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过,将我的思绪从回忆拉回现实。
从阳台回到寝室後,
我习惯的坐在电脑前,
面对着萤幕,一边跟MSN上的联络人聊天,
一边在WORD上key下心情,一边回覆网友的留言,
原来,宅男是这样养成的。
关掉电脑後,我闭上眼睛稍做休息,
对於高中的回忆,却又开始在脑海里拨放。
我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个会说故事的人,
根据旁人的说法,
当我在说故事给小朋友听时,根本就像是在朗诵课文,
明明很感人的灰姑娘,从我口中说出後,却连一点感动都感受不到。
所以,看着这篇故事的你们,也许会看的很辛苦。
那一天是班际三对三篮球比赛。
我和家蔚以及佳明的球技虽然比不上人家,
但却凭着绝佳的默契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狗屎运打进冠军赛。
看着计分板上的分数,
我努力挂着微笑转头问:『还跑的动吗?两个畜生。』
「当然,我又不是你。」佳明喘着气回答。
虽然家蔚没有开口,但犀利的眼神却透露出肯定的答案,
从额前滑落的汗水,一滴接着一滴渗入水泥地的球场。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我们再度踏进球场。
家蔚和佳明凭着彼此间的默契一路杀到篮框下,
当我跑到外线时,佳明以一个假动作骗过对手,将球传到我手中。
「鱼!沉住气,把球送进篮框就能搞定他们了!」家蔚呐喊着。
随着我将手举上,现场紧张的情绪也随之被拉到最高点,
毕竟领先一分和落後一分,心情会有很大的落差。
球,离开我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在那一瞬间,
真的就像电影中慢动作的镜头一样。
时间迟缓了几秒,
场边的人群,有人尖叫,有人狂呼,
至於球场内,则有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计分板上的分数。
是的!
我说过,我们一直有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狗屎运。
「挖靠!还真的被你投进了。」家蔚说。
『挖靠!因为我不想被你们拖出去当肥料。』
高中时期的年少轻狂,
让我们一起闯了许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麻烦;
懵懂无知岁月,
凭着一股傻劲和互相的信任,更闹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一连串的回忆在脑海里交织着,直到我想起欣柔,直到家蔚走了进来。
有很多事情,可以选择刻意遗忘,然後紧紧的将情绪锁住。
只是,当这些回忆在无意间又被揭开时,
那些酝酿已久的情绪也会随之奔泄。
所以我宁愿它们在脑中拨放,至少能催眠自己,
也许日子久了就会习惯,习惯之後,就比较不会这麽在乎。
在某天下午,
当我坐在篮球场旁静静的看着家蔚他们挥洒青春的汗水时,
突然有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张书维!」,
我渐渐的将目光移离球场。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逐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令人感到随和的女生,
那种感觉很自然的散发,
即使不用刻意装扮,仍有一种能让眼睛不由自主黏在她身上的魅力。
对,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那标准的瓜子脸,白净面皮,
只给人感觉秀而不媚,清而不寒;
那双会说话的凤眼时而透露着讯息,
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
那雪白的肌肤,使两颊透露着自然的腮红;
那细长的双腿,经过牛仔裤修饰後,使身材更显得高窕。
觉得这一大段很熟悉,是吧?
没错,这是”明湖居听书”一文中刘鹗对黑妞和白妞的形容词。
所以,国文老师,
我真的曾经认真听你上课过。
我回她标准的一号笑容,
对於眼前这个女生,我真的没印象自己认识她。
她走到我的身旁坐下,
脸上依然挂着电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请问你是……?』
「就知道你一定忘了。」
当她轻启朱唇时,
那声音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
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
我知道在这样乱搞下去,
一定会有很多人在心中暗自的骂着机车,
而在我周遭的朋友也可能真的会拿起熨斗或平底锅,
准备随时将这个不负责任的作者熨平或从头上狠狠敲下。
基於安全的理由,所以我决定继续说故事。
『抱歉喔,对於记人这件事,我真的不行。』我尴尬的微笑着。
「那你还记得曾经跟两个幼教系的女生一起联谊过吗?」
『嗯,记得。』
「那你记得除了一个叫林彦吟的女生外,还有另一个女生存在吗?」
『喔,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女生嘛。』
「嗯嗯。」她微笑的点点头。
『请问小姐芳名?』
「……」
「你很欠扁耶!还以为你终於想起来了,害我白高兴一下。」
『我是真的想起来了,只是那天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处於完全放空的状态,所以就……』我再度尴尬的笑着。
「那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好吗?」她微笑说着。
正当我想说”好”时,她冒出了一句话。
「给你三秒钟,好就点头,不好就摇头。」
正当我想点头时,她却又接着说:「但是不管你点头或摇头我都会自我介绍,所以你选择点头或摇头?」
「好,三秒钟时间到。」
在刹那间,我突然有种被追着打的错觉,
既然我点头和摇头都要自我介绍,那干麻还问我这个问题?
『啊?』
楞了一下後我做出这样的反应,而她的回应更让我怀疑眼前这个女孩,是否也跟我一样少根筋。
「啊?」
空气瞬时冷冻了长达0.3秒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你很搞怪耶,哪有人说了一大串话後,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的。』
「唉唷!都你啦,没事做那什麽傻反应,害我一时也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当她嘟着嘴一脸无辜的说这句话时,
我终於也体验到,流窜着家蔚心中的那种感觉。
有点麻,有点害羞,有点不知所措。
女生果然都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只要无关紧要的小错误,通常会往男生这边推,
当你想反驳时,却撒娇着用一种无辜到不行的表情当武器,让你忘了该怎麽反驳。
『嗯哼!印象很深刻了,我敢保证如果这时候知道你的名字,我一定不会忘记。』
「真的吼?我会记住这句话。你好,我叫欣柔,但是朋友大都喜欢叫我欣欣肠。」
就这样,一条活生生的欣欣肠……
呃,不对!我是说,欣柔就这样闯入我的世界,
给我一个难忘的印象和一个难忘的名字。
※烙印在记忆深处的人影,不仅仅是因为爱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