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亂世情緣 — 第十六章 旅途

第十六章旅途

布置完善地马车内,只有一人斜斜靠着墙,神色冷淡,眉间是藏不住的烦恼。

慕容冲闭目养神着,不过他比较想把自己打昏,好逃避昨夜不是梦的梦。

敏感如他,怎不会察觉姊姊心里想法,当然,他也很喜欢她,但那喜欢可差十万八千里远。只道别没事找事,慕容冲也没在意过,慕容苓

对自己的影响力。

而当他发现事情严重时,早已脱轨了。要不是玉红,会造成怎样後果,他很清楚,也很害怕。

忽然,行驶平稳地马车一滞,便停下来。

微睁眼,好像过了很久呢。

「公子,前头有间店,供吃食的,要不要休息一下?」帘子被掀起,是泌儿带着笑容的脸。

「也好。」早上什麽都没吃,就急忙上路了,肚子早抗议好几回,但只想着睡觉,便捱了一整早。

「那请公子稍待,等准备妥当後,泌儿再请您下来。」有生人在,泌儿的语气明显恭敬许多。

「嗯。」刚想坐起的身子再度黏回墙上,半眯眼,看着帘子放下。

平阳郡远在黄河另一边,脚程如何快,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慕容冲并不急着到那,眼下对他来说,出了长安便很令人高兴。

要先养精蓄锐,才能在日後卷土重来。

所以,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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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都吃午饭去了,但我偏偏没有食慾。

将小黑拴紧,我在不远处找了棵大树休息。

...说不远,也有十几公尺了。

整个人摊在树下,也不管一身白衣会脏成如何,拉拉领口,我倦极地叹口气,用白绸绑得死紧地胸部,弄得我十分不好受。

昨晚拿剑後,向小月一问之下,我才知道几位鲜卑侍女都是会武功的!包括晴雪!

抬头望着葱郁的树叶,我心底很是郁闷。

虽然我知道,这身体本能还是会武功,问题是要怎麽把它变成我奕妏的?

点点阳光洒落,照得我眯起眼睛,如此美景,搭配得是一堆鸟事。

「呦呼~」突然,一道阴影遮住美好阳光,使我惊得睁大双眼。

「泌儿?」我惊呼。

「对,正是我。」她笑着抽回手,在我身边一起躺下。

「怎麽?你不饿麽?」重回阳光的双眼眯起,我侧头问道。

「还好啦,中午我不大吃的。」她无所谓地笑笑。好像有这个印象,泌儿都是趁大家吃饭时偷偷睡觉的。

「那你呢?」泌儿好奇问道,「平常也不见你挑食啊。」

「热昏了。」翻翻白眼,「吃不下。」

「的确,这天气实在为难人了点。」她赞同道,「若在冬季出发,就会很愉快了。」她一脸朦胧地幸福。

「少做白日梦了,」我没好气地戳破她的幻想泡泡,「你觉得公子会等麽?」

「当然不会。」

「是嘛,清醒点。」

「我知道了...啊,差点忘了!」她拍了下头...我的头,「公子找你呢,快去吧。」

「你刚刚来就是为了这个?」我打掉她的爪子,狠瞪过去。

「对啊。」她眨眨眼。

「你还对?多过多久了!」我没好气地大吼,站了起来,拍拍背後,用力把灰尘弄到泌儿身上。

「别呀,怪恶心的。」她也急忙站起,一脸抱歉地抖落白衣上的尘土,满口对不住。

「算了算了,」我挥挥手,匆匆转身离开,「我先过去了,你还是留在这吧。」跟过去的话,被骂的机率满高的。

「嗯,谢啦。」她爽快答应,往後一倒,又躺了回去,「行囊我会帮你顾着。」

提起脚快走,今天慕容冲的心情不佳可是有目共睹,我不要被迁怒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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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就是那小白脸,」顿了顿,喝口酒,吊吊对方胃口,「看见他的佩剑没有?」

「嗯,的确是,」眼神自然扫过,还对某个侍卫抛了媚眼,她微微皱眉,「但人多,下手麻烦得多。」

「千红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物。」他夹了块肉,送进口中。

「我也知道。」开什麽玩笑,那麽传说的名剑。

「所以就干吧,发财的机会呢。」他激励道,「何况万紫我们是注定到不了手了,它可是在徐傲冰那儿呢。」

「也是,好吧!」豪迈地掷起酒杯,「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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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妏匆匆走进客人颇多的小吃店,视线一扫便看见惹眼的白衣党盘踞一角。

是的,不只扮男装的侍女们,那些护卫也都穿上白衣。

说真的,还满好看的。侍女们变成随从後,那眉宇间竟隐隐透出英气;而护卫各个五官端正,武功底子优秀,素质颇高;所有人穿上简洁白衣後,也是一番风景。

无奈加入惹眼的那群,坐在正中吃饭的红衣人很快看见她。

「公子。」堆起笑,谁都知道慕容冲现在是莫名奇妙的地雷,还是坏掉的。你踩,当然爆;不踩,他不顺眼也爆。

「奕文,」勾起淡淡微笑,慕容冲看见她心情就变好点了,「怎麽不来吃呢?」

因为女扮男装,侍女们便都起了个男子名,方便公开叫。

而奕妏,就乐颠颠地将本名去掉女字旁,献了上去。

「我不饿,就在树下歇着。」见慕容冲的黑脸有所起色,奕妏倒也舒心些,「公子还是多吃点,别费心我呢。」

「确定不饿?」直接忽略後半句,慕容冲开始担心奕妏的营养问题,「要不带些馒头吧,路上饿了也可以边吃着。」

「呃...」每次遇到这样情况,奕妏就会跟慕容冲谈条件,像你也要多吃些之类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没这个脸。

「阿宏。」朝玉红看一眼,她立即唤来店小二,要馒头去,「奕文,不坐坐?」

「没关系的,小的先告退了。」汗颜,比平常更亲切,怎麽回事?

转身溜走,奕妏实在没这个胆继续留着,因为,慕容冲看她的眼神变得好热切,吓得她一身冷汗。

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多大?自己又多大?奕妏来这可里不是要谈姐弟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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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妏快步走出店门,心中突然没来由地燃烧着怒火。

除了小月,没有人知道她昨夜心血来潮,跑出去夜游练轻功;而小月也不知道的,是奕妏把玉红当成练习对象,做了回跟踪狂。

不过奕妏谨慎小心...说难听点是孬,总是远远地在後头,绝不靠近三公尺。

但她还是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

这慕容姊弟与玉红的秘密,被她硬是插了一脚。

她直直在小吃店前面三米处停下,左右张望了下,一甩衣袖,往不远处的大树走去。

踏着重重脚步,绕过一些马匹、马车,原本清冷的面容,少了平时的笑脸中和,隐隐有股气势。

昨夜奕妏看到後,虽然咋舌,但也能理解这个有点劲爆的冲动。

看看他们的处境,一开始的保护慾变占有慾,奕妏不是很惊讶,她早看出来,慕容苓变质的感情和慕容冲的放任,导致最後严重脱轨的结

果。

奕妏看得出来,也很确定自己没看错,凭着多他们几年的岁月,就是慕容苓再怎麽油条也比不过她。早在一开始,奕妏就察觉慕容苓的心

思,只是不讲,顺其自然罢了。

而且古代也没有很明确的遗传观念,表兄妹、表姊弟都能通婚了,他们也只是更夸张而已。

但是她能理解,不代表她能接受!

气冲冲地拿起包袱抱在怀里,在早去梦周公的泌儿身边坐下,奕妏心中气闷得很。

哼哼,如果慕容冲不是对慕容苓也有些喜欢,他们怎麽会搞成这样?

既然心里迷惘,那幕容冲干麽还莫名奇妙的对她如此亲切?

分明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嘛,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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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泌儿,起来罗。」远远看见白衣党陆续出来,我低头伸手,用力摇她的双肩。

「呜...好,」揉揉眼睛,她甩甩头,费力地坐起,「谢谢,我马上起来。」

哇,她不赖床呢,是因为非常时期还是本来习惯?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拿着包袱站起身,「快点喔。」随手拆掉有些凌乱的马尾,我用手顺着头发。

她点点头,一骨碌爬起来:「休息一下精神比较...」

在那一瞬,我和她都顿住了。

背部有如针刺一般,有人用不善视线打量着我们...不,是打量着我。

「休息一下,精神果然比较好呢。」我笑着,继续道,开始绑头发。

「嗯,对呀。」她赶紧从单手撑地的姿势站起身,拎着包袱道,「快走吧,别让人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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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他的家还在时,曾和七皇兄泓哥哥偷偷溜出皇宫,跑到邺城玩。

那时遇到个老头叫住他,跟他说,他握在手中的是他不该得的、他该得的却很难抓住。

那时,他听不懂;现在,他还是听不懂。

虽然不怎麽放在心上,但在许多年後的今天,他却仍一字不露地记着。

一声模糊吆喝,马车又动了起来。

今早离开时,并未见到慕容苓,听玉红说,她还在睡觉。

心里的失落是难免的,毕竟这应该是最後一次见了,但在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後,老实说,他心里还是有些...放松。

见了又如何?大概只有尴尬对看吧。

在上马车之前,他还是频频转头。

虽然秦国皇宫是个伤心地,但那只限於祥龙殿,在潇湘院的回忆是美好的。

...去掉昨天。

将背挺直,端正姿势,歪歪扭扭地容易腰酸背痛。

颠簸了些,应该是加快速度了。

听玉红说行程有些落後,若要到达小镇、在客栈下榻便要快些才行。

拿出文房四宝,慕容冲想写信给泓哥哥报平安。

「砰!」就在此时,马车晃了下,砚台不慎滑落,掉到地上发出沉闷撞击声。

捡起砚台,慕容冲默默将所有物品收回去。

他太天真了,居然妄想在疾驶马车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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