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来来去去的穿梭在这个城市里,我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曾经的悲、欢、离、合,似乎都已经是前世的记忆了!
在酒店做服务生……在商场做促销……在街上发传单……给小朋友做家教……为了还债,日夜奔波……因为饥寒,晕倒路边……被人陷害,死里逃生……
一切都好真实!却又好遥远!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天边的流云,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云,你过得不好吗?」你说过,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们是一体的,只要其中一个人难过,另一个就会哭泣。而现在,我不知道体内这种感觉是不是叫「难过」,但是却好想大哭一场。自你走後,我几乎忘记了怎麽哭。即使偶尔会流泪,也只是默默地流泪……常常想起,我们在一起时大哭、大笑──
大哭!大笑!不过是最平常的两种情绪,不过是最简单的两个动作,但是少了你,我也不会做了。「云,你在哭吗?」
不要哭,亲爱的,我不难过,真的!
你知道吗?
想起你时,想哭!想着你时,会笑!
「宁要生离,不要死别。」这是谁说的话?「宁要生离,不要死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一定很痛吧?生离!死别!这麽浅显的四个字,却是生命中来回回圈、永远无法选择逃避的过程。
「生离……死别……」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而已,逸出唇间的刹那,就足以让人撕心裂肺……就足以让人泪流满面……就足以摧毁灵魂深处最坚持最顽强的那根神经……
闭上眼睛──
一张张脸孔从我面前闪过。
云、雅柔姐、燕子、阿莫、林漓、若言、孟雪、斯琳、萌萌、阿非、苍临波。
这之中,有的,与我擦身而过;有的,陪我风雪一程;有的,和我相依为命;有的,只是匆匆走过;有的,仅仅几面之缘。
「落,你恨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孟雪,恍恍惚惚的笑了。「恨谁?恨什麽?」
「恨云!」
「不!」我慢慢的摇头,「云只教会我爱,没教会我恨。」而我,还来不及把所有的爱交给她时,她就已经消失了,只留给我无尽的思念、和祝愿。
「恨阿非!」
阿非有错吗?「如果说阿非犯了错,那麽他是错在自己肯负责任。如果说他耐不住寂寞,那也是我没能陪在他身边。」到如今,我也只希望他过得好而已。
「恨何雅柔!」
何雅柔?「她怎麽了?她只不过是太爱自己而已!」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样一个女人,还需要我去恨她吗?她从来都只是老天的责任,不是我的。
「恨燕子!」
燕子?我应该恨她吗?
是的!我应该恨她!我有理由恨她!可是,「谁都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她走火入魔了,但我没有。」她会永远活在自己造就的噩梦中,我已经不必再惩罚她。
「或者说,恨老天。」
恨老天不公吗?「我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老天,是慈悲的!至少对於我,他很慈悲!
「落,你知道吗?我到现在才发现──」她看着我,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我摇头,「在整个故事里,你深沉的可怕,也理智的可怕!是什麽,造就了今天的你?」
「生活。」却也深沉的可悲,理智的可悲。「如果能恨一点,至少也能少痛一点吧。可是让自己少痛一点,就是对自己的爱吗?」我仰起头,茫然的看着窗外,飘忽的笑了。「其实我就是懒,想爱的时候,就用尽力气去爱,可是受了伤以後,想去恨,却已经筋疲力尽了。」
谁说「爱」与「恨」,是一体两面的?
恨,不过是自心因为爱而产生的矛盾与挣扎。到底,爱是什麽?
爱!
好沉重的一个字!可是,它太模糊了,我看不清;它也太朦胧了,我理不清;它也太抽象了,我读不懂。或许,我一生也学不会如何去爱别人,但是我知道,我会爱自己!而这份『爱』,它有一个名字,叫『珍惜』。即使不会爱别人,也要学会爱自己。而我选择爱自己的时候,我就放弃了「恨」的权利。而有谁知道?「痛」其实还有个名字──
叫「不甘心」。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到底是宽宏大量?还是一切都无所谓?」
「我就是一只猪,只想吃完就睡、睡醒再吃。」呵!生命能有多长?情仇来去如风!是生?是死?冥冥中已注定!是爱?是恨?握在自己手中!
「很棒的形容词!」
……
突然,「铃铃」的声响,打破了片刻的静默。孟雪接起电话,「喂,你好!……好!我记下了,……一个小时候见,谢谢!拜!」她挂了电话。我看着她脸上的盈盈笑意,心都柔软了。「什麽事这麽开心?」
「雅柔姐,说还我钱。」
「是吗?」
「嗯!」她收起电话,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装,「反正这会也没什麽事,我去了啊。」
「天快黑了。」我看着窗外,有点担忧。
「放心了,没事……」她话没说完,电话铃又响了。她无奈的看我一眼接了起来。「你好!哪位?……现在吗?……好,我知道了,请您稍等一下……」她捂着电话看向我,小声的说,「我的一个客户,出了点麻烦,现在在我们公司……」
「何雅柔那里,我替你跑一趟吧。」我毫不犹豫的说。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她挂了电话,抱歉的看着我,「事情赶这麽凑巧,真是的。落,谢谢你。」
「我们之间,客气什麽?走了!」
「嗯,回来我请你吃饭……你家的钥匙我先搁你书桌上了啊,回来再拿……回见……」
「电话联络,拜!」
就这样,我们分了手。却没想到,事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