地复仇,祭她母亲在天之灵。
『宽恕』一字在她字典里是『无赦』。
十年了,在这痛苦难熬的岁月,忉天之幸可怜她这个被仇恨蒙蔽的可怜虫,让她在大学时期结交到齐娟、凤仪、媛芬、映心、筱幽这五位生死与共;患难扶持的刎颈之交,透过她们所给的友情温暖才能让她一路撑到现在。
否则,她老早不是现在行为如此收敛的风乔絜,还可能是于凤仪所创立的地下组织里最逞凶斗狠的美丽武器,最冷血的军师。
但拜她们之赐,稍稍让她这个被仇恨蒙蔽的女人恢复人性的理智,维持她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丝ㄧ毫的性格。
在呼风唤雨的水月门那种地下黑道组织里,还有更上层楼的迂回功力能和那些社会人渣周旋到底。
她的复仇计画一路走来也计画了七年,在这七年里她不断学习日本文化有关日本企业界一切相关规矩,除了进风扬集团里工作伺机等待付诸行动的机会外,她也曾有一次失败的爱情经历。
从此,她再也不相信掏心掏肺的爱情这码子纯情少女才会做的蠢事。
她恨透世间那些因为利益而虚情假意的男子。
也许是老天感受到她永无止境的憎恨之心,在有生之年给了她一个实现计画的机会。
风扬集团的前总裁杨伯伯给她一个前往日本,光明正大与若叶家接触的洽公机会,让她踏上那无比骄傲自负的大和民族的土地,让她无处宣泄的恨意付诸实行。
有时候她一直在想,为什麽她不是继父祁刚的亲生女儿?他是那样慈祥关爱着她们姊弟俩的所有生活,那样负责任且深爱着她们的母亲。
为什麽她身上留着的,却是若叶浩明那种不负责任男人的血!
「砰!」不理会从四面八方向她们这方向投射而来的侧目,她握紧双拳重重地朝玻璃桌面捶下,清脆声响在宁静的咖啡馆午後突兀地响起,惹来的侧目也在她狠绝的回眸一瞪,全假装看不到。
风乔絜越想越勾动心中那股无名怒火,她母亲的死有一份要归咎在若叶浩明身上,若当初若叶浩明那家伙不这麽四处留情,不要这麽绝决地毁了母亲用尽一生心血所创立的公司和家族企业,她那可怜被利用的母亲也不会因此被赶出家门断绝一切外援,为了扶养她下海陪笑,体力不支昏倒在路边被她继父救起,将她母女带回家中细心照料,否则也没有她今天风乔絜的存在。
深吸一口空气充斥在胸中,风乔絜再次自制方才她失态的举动继续延伸下去,努力尝试在短短时间恢复众人眼前那个一向完美无缺风情万种优雅从容的模样,心中已有让一切万全的计划,她再次试着劝说若叶雪子:「雪子,一句话。你到底想怎样?你要保得了若叶家就保不了你自己。别怪我被恨冲昏头,我只想讨回属於我的公道,我要若叶家还我ㄧ个公道,你不能自私地阻止我这麽做!」她交叠修长的美腿换边,脸上没什麽耐性。
若叶雪子强压下心中对她的恐惧,露出甜美的一笑,与她不耐烦得表情互映成对比。「我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乔絜姐,别忘了,若叶家现在有很多兄弟姐妹也曾经和你一样有过这种残破不堪的过往。只是现在往事随着若叶浩明入土,经过时间的洗礼大部分都随风而逝,抹去许多似是而非得恩恩怨怨不愉快,现在大家既然都愿意被大哥接回若叶家认祖归宗,这样的结局有什麽不好?为什麽你一直执意不回若叶家,还想绝情的毁了它?你知道这样做会让大家承受第二次伤害,让大家再次失去更宝贵曾经拥有的亲情吗?你醒醒吧!别让仇恨蒙蔽你的心,你不该这样愤世嫉俗的。」
她愤世嫉俗?!
哼,也不想想是谁让她改变成这种愤青思想的。
风乔絜挑挑秀眉,不以为然地从鼻腔内哼出一声不屑,「雪子,你已经中了若叶家的毒太深,八成在那种地方待太久都会有洗脑後的後遗症。」她从手拿包中的菸盒抽出一根细长菸草和打火机,打算走到户外点菸。「我不想再和你谈论这件事,无论你打不打算帮我这个忙,我想强调的是若叶家的一切将会完全易主,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一派温和地道。
步出户外立即点燃手中的菸,眼前是美丽的人造花园绿意盎然,秋天的花草也不比夏天逊色开得斑澜,来来回回吞云吐雾几回,思绪迳自在迷蒙的白雾中独自远扬太虚,细细思量她心中刚刚一闪而过才决定的狠心手段。
耳朵的听觉似乎暂时失去收音功能,她从雾里看着容颜不清楚地若叶雪子两片唇瓣一直开开合合追出来到她面前不知说了些什麽,她不需要想就能知道大概又是想把她死马当活马医,不放弃对她劝说动之以情说之以礼。
若叶雪子她那堆废言她风乔絜一点都不想听,对於没有把握的事情,她绝对不愿意多冒风险,既然已经把事情透漏给雪子知道,她就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能让她把事情流落到第三者耳中。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乔絜,你跟我ㄧ起回若叶家吧!别报复无辜的大哥。」若叶雪子不放弃的说着。
现在立场颠倒现在换她求风乔絜回去,她讨厌她惯性想把事情置身事外的抽菸,那一副恍惚的样子真想让人打一巴掌。
若叶雪子的话她根本不在意,风乔絜看她气得差点吹胡子瞪眼,弹弹手中烟蒂,扯着美丽唇形道:「我不管,现在若叶家的主事者是若叶泷一。谁想要寄人篱下的生活?若叶家的保护我才不稀罕。」她拥有的保护网是若叶家永远也想不到的强大有力。「我在台湾的功成名就虽不能和它庞大的财团抗衡,但我所有的家人朋友都在那,台湾才是我的家!」她捻熄余烟,朝彩霞满天的天空呼出最後一口薄雾步回座位。
若叶雪子备感无力,双手掩着无瑕洁净的美颜,对前这个顽固份子无计可施,她无语地拿起包包和桌面的帐单,生气地拉开椅子转身就走,一头披肩如瀑的缎泽秀发随着身体摆动,在满室的光束照耀下展现令人钦羡的柔亮发色。
风乔絜没阻止她离去的任何念头,锐利的美眸眼波流动地跟随不欢而散的背影,瞪着门边只剩套装裙摆消失而歛起妩媚的神情,伸手将皮包内风氏科技最新研发的智慧型手机,轻轻按下拨话键,眯起眼闭目养神,等待电脑连上的铃声。
叮!的一声在五秒後响起,话筒另一头接上一名沙哑男声。「风军师,有什麽事能为您效劳?」
「五分钟後,到东京新宿区五町番的室内第三号立体停车场,到地下二楼接走一名受伤的女子,把她秘密送到义大利黑手党的雷氏兄弟手中。切记,交代雷氏兄弟务必断绝她所有对外联系的东西。」风乔絜简洁讲完按掉通话键将手机随意丢进皮包里,捞起遗落在桌面的墨镜,拨开散落胸前的发丝,摇曳生姿地留下所有男人眼中的风情万种,短裙下包裹修长白皙的长腿潇洒地尾随若叶雪子的脚步离开。
东京新宿的第三号立体停车场距离她们走出来的咖啡厅有五分多钟的路程,若叶雪子不欢而散的脚步踩在柏油路上喀啦喀啦响,独自一人乘坐电梯到地下二楼取车。
「雪子。」风乔絜甜而不腻的轻唤从她身後扬起。
走进停车场没几步,若叶雪子听见熟悉的叫声,还一度以为有人终於改变心意!但她兴高采烈地转身面对来人时,她看见的却是一把英式掌中灭音手枪。
银白色冷冽的光芒正由她最不敢置信的人拿着指着她,「乔絜,你这是什麽意思?」难道是她知道太多属於她的秘密,她的下场将会如一场电影情节或黑道帮派解决之道太多事情的人一样,将永生永世不能开口,结束生命葬送在她的枪口下?若叶雪子睁大眼震惊地望着拿枪指着她的风乔絜。
「永别了……妹妹……」风乔絜手握PPK枪口对准她左肩膀,准确地开了一枪,再奉上一记飞吻。
沉静空旷的停车场响起一记微弱不易察觉的枪声,若叶雪子痛得跪倒在地,左肩汨汨地流出鲜红鲜血,她颤抖着,右手抚上痛苦蔓延疼痛不堪的伤口,想藉此有些止痛的功效,咬着泛白下唇看着站在原地冷冷不为所动的风乔絜。「为什麽不杀我?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不是?不杀我是因为你良心会不安;还是因为……我是你妹妹?」雪子留下两行热泪大喊,悲风乔絜她残酷却又对她狠不下心。
相识五年,她还是对她捉模不清,原以为对她认识够深了,但到头来会错意的依然是她。
风乔絜把枪收进皮包内,无情地转身走人,「雪子,祝你到义大利养伤愉快,後会……无期……」她走到电梯口,迎面迎上一队四五个身穿黑皮衣的男子,她停下脚步接受其中一个右脸带着刀疤的男子敬畏地必恭必敬的九十度行礼後,轻颌首一语不发越过他们一行人,迈入电梯内按下上楼键离去。
刀疤男子笔直地朝若叶雪子走去,先是一个礼貌性标准动作九十度鞠躬,他沙哑地道:「雪子小姐,在下水月门特殊事件处理事务长麦诺曼,风军师有请雪子小姐到义大利养伤。」说完,他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不理会她不停挣扎和拳打脚踢,双手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牢靠的扣住她的腰部和臀部以防她掉下。
若叶雪子知道要去义大利养伤根本只是藉口,风乔絜真正目的其实是要软禁她隔离她。
她不要,她才不要离开日本。
「放开我,放开我!我才不想去什麽义大利疗伤,我要留在日本……」
无论她再怎麽呐喊求救,在电梯关上前,她已经被刀疤男子打昏,只剩余音缭绕在空旷幽暗无人的停车场回荡直到消失,似乎不曾发生过什麽事,如往常般安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