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一张很长的桌子,桌上铺了纯白色的桌布并往另一端衍伸而去,桌子上放满了好多美食,即使知道自己只是在作梦,而且这场梦迟早会醒,但我只希望别醒的太快,至少让我吃完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啊─」
正当我误以为是眼前的烤鸡在尖叫时,那张很长的而且上面铺着白色桌布和放满美食桌子不见了。
我起身,想到自己帮欣柔搬完家後不小心坐在她床上睡着,然後察觉自己的嘴角流出一些不知名的液体……等等,正当把我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後,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妙。
果不其然,欣柔再把房间整理好後就坐在我旁边,接着我再将视线往下移到她的大腿上,裤子上头留下了一小片湿掉的痕迹,咦?那不就表示欣柔在我睡着之後,悄悄的让我将头枕在她腿上?
天啊,不对,一觉醒来怎麽整个世界都乱了顺序,虽然知道欣柔让我在她大腿上睡觉很震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麽解释我嘴边的液体跟欣柔裤子上那一小块的湿痕。
『呃……』
「……」
两人对看一眼之後,空气又瞬间冻结了0.3秒。
『我睡多久了……?』我开口问。
「快三个小时了。」
『你就这样坐了三个小时?』
「对啊,脚还真的有点麻了呢。」欣柔稍微移动麻掉的双脚後笑着说。
『傻瓜……』
「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欣柔看着裤子上的湿痕微笑的说。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废话,虽然心中觉得很对不起欣柔,不过,我是绝对打死不会把自己梦见在吃烤鸡然後在欣柔腿上睡到流口水的事情说出去,万一被家蔚知道了,不被他笑死的话,我就倒立着绕亚洲大学的校区走一圈。
『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睡到流口水。』如果地上有洞,我肯定会毫不迟疑的钻进去,但放眼望去,眼前只有早上的三个纸箱。
「没关系啦,就当成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我先去换条裤子。」
看着欣柔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我有股冲动想对着欣柔呐喊:『够了,别再露出你天真无邪的笑容,这样只会更加深我的罪恶感。』
欣柔迳自挑了一条短裤走进浴室,隔没多久浴室就传来莲蓬头洒水的声音。这也难怪,如果今天换成是别人在我身上流口水,我的反应,大概会因人而异。
例如今天是我的小孩在身上睡到流口水,我可能会很慈父的拿条湿纸巾擦拭乾净,然後安详的看着他长大後会跟他爸或她妈一样俊俏美丽的小脸。
例如今天是欣柔在我怀中睡到流口水,我可能会在她醒来後开个玩笑,然後跟她一样带着衣服到浴室中稍微淋浴一下。
例如今天是家蔚不小心喷口水在我身上,那麽,请原谅我会非常诚实的飙出:『他妈的你是中枢神经失调是不是。』,然後用力的往他的头巴下去。
我说过,反应是会因人而异的,我相信大部分的人也都是这样。
听着浴室传出来的水声,我突然想到,万一等等欣柔从浴室走出来时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有点湿的低着水,然後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娇滴滴的对我说:「过来帮我吹头发好吗?」
卡!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正当我脑海中预设等等会出现什麽画面像战斗机那样咻、咻、咻的飞过去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霎那间,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神经早就紧绷到了临界点,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扑通、扑通,我开始担心,如果等等出现的画面真的只是微着一条浴巾,我会不会因此而暴毙。
欣柔从浴室出来了,及肩的长发还微微的低着水,还好,覆盖在她匀称身材上的是衣服不是围巾,这让我稍微放松了一下,好啦,我承认有点小失望。
「你的脸怎麽红成这样?」欣柔问。
『啊?没有。』
我找到遥控器,试图打开电视让一些节目化解掉我担心太过安静的尴尬。
只是,当电视一打开时,我傻了。看着萤幕上只出现一片蓝色的画面,我压根忘了还少一条根电视机很麻吉的电视线。
「哈哈,在傻什麽啊你。」在一旁吹头发的欣柔看到後笑着说。
『没……我只是在帮你测试电视有没有坏掉而已。』
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吹风机轰轰轰的吹风声,还有一个呆坐在床上眼睛四处飘的傻瓜。
胃里面的空气搅动了一下,提醒我它已经闲的发慌了,该找个东西吃下去让它活动一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我上次吃东西,早已相隔了将近11个小时。
『你会饿吗?』我问。
「有一点耶,我们到附近买些吃的,顺便买条电视线好不好?」
『当然好。』
正当我拿起钥驶时,欣柔要我把它放下。
後来,当我们很辛苦的从六楼走到一楼,出了宿舍後左转再走一百公尺,一间五金大卖场就这样蘶然的耸立在我眼前。
『呃……该不会再稍微绕一下,等等就又出现一间百货公司了吧?』
「张先生,你有点想太多罗。」欣柔笑笑的说。
走进大卖场之後,我才发现我真的没想太多。你看过五金卖场从最基本的五金商品卖到女生化妆的东西,甚至连青菜水果鸡蛋都有吗?
「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了。」欣柔手中抱着一个电用平底锅说着。
我想,除了已经在附近住的稍久的住户外,任何一个刚搬到附近的学生或人家,都会对这间外表是五金行,里面商品却包罗万象的商场发出惊讶的赞许。
『你买鸡蛋干麻?』我问。
「等等你就知道了。」
『你买沙拉油干麻?』
「等等你就知道了。」
『你买……』
当我接连问了好几次後,欣柔的脾气似乎也已经到了临界点,於是,在她瞪我一眼并将手轻轻的捏在我的腰上後,我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默默的看着她将一些食材放进篮子,再默默的跟着她走出那间超级像百货公司的五金行,接着再默默的右转走一百公尺然後从一楼爬着让我感觉很痛苦的楼梯回到六楼欣柔的房间。
假设从一楼到六楼总共有十段阶梯,每一段阶梯都有七阶,所以总共有七十阶,那我今天光爬这些楼梯就有490次了,这个数字,肯定会破我单日爬楼梯的纪录,累死我的毛。
当我们回到房间後,只见欣柔熟练的将头发紮成马尾,然後将平底锅拿出来插上电,接着一幕A片……呃,不对!接着一幕令人不可置信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知道你们会疑惑,煮饭就煮饭、做菜就做菜,有什麽好不可置信的?原本我也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不过,当我看见欣柔因为忘了买刀子而用平底锅附赠的铁铲切菜时,我傻了第一次;当她第二次拿着铁铲切肉而不是切菜时,我真的傻了,并且开始担忧等等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把铁铲当成菜刀使用,够令人不可置信了吧?坐在床边的我看见这样的画面,还一度在心中怀疑,会不会那支铁铲才是主要商品,而平底锅其实只是附赠的。
後来想想,如果跟欣柔提出这样的疑问,说不定我会被她用铁铲钉在墙上。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所以,这个疑问还是放在心里自己笑一笑就好。
「你在笑什麽啊?」欣柔端着一盘空心菜炒肉丝问。
『啊?没事没事,好香耶,闻的我肚子更饿了。』
「呵呵,那是当然的,本小姐的手艺可是曾经下过一番苦功的。」欣柔得意的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摊在欣柔的床上,也许,是我的嗅觉渐渐的对欣柔床上那股单纯没有香水特意修饰过的香味产生迷恋,但此刻的我,却宁愿选择相信自己是因为饿太久才会这麽无力的摊着。
「啊!」
欣柔突如其来的叫声,让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角,确定自己这次没有流口水後,我坐起身来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什麽事。
『怎麽了?』我问。
「我们没买米……」
『没关系啦,你煮了好几道菜,也足够我们吃饱了。』
虽然我笑笑的说,但是我却无法否认心中那一瞬间最诚实的反应:『干!天上飞来飞去的老家伙,祢整我是不是?』
「真的吗……可是你已经饿整天了。」
『真的没关系,我们快开动吧。』
也许,是真的饿太久了,虽然只是几样简单的菜,但是吃在嘴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家蔚说,那不是饿太久,而是一种我跟欣柔相处时才会出现的单纯的幸福。
※永远,别打断女孩们逛街时的好心情,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